第19章(1/3)
自从当日一战挫了狄吾锐气,已经又过了二十多天。
这其间夏军轮番攻城,没有放松过片刻。
城内因事先防备充分,还没有落到捉襟见肘的地步,但从那天之后也再没有收到过什么好消息。
尤其是刘钦一直翘首以盼的“援军”,直到今日也不见半点踪影。
被狄吾越过的几个城池,有的早已望风降附,举城献降,让夏人没费一兵一卒就进驻占领了;有的虽然还没投降,可是对刘钦的一连催促全不理会,诉苦称自己这里兵力单薄,难以轻动;有的甚至反过来向他发文告急,称遭夏人围困,势将不保,请求他发兵支援自己;还有的干脆不动如山,数日来没有半点回音,看来是要借口道路被夏人把断,书信传递不便,装聋作哑,以此卸责。
直到这时刘钦才知道,为什么当初就在自己以为这仗打不了几日就能将这伙夏人四面合围的同时,陆宁远坚持要迁徙百姓、驻军城外,而熊文寿不声不响地预备上了那么多的滚木巨石——他们两个早就知道是这样!
就在意识到这点的同一刻,不知怎么,他脑子里又想起他质问那个溃兵头目之后,那人沉默不语的那个间隙。
当时不觉着如何,现在想来,竟然忽感难堪。
上一世他恨夏人,恨刘缵,对他父皇也不无微词,可现在再看,平心而论,若是当真换了他,就能拯溺亨屯,有所恢复不成?他比父兄多知道些什么?他比他们强在哪里,强在他空有一个要赶走夏人的志向么?国事如此,这志向又该如何实现?
他这次甚至还没来得及觉着恼怒,心头先被一阵茫然填满。
江北众将竟然胆敢对他这个东宫见死不救——当他觉着奇怪时,这自然是咄咄怪事,可当他不觉着怪异,并把这事放在这一年里发生的无数事情当中时,则又颇显寻常了。
别人靠不上,就只能靠自己了。
刘钦一面着人往建康告急,借朝廷之威逼江北众将有所反应,同时也为日后追责暗作预备,一面亲理守城和安抚城内百姓之事。
这些日的围攻下来,两边可说是都使尽了浑身解数,无论是攻是守都智计百出。
夏人仰攻不顺,于是修筑起箭楼,从那上面往城头射箭,杀伤雍军,让他们无法守城。
雍军则向箭楼打炮,几下就给掀翻在地。
如此重复,夏人便拿零星的木板搭出几座中空的伪楼,上面覆盖毡布,假做箭楼,骗雍人发炮,以消耗城内守备。
雍人射倒了几座,见散落的骨架不对,马上就也知道中计,于是不做理会,夏人便又修起真正的箭楼,出其不意,一度杀伤了城头数十守军。
后来雍人有了经验,见夏人筑起箭楼,只发石砲,先探虚实,再做打算。
夏人见这招不管用了,干脆在睢州城外昼夜不停地赶工,不出几日又筑起一座土城。
如此一来,雍国城头守军不但要应对下面,还要防备从天上飞来的冷箭,城防一度大为吃紧。
但马上熊文寿就想到办法,沿着城墙覆盖上一圈网布,让夏人的箭射不过来,而雍军还可在犬牙交错的城墙边上向下射箭投石。
为了防备夏人火攻,每张网都浸足了水,在天寒地冻之中眨眼就结出冰棱,萧瑟寒意沁人肌骨,但在此关头也无暇顾及。
后来夏人见这法子也不管用了,又改为挖掘地道,打算一路挖到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