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两场对话(2/3)
不是个儿子,使她夫妻情绝。
她自己也一直是个温吞吞的平庸姑娘,直到十九岁那年忽然干了一票大的,独自潜回到中国,从北平拐了个中学生年纪的男孩当丈夫。
这回算她一鸣惊人,把她全家都震了个七荤八素。
但后来又听闻她遇人不淑,那中学男生是个全中国都罕见的坏种,不知道怎么被她沙里淘金似的淘去了日本。
程英德对于林笙其人,只有这么一些乱七八糟的零碎印象,但这些印象又和面前这个女人合不上。
面前这个女人——他认为——看着还是挺正常的。
林笙低头摆弄着一只搅咖啡的小银匙,看那样子,显然也是有点僵得慌,正在绞尽脑汁的找话题,结果还真让她找着了:“方才我听叔叔讲,大哥现在是管着一家轮船公司?”
“是的。
”
“公司的名字,是叫‘乘风’吧?”
“林小姐见过?”
“在日本见过两次,从日本坐船到天津时,在天津的那个什么港口里,又看见了好几艘刷着‘乘风’字样的大轮船。
和我同路的人告诉我,说这乘风轮船公司是上海程家的生意。
我当时听了这话,心里就想,上海程家我是认得的呀。
”
程英德听她的语气里没有一点巴结的成分,甚至都不是“与有荣焉”,就只是老老实实的陈述。
借着这个题目,他对她也有了话:“从天津来上海,林小姐乘坐的也是我家的客轮吗?”
“没有,这回坐船可是坐够了,再也不想坐了。
而且乘火车走津浦路更快。
”
“你是刚到?”
“早就到了。
”
“那怎么今天才来?”
她惊讶笑道:“我得先找房子安家呀!这可花了我不少的时间,我又想房子好,又想少花钱,这样的便宜哪里去找?”她忍不住一笑:“真是一顿好找,幸运的是最后总算找到了。
”
“你可以住到这里来。
”
“如果只是到上海玩几天,那我就不客气了。
可我是要长住的,大哥想必知道我家的情形,家父当年到日本是无可奈何,他到日本时,并未打算在那久留,也不许我读日本的学校,所以我尽管在日本生活了这么多年,可就好像是在孤岛隐居一样,日本话我讲不好,日本的朋友我也没有,我在那里始终是个外国人,人家看我也透着防备。
原来父亲在日本缠绵病榻,我得陪着他老人家,没法子自由行动。
现在我无牵无挂,可以自己做主了,还留在那里做什么呢?”
程英德听她说了这么一大套,产生两个感想,一:此人言辞条理清晰,按理来说,应该不傻;二:她在这么一大套里提到了轮船、房子、父亲以及她自己,唯独没提她那位小丈夫。
由此推测,这一对大妻小夫可能是已经掰了。
程英德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到底算是正式结婚、还是临时姘居。
反正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想掰都不难,现在离婚又不是什么离奇的事情。
想来也是造化弄人,她这么一位花枝般的少妇,竟是姻缘坎坷,先是所托非人,一番折腾之后,又成了孤家寡人。
自己和她勉强可以算是同命相怜,也是婚姻不如心意,但自己前头那位太太是父亲做主给他定的,两家属于政治联姻,并不是他识人不明、自寻烦恼。
而且该太太已经很识相的自行去世了,让他重获了自由之身。
如此算来,自己的命运可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