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真的不用妈妈送你去火车站吗?”欧阳爱林不舍地帮简泠打理落在脸颊上的碎发,离家不到两月,简泠瘦得明显,下颌线锋利得能刀人。
“下次回来是不是要元旦了。
”她眼眶湿润,几乎要哽咽。
简泠看妈妈这样也不好过,心里难免又恨上江明铮几分,她强撑起笑容,用纸巾轻轻地辗她的眼泪,故作轻松地嗔怪,“哎呀,我是去上学,干嘛搞得像我要进厂打工受苦一样。
”
欧阳爱林被她的怪样子逗得一笑,“去上学妈妈也心疼呀,不知道你平时都吃什么,瘦了这么多,在外面要多吃一点,不要减肥,钱不够妈妈打给你。
”
“好啦好啦,知道。
”
打好的车停到跟前,简泠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又走回来抱着妈妈温柔地抚摸她的背,“两个月很快的,我多给你打几个电话,不要太想我,做好小生意。
”
欧阳爱林点点头,她收紧手臂,回抱住怀中的女儿。
女孩早已比她高出一个头,身姿挺拔,可拥抱时却依旧习惯性地弯下腰,深深埋进她的颈窝,仿佛那里仍是幼时最安稳的港湾,能隔绝世间所有的风雨。
这沉甸甸的依赖让欧阳爱林心底翻涌着自责与酸楚。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作为妈妈而言有太多不称职的地方,母女是最紧密的共生体,理应共同汲取阳光,抵御寒霜,可当风暴袭来,作为母亲的她却未能坚韧地撑起屏障,甚至自身也在风雨中飘摇,于是那本该共同分担的雨雪风霜,便加倍地倾泻在了稚嫩的肩膀上。
是她的脆弱与退缩,让她的女儿不得不收敛起孩童的依赖与天真,将委屈和恐惧内化成支撑自己的力量,硬生生地将自己锻造成了如今这副坚韧、独立、甚至带着些凛冽锋芒的钢铁模样。
欧阳爱林有太多内疚,可临到此时,却只能变成一句,“去吧,一路平安。
”
她不能再用自己的眼泪绊住简泠高飞的脚步了。
简泠上了车,又依依不舍地从后窗看了妈妈许久,直到拐过一个弯,她才眨眨湿润的眼睛,恢复一副冷硬的模样,她抬手,轻轻拍了拍前座靠背,声音是刻意压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