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3)
苏其饮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刺眼的红色感叹号,顿了几秒,猛地起身,推开门就要往外面跑,却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完全挡住了。
“滚开?”他怨毒地盯着面前的人,但omega与alpha天生的体力差距意味着他的挣扎只能是徒劳,甚至被毫不留情推倒在地,磕在冷硬瓷砖上的胳膊迅速红了一大片。
“你是要去哪儿?”男人表情冷漠,举手投足充满了上位者的傲慢。
居高临下地看着摔倒在地的omega。
他继续说,语调不急不缓:“是你说,会向我证明omega不是废物,于是我同你达成了协议,只要你能在接受三个月的补习之后,满分通过我准备的考题,我就给你一个进公司实习的机会。
”
“——你现在是要半途而废,违背约定吗?”
苏其饮抬起眼,手攥得生疼,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是你先违约的?”
“如果不是你主动透露,哥哥怎么会知道我是云家的人?他根本不会有时间关注到我……”
承认哥哥对他并不算重视这件事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指甲压着掌心开始渗血,像是撕开了血淋淋的伤口。
“权利你也想要,感情你又割舍不下,哪有这么好的事?”男人没有反驳,好整以暇笑了声,“那我们的约定还算数吗?”
苏其饮眼尾垂着,撑着地站起身,将面前的人视作了空气,嘴里反复念叨着:“我要去找哥哥……”
他害怕至此之后,哥哥再也不会理他了……他知道,自己的行为见不得光,一旦有人掀开了蒙在上面的一层罩子,内里的丑恶便全然显露出来了。
哥哥会离开的……
男人朝旁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还没走出几步的苏其饮迅速被几个保镖压着手动弹不得,只一双眼抬着,阴冷的,恶毒的,狼崽一样的目光,不像是在看自己的生父,而是厌恶至极的仇人。
男人目露失望,摇了摇头:“看来你并没有做到像你说的那样。
不过……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倒是很符合我对omega这个群体的印象。
”
高大冷峻的alpha带着特有的高人一等,垂眸吩咐着:“把他带进心理治疗室,等他什么时候不发疯了再放出来。
”
他看着用力挣扎、嘴上不停歇地骂着难听话的小儿子逐渐被强行押着远去的身影,轻叹了口气:“果然是在那种地方长大的。
”
管家不敢应声,苏其饮的声音却在他话音落下后传了过来,因距离远声音有点小,却吐字清晰,恶狠狠的:“你怎么不想想是不是家族基因里就带病。
”
男人眉梢一挑,眉眼瞬间凌厉,冷声喝道:“我看还是教会规矩了再放出来吧。
至少以后参加宴会不会丢人现眼。
”
……
几天后处理工作时,他听着管家汇报苏其饮这几天的情况,突然走神蓦然想起和苏其饮同样是在贫民窟长大的另一个小朋友。
简令祁。
他脑子里忽然迸出这个名字。
能让苏其饮发疯的因素定然和他有关,干脆第二次拨通了他的电话,问问情况,顺便告知一声。
*
医院的单人病房中。
门外消毒水味重得刺鼻,屋里倒好上不少。
越青染给他奶奶安排的是最好的病房,房间内有股极淡的清香,闻着很令人舒心。
不像是病重住院,反而像是住的酒店的单人套房,窗边栽着花,阳光慷慨地洒了进来。
简令祁坐在床边,垂着眸安安静静削苹果。
他手下力度掌控得极好,苹果皮始终没断,像花瓣一样层层叠叠悬在空中。
“怎么了?”奶奶笑着问,因着重病,连笑声都很轻,“谁惹我们家小祁不高兴了?”
系统之前告诉过简令祁,它无法直接干涉奶奶的病情,但按现实医疗技术来说,只要奶奶继续接受这个医疗团队的治疗,痊愈是完全没问题的。
毕竟越氏集团在医疗方面的技术在联邦可以说是当仁不让的第一。
简令祁继续削苹果,声音闷闷的:“没有。
”
奶奶笑了几声,皱纹反而为她添上几分慈祥:“奶奶虽然老了,但你高不高兴还是看得出来的。
”
“之前是在生我的气,今天也在生气吗?”
简令祁摇摇头,否认:“没生您气。
”
“我在气我自己……”
自从奶奶住院以后,每一次谈话产生的不愉快都和钱脱不了干系。
手术要钱,后续治疗要钱,更别说还有什么学费、生活费……
奶奶不忍心看见他这么辛苦辗转,每一次都强硬表达要出院的想法,不止一次地拔过针头偷跑出去,然后又被守在外面的保镖带回来。
在他一再表示是朋友的无偿帮助,不需要花钱之后,终于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上次得知了苏其饮的身世后,又说让苏其饮回到云家去,对所有人都好。
简令祁没答应。
他当时沉默了一会儿,说:“至少先问过他的想法。
如果他不想回去,我会让他和云家断干净的……奶奶您不能偏心。
”
奶奶的眼眶瞬间红了,紧闭上眼,过分辛劳而皱纹重重的那张脸上热泪滚落,颤抖着,唇角却有抹苦涩的笑:“人的一颗心本来就是偏的。
”
她知道小祁重感情,但她只想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孩抛弃所有会拖垮他的累赘,去过自己的生活。
明明是那么优秀聪明那么懂事的一个孩子,未来一片灿烂……而她已经活了七十多年了,不需要再投入天价数字去延续腐朽的生命了。
她想起,自己捡到简令祁那时,他还那么小……她是不婚主义者,庸庸碌碌过了大半辈子,没什么钱但也活得轻松自在。
但那时被裹在襁褓里遗弃在贫民窟的小孩就睁着双大眼睛望着她,不哭也不闹,脸圆圆的,白白的,像个小银碗。
如果她不带他回家,那么一个在贫民窟的小孩的下场可想而知……她心软了,蹲下身把小孩抱回了家,决定用自己的姓给小孩取名。
她没读过多少书,翻字典翻了一整天,最后看向乖巧的安静的小孩:“叫你简令祁好不好啊?”
小孩茫然地歪了下头,然后咧开嘴“呀呀”笑起来。
她弯着眼,慈祥地唤着连话也不会说的小孩:“小祁宝宝。
”
……
“你一不开心,就喜欢闷着头削水果,”简奶奶语气和缓,笑容和煦,“有不开心的说给奶奶听好不好?不要憋在心里。
”
简令祁张了张嘴,有点说不出口,总不能说是因为弟弟往送他的玩偶里藏摄像头吧。
他正组织着语言,手机铃声乍然响起,眼皮一跳,手里的刀骤然一顿。
苹果皮断开了。
简令祁看着即将完整削下来却突然断了的苹果皮:……
简奶奶忍不住笑了,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突然动作一滞:“你这段时间有好好吃饭吗?”
感觉瘦了点。
简令祁点头,认真道:“有。
”他想了想,补充:“室友也经常给我递零食。
”
“那很好啊。
要记得多吃点,不要忙起来就忘了吃饭。
喜欢吃什么就买,不要惦记着省钱。
还有,零食也不能当饭吃,”简奶奶絮絮叨叨地说了会儿,才想起电话铃声还在响,笑了笑,“还是先接电话吧。
”
简令祁拿纸巾仔细擦干净手,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缓慢念道:“简令祁。
”
“是我。
”他没听出来是谁的声音。
“我是云劭,苏其饮的父亲。
你应该记得我?”
简令祁想起这个人了。
当初在他把云栎打进医院没多久后,就是从这个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