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后的清河机械厂区,空气虽然还带着淡淡的焦糊和泥土腥气,但那股令人作呕的秽臭已经被涤荡一空。
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周天喘着粗气,抹了把脸,总算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他紧紧攥着手里那本烧焦了一半、入手冰凉滑腻的油布笔记本,还有那半块焦黑、刻着乌鸦印记的骨片。
骨片上的乌鸦印记,和阿秀那儿“太”字骨片上的暗纹呼应,指向同一个谜团。
而这本笔记…“秽土炼形考异”…光看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路子!
轰…呜…
重型机车的引擎声再次响起。
林薇骑在车上,雨水顺着她冰冷的皮衣滑落。
“上车。
”
声音透过雨幕,依旧清晰冰冷。
没有多余的询问和安慰,似乎刚才生死一线的经历不过是场寻常夜路。
周天赶紧跳上后座,抱紧林薇的腰(这次自觉多了)。
机车撕裂雨幕,驶离这片重归死寂的废厂。
………
回到云栖苑那个简陋的小单间时,外面还在下着淅沥沥的小雨。
周天顾不上一身湿冷和疲惫,关上门立刻点开了昏黄的白炽灯。
他先小心翼翼地把那半块乌鸦骨片放在桌子上(靠近阿秀的破磨盘),两块残片摆在一起——切口似乎并不吻合,但上面那种扭曲、凶厉的乌鸦印记风格,绝对同出一源!谜团又深了,线索也更清晰了点。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怀着一种探究又警惕的心情,翻开了那本《壬寅年·秽土炼形考异笔记》。
笔记本用暗褐色的某种兽皮鞣制油布包裹,很坚韧,虽然半边被火烧得焦黑卷曲,但里面的纸质笔记核心部分居然奇迹般保存了下来。
用的是某种暗红色的、类似朱砂混合污血的墨水,字迹扭曲癫狂,充满了一种不顾一切的偏执。
周天收敛心神,专注地看下去。
“三月初九,阴煞地脉淤积…取七具水溺横死壮年男尸…埋于玄龟背煞眼位…七日…尸气渐凝煞晶…然其性暴戾,反噬惊人…右臂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