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茫然的坏蛋(1/3)
整座小楼里,只有这间卧室里有床有柜有人气,是林笙目前的安身之所。
在确定了面前这位死不了也逃不脱之后,她放了心。
将楼上楼下的血痕擦干净了,她找来一床旧毯子给了他,然后自己回房关门,上床睡觉。
睡得很不踏实,因为始终记着自己得起个绝早将他送走,又怕他半夜挣脱锁链、偷袭自己。
虽然在理智上,她知道自己是多虑了,但在合衣入睡前,她还是将手枪压在了枕头底下,又给自己上了个凌晨四点钟的闹钟,闹钟也被她放到了枕边。
断断续续的做了几个梦,她提前于闹钟醒来。
轻轻关了闹铃,她下床拉开窗帘,发现天色还是黑的。
走去盥洗室轻轻洗漱了,她撕撕扯扯的梳了梳头发,想着今天无论如何得去烫头发,再不烫就来不及了。
将身上这件旗袍的皱褶抹抹平,她将拖鞋换成了轻便的平底鞋,推门走进了走廊。
走廊里彻夜亮着电灯,那人裹着毯子蜷缩在墙边,睡得倒是挺沉。
她想把他叫起来,可弯腰连拍了他几下,都不见他清醒。
隔着一层毯子,她倒是感受到了蓬蓬的热气。
低头再细看他的脸,她就见他的面呈紫红,呼吸声很重,嘴唇却又是苍白的。
她的掌心落上了他的皮肤,皮肤滚烫。
四周响起了隐约的沙沙声,令她疑惑。
她捂着他的额头,听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下雨了,那是雨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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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钟,云低天暗,窗外雨线密集,是个水汪汪的世界。
透过窗子能看到外面街上有电话局的工人扛着梯子往远处走,说是这今年的第一场大雨浇得附近地面塌陷了一块,电线杆子倒了几根,倒是没有砸着人,但是牵连了许多的电线。
电站的工人先是赶去修理了,现在电话局的工人也来了。
林笙住在这座空楼里,原本有个小电炉子,可以煮粥对付一餐。
现在没了电,她只好到洋楼后身的厨房里,点炉子烧热水,冲两碗藕粉喝。
她还是对那家伙放心不下,不敢久留在厨房里烹饪。
用大托盘端了两大碗藕粉,她小心翼翼的上了二楼。
二楼走廊一侧盘着一堆铁链,而卧室开着门,那家伙正裹着她的棉被、睡在她的床上发汗。
她走进卧室时,他背对着她蜷缩着,睡得大汗淋漓。
她早上已经给他吃了两粒退烧药,如今见他出了这许多汗,就知道一定是那药生了效。
将托盘放到桌上,她搬来一把椅子,在窗前坐了下来,想想丈夫丢了,想想张白黎现在也无计可施,想想自家变成了亡命徒疗养院,想想今天可能又没了烫头的时间,而见程静农的日子已是近在眼前。
这样一想,愁绪是万千的。
但她又总是能想得开,从不会愁出什么心病,总相信世间会有好事发生,纵然接二连三的全是坏事,坏事坏到极处也会转化向好,因为世间还有个法则,叫做“否极泰来”。
忽然一扭头,她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醒了?”
他不是很清醒,是又对着她愣了一会儿,才醒透了的。
掀开棉被一角,他坐了起来。
方才睡着的时候一点也不痛,他竟忘了自己有伤,如今挺身一起,才疼得他一皱眉。
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