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得有些急。
任子铮盯着她,忽然伸手,把吸管从她嘴里抽走。
“你冷静了没有?”
水被剥夺的那一刻,任知昭下意识想去够,却够不到了。
“说,你不是那个意思。
”他说。
可她就是那个意思。
她就是觉得现在的任子铮和他们所有人都没区别。
她为什么要收回。
“不说话了?刚才不是挺能说吗?”
她抬起眼,直视着他,眼神又冷又恨。
任子铮嘴角的肌肉极微地抽动一下。
最后,他还是把吸管递了回去,让她喝完了杯中剩下的水。
喝完水,任知昭立刻重新闭上眼。
黑暗里,她听到他说:“要上厕所吗?”
她不理,不回应。
屋里于是又静了下来。
任知昭躺在黑暗中,整个身体沉在一种近乎失重的疲惫里。
好累好累,五脏六腑,连每一根头发丝都像压着铅一样沉重。
不知这样躺了多久,任知昭睡着了。
她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到自己签了公司,公司的老板是任子铮。
任子铮说:“来,唱段东北二人转我听听。
”
最后任知昭一把火把公司给烧了。
烈焰升腾,他们站在火海中央,隔着扭曲的空气望着彼此,谁也没逃。
火越来越旺,越来越热。
最后她竟然被热醒了。
她醒来时,被困在一个很热的怀抱里。
任子铮躺在她身侧,像条巨蟒,缠得她快透不过气,不动声色地吻她耳朵,下巴,脸颊。
见她睁开眼,他顺势吻上她的眉梢,又重又烫。
任知昭睡得晕晕沉沉,意识陷在短暂的空白里,肌肉记忆让她本能地想要回吻,可下一秒,她听到他开口:
“你冷静了吗?”
任知昭被浇醒了。
室内开了盏小灯,灯光昏黄,勾勒着他的眉骨,他的鼻梁,他的唇线。
他离得那么近,她甚至能看清他每一根睫毛的弯曲。
她沉默地看了他几秒,忽然笑了。
这种近乎泼皮无赖的执着,竟然有点好笑,让她忍不住。
“不冷静会怎样?”她哑声开口,“你要把我变成阁楼上的疯女人吗?”
任子铮的表情瞬间变了,睫毛在她眼底颤得像要碎掉。
“噢,别难过了。
”
她都没难过呢,他怎么替她难过上了。
她用悲悯的语气低声道。
要不是此刻双手还被捆着,她会捧住他的脸可怜他,
“阁楼上的疯女人最后死了,罗切斯特先生最后残了,但是收获了美美的爱情,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任知昭自言自语般地说,她从没指望任子铮听懂她的这些哑谜。
可她从他缩动的瞳仁里看出,他听懂了。
这一晚,任子铮仿佛突然开了窍。
她每一句讽刺,每一个暗喻,他都听懂了。
他明白,在她眼里,他和那些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