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玉镯(2/3)
果反悔怎么办?”程禹哪会相信,更不可能放掉手中的筹码。
公冶楚冷道:“你有选择吗?”
程禹当然没有选择,他能赌的只有公冶楚是不是一个言而有信之人。
很显然他不敢赌,因为他不相信公冶楚。
他手中的匕首已经贴在裴元惜的皮肤上,他的气息靠得更近,那温热的气息令人厌恶。
“其实呢,如果死之前能有美人相伴,也算是不枉此生。
不过我对做鬼兴趣不大,美人也还是活的好。
”
他们在对峙的时候,裴元惜已经止住哭泣。
她翻着眼睛往上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偏偏她看得极为认真,浑然忘记自己还在程禹的匕首之下性命堪忧。
人皆有好奇之心,亦会莫名其妙地从众。
她看了一会之后,有百姓也跟着往上面看。
一个往上看、两个往上看、三个往上看…许多人同时往上看。
天上有什么,谁也看不出来什么名堂。
不过是日头和几片云,还没有前些日子的天气好。
他们就这么看着,恨不得把天看出一个窟窿来。
裴元惜不收回视线,那些人也一直盯着看。
几个柳卫也往上看去,就连公冶楚的眸光也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
程禹心生疑窦,一双眼阴沉沉的。
在听到裴元惜奇怪地“咦”一声之后,他终于没能忍住也抬眸往上看。
就在这转瞬即逝的刹那之间,一只细小的冷箭射中他的手臂,他吃痛地手一软。
裴元惜身体往下一缩,然后顺势滚到一边,而程禹在第一时间没能抓住她之后便知大势已去。
他喊出一句什么话,只见卖菜的老汉和几个百姓将他拥护住。
他们妄图杀出一条血路撤离,公冶楚和柳卫们步步紧逼。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边,没人注意到那买糖葫芦的妇人方才趁乱移动,已经来到裴元惜的身边。
“救命!”裴元惜情急之下大喊,用手挡住妇人攻势。
妇人极为大力,只听得一声脆响,她手上的玉镯应声而碎。
玉镯救了她的命,那妇人一招不成第二招紧跟着攻来。
寒光近在眼前,她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时一只冷箭隔空射来。
妇人手里的凶器掉在地上,然后倒在地上瞪大双眼死不瞑目。
妇人的背上是一只冷箭,箭正中妇人的要害几乎完全没入。
她是第一次亲眼看着死人,人就死在她的面前。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她知道此时不是害怕的时候。
沈氏不知何时爬过来,浑身发抖地紧紧抱着她。
她听到有人说贼人全抓住了,看到柳卫们远去,然后那个玄墨的身影跟着消失不见。
她好像感受到那人临去前似乎回望过来,离得太远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和眼神。
约摸是极深沉极冷漠,总不会是愧疚。
在他眼中,她的命宛如草芥蝼蚁。
他可以毫不犹豫地以她为饵,又怎么可以会良心发现。
她扶起沈氏,母女二人重新回到马车上。
百姓们心有余悸,一个个像活过来般低头收拾手中的东西。
她望着那些人离去的方向,脖子间的寒意暂未退去。
沈氏是一刻不敢再停,恨不得马车能生出翅膀来飞回侯府。
一定是日子不对,要不然不会有这么多的事。
当街被挟持可不是什么小事,那些百姓亲眼所见也不是能瞒得住的。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遇到这样的事,少不得被世人挂在嘴边翻来覆去地议论上好些时日。
裴元惜原本就是傻女,后又出了李义逼娶一事,现在又加上当待被孽贼挟持,她的名声算是彻底救不回来。
康氏抱着她哭了好一会儿,又是心疼又是怜悯。
宣平侯拳头握得死紧,恨不得要杀人。
沈氏哭晕过去几回,自责自己出门不看日子遇到这样的祸事。
“别多想,好好休息。
”这是宣平侯对裴元惜说的话。
裴元惜有话同他说,父女二人去到前院书房。
两人关门密谈许久,外人不知他们谈些什么。
出来后宣平侯脸黑如锅底,急匆匆出府。
她望天苦笑,已经能想到自己在世人口中会是什么样子。
名声好与坏,关系到一个女子的后半生。
她再是不在意名声,也不想后半生被名声所累。
然而事情已出,烦恼都是徒劳。
快到内院时,遇到裴济和沈长寅。
沈长寅是来找她的。
裴济一时无话,他心里很难受。
身为一个兄长,他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得遇良人,透过那些风言风语看到妹妹的好。
而沈世子,无疑就是那个人。
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改变心意之人,他觉得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再者昌其侯府是妹妹的外祖家,他相信昌其侯府会善待妹妹。
他走到一边远远看着,把空间留给沈长寅和裴元惜。
“二妹妹你别难过,这事错不在你。
”沈长寅目光温和,“世人都爱传是非,那些是非传来传去总有一天会消散,你别放在心上。
”
裴元惜微微一笑,“多谢世子表哥关心,我不会在意的。
若论名声,我被世人议论的也不会只这一出。
我曾经痴傻,后又有李姨娘侄子的那件事情,现又有当街被人挟持一事。
单单拎出一件来说,我的名声都好不了。
”
沈长寅何尝不知这些,对于一个姑娘来说事情确实很糟糕。
他曾向母亲透露过心意,母亲一直含糊其辞。
他知道母亲有母亲的顾忌,便是祖母都有顾忌的地方。
只是在他看来,二妹妹并没有错处,错的是那些别有用心之人。
“二妹妹最近可有习字?”
“有的。
”裴元惜回答。
“那就好,习字能让人静心凝神。
二妹妹若是心有困扰,不妨多写写字。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渐泛起红晕,“不知何时能与二妹妹一同练字研习。
我…甚是期待。
”
裴元惜面色略怔,这便是含蓄的表白吧。
只可惜,此事不由他,亦不由她。
两姓结亲,结的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而是两个家庭之间的同盟与互惠互利。
她名声已然不佳,不会是昌其侯府的选择。
“世子表哥于我而言如亲兄长一般,自是可以一同练字研习。
”
沈长寅脸上的红晕褪去,二表妹是不愿意?
他向来自傲,出身才情皆是同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