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门岛,码头,无畏号甲板。
叮——当啷。
一枚金币从卡西乌斯颤抖的指间滑落,在寂静的甲板上,发出一声清脆得刺耳的响声。
“先生?”
李彻的声音温和地响起。
“你的脸色不太好。
是晕船吗?”
卡西乌斯没有回答。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木箱里那颗冰冷的石头头颅。
那双空洞的眼窝,仿佛正在嘲笑着他,嘲笑着罗马,嘲笑着他毕生信奉的一切。
“你……”
卡西乌斯终于发出了声音,像是漏气的风箱。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知道。
”李彻点头,坦诚得像个好学的学生,“前战神,玛尔斯。
”
“前?”
“是的,前战神。
”李彻纠正道,“朕发现,他的神像材质不太好,很不结实。
所以,朕认为他已经……离职了。
”
卡西乌斯身后的罗马士兵,握着长矛的手在抖。
离职?
一个神,会离职?
这是他们从未听过的词汇,却比任何恶毒的诅咒都更让他们恐惧。
韩破虏看了一眼远处海墙上的罗马士兵。
他们的队列,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整齐了。
许多人正交头接耳,目光惊恐地投向这里。
军心,在无声地瓦解。
“这是渎神!”卡西乌斯终于找到了一个他熟悉的罪名,他尖叫起来,“你们会受到神王最严厉的惩罚!”
“是吗?”李彻毫无所谓地耸耸肩,“但在他惩罚我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处理一下眼下的事情?”
他指了指那箱金器。
“税,我们交了。
”
他又指了指那箱碎石。
“土特产,我们也送了。
”
李彻向前走了一步。
卡西乌斯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现在,按照你们罗马的待客之道,是不是应该请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进港休整一下?”
卡西乌斯的大脑一片空白。
进港?
让他们开着这支幽灵般的舰队,进入海门岛的内港?
那等于把一把刀,直接递到了罗马的咽喉上。
“不!不可能!”他脱口而出。
“为什么?”李彻问,语气里满是无辜,“我们是守规矩的商人,不是吗?我们交了税。
”
“你们……你们这不是税款!这是赃物!”
“哦?”李彻挑了挑眉,“可这些东西,原本不就是属于你们‘神’的吗?现在,它们从一个神的名下,转移到另一个神的名下。
在我看来,这只是内部资产划拨,很合理。
”
卡西乌斯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眼前这个东方人,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逻辑,一点一点地拆碎,然后重组成一个荒诞的笑话。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