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从店铺里买回的纸张都是薄如蝉翼,亮如丝绢的,而自己做出来的纸,像是压扁了的羊粪球。
“已经很厉害了啦!”贺兰定接过“纸饼”,细细打量。
的确算不上一张成品纸,有点像上辈子超市装鸡蛋的硬纸壳子,表面粗糙还带着一股子的烂草臭味。
可是,硬纸壳子也是纸啊!
“可能是因为竹篾过滤不行。
”贺兰定抓耳想着,复又鼓励小孩儿道,“反正,咱们这算是造纸成功啦!再细细改进便是。
”
“嗯!”小孩儿重重点头,认真接下了这份任务。
“以后这纸就叫阿昭纸!”
阿昭心想,那我可得把这纸做得好看些。
以自己名字命名的纸张可不能像臭烘烘的羊粪蛋蛋。
造纸术的初步成功让贺兰定阴郁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待看到那些神情或是凄惶,或是麻木的流民之时,情绪也就没那么低落了。
“姓名、年龄、家住何方、家里还有什么人口、有什么手艺、日后有什么打算......”贺兰定准备给这些难民来一次摸底排查。
“小人....田文汉....年二十.....”一个男子颤颤巍巍地回答着贺兰定的问题。
贺兰定手中记录的笔一顿,诧异地看向眼前的男子:黝黑干瘦的脸颊、凹陷浑浊的眼睛、佝偻卑微的腰杆......怎么看也该是个中老年人了。
竟然才是本该风华正茂的二十岁吗?!
“小人...小.....”男子声音打颤,因着贺兰定不明所以的一瞥,浑身都抖动起来。
“小人说谎了!”男子尖叫,“将军饶命!”
这男子便是昨日说自己会木工的那位,实际上他只是在工坊里做苦力,约莫会点木工手艺,远远谈不上“善工匠”。
昨日为了活命,大胆撒了谎,此时被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