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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从父亲空白的神色中望见了一丝慌乱,这使我更加确定了那张照片的真实性。
然而,父亲却又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了镇定,他先是状似不悦地蹙起眉,而后状似平静道:“虞冬青,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
到了这个关头还有空来教育我,我是不是该说眼前这个男人真的不愧是我的父亲?
然而还没等我发话,母亲踢踹门板的声音伴随着尖叫,陡然间打破了屋内的平静。
她一边哭叫着,问:“什么女人?”一边疯狂摇门意图进入。
我在父亲的脸上看见了极度不耐的神气,老实说,就连我也没想到,平时温和柔美的母亲竟会做出听墙角的行为,看来即使多年过去,母亲仍旧痴心地爱着父亲,这份爱使她无法原谅他的背叛。
没有办法,父亲只能起身去开门。
我站在他的身后,望见了一个陌生的、崩溃的、泪眼婆娑的母亲。
就算到了这种时候,她也只是紧紧抓住父亲的衣袖,恳求似地望着他,像是在等他给她一个解释。
我知道,现在不是我该在场的时候了,于是我面无表情地离开了书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天晚上,于我家而言,是个不眠之夜。
我的房间隔音很好,我只知道他们二人在外面争吵着,但我不知道他们具体吵了些什么。
老实说,除了悲伤外,我还深深地感受到了……一种讽刺。
已然成年的我,和闹着离婚的父亲母亲。
我、我的父母、我的家庭,就如同一只外表光鲜亮丽,内里腐肉横生的蚌,不光取不出珍珠,还有腐烂的腥臭味。
第二天,自床上醒来,我对着镜子,望着面无表情的自己,发现镜中人和平时的我没什么两样。
家中恢复了沉寂,就好像昨晚的闹剧不过梦里的场景。
我穿好鞋子,离开了家,回到了学校,继续着我百无聊赖的校园生活,依然逢人便礼貌地微笑,在无数的视线中,我保持着完美的外表,至于我的内心,根本没人知道。
平时上课的时候,向梧是不会来跟我搭话的。
他总说他不敢,而恰好,那时的我也没有功夫去理会任何人。
我只是将父亲昨晚上的话记在了心里。
“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我承认我好奇了,既然你这么说,我便也真的想知道,这层“表面”之下,究竟又是何种程度的肮脏。
用一节课的时间,我决定好了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这节课的老师言之无物,课间休息的时候,我本打算就此离开的。
可那天,向来只是远远观望着我的向梧却趁着下课的时间坐到了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