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3/3)
是即将蜕皮的蛇,正分泌某种物质,伸缩肌肉。
他的血液在流动,翻滚,想亲手撕扯开,剖开,血淋淋地倾泻而出。
让她看见,让她知情。
但她的反应又怎会像过去一样让他如愿?
他是有些贪心,是想既不间断地比赛,夺冠,荣获无数奖项,又要她留守原地,等着他凯旋。
他可以容许她在这期间交往多个男友,毕竟她收不住心,稍微和别人玩一玩没什么。
可她却早早和其他男人步入婚姻殿堂。
在他所不知情的时候。
她怎么可以,她怎么敢?
严博扬放任自我,住院待了两日,期间也偶尔向乔宝蓓的号码发去短信。
她没把他拉黑,索性就继续发些乱七八糟的流水账。
不知不觉度过一个星期,他的伤疤拆了线,打了绷带,勉强可以稍作摆动。
一通来自燕北的电话像深海炸弹,突然劈头盖脸地砸向他。
听筒里,男人声线严厉尖刻,伴着气短胸闷的咳嗽,问他在当地是不是又招惹是非,引起不小的动乱。
严博扬不是头回被亲爸这么训,一时没反应过来,还真自我反思了下——但也不对啊,他被人砍了,是受害者来着。
严嵘没管他喊冤,要他麻溜收拾行李,去美国找小姨家寄住。
听到这种要求,严博扬眉头皱成川字,问他到底怎么一回事。
严嵘并未回应,隔天让他的助理收拾好行李,并订了飞美的机票,颇有要押着他走的意思。
家里不是头回这么安排他,严博扬心中不快,倒也没反抗。
但临到机场,刚要走贵宾通道登机,他的航班就被延后。
很凑巧的间隔,家中又匆匆忙忙打来一通电话。
这回不是让他赴美,而是到燕北。
接到这通来电,不知怎的,严博扬隐约感觉自己家里要发生大事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大事。
这种感觉在小的时候比较强烈——但其实是个人都难以忽视。
毕竟普通人家突然一跃而进地多了笔钱财,住上别墅,开了豪车,水涨船高地成为当地豪贵备受吹捧,心态总归会有变化。
除了打拳击这件事,他习惯被家里人安排,所以退票改签,规规矩矩地去了燕北。
燕北的六月通常气候干燥少雨,但他落地的那天狂风骤起,阴雨连绵,一直有股潮热的湿意黏着喉结,很难受。
坐了三小时的商务舱,他本打算先回住宅休息。
是严嵘强要求他一下飞机就到订好的饭店包厢,他不得已,只能顶着倦意过去。
在那里,他看见自己的爸妈正谦卑恭地给人盏茶,满脸谄媚地说着好话。
对方态度不阴不阳,屡屡说些让人接不上来的话,又大喘气地留余地。
严博扬不是很能听得懂这些弯弯绕绕,但也并非什么都一无所知。
他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让人在这里装孙子。
饭局散后,他觉得气氛低迷,透不过气,没跟车,拿了一盒烟在停车场抽了一支。
指间猩火明灭,燎起丝丝缕缕的青烟。
他缓过来气,偏头一眺,看见一个熟悉的男人身影。
那人上了辆商务车,应该是来这里办公应酬,严博扬眯了眯眼,
忽然在想,乔宝蓓会不会也来这里。
思绪一闪而过,他扔了烟蒂,脚尖捻过,大步流星走去拦了车。
很意外,这辆车没有直接越过他,而是缓慢停了下来,在他面前将将好地停摆后座。
车窗下移,男人的面庞轮廓疏影映入眼帘,身边空落落,并没有他期待的那人。
他回过神,傅砚清垂眸扫向他缠满绷带的手边,嗓音低沉磁性,透着冷调的平静:“这么拦车,下次废的就不止是左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