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七日心油煎(2/3)
疫,在闷热潮湿的空气里迅速发酵、变异,变得越来越具体,也越来越恐怖。
有人说,夜里经过村口老槐树,听到了女人的哭声,幽幽咽咽,就来自云雾山的方向,那声音…像极了阿芸。
有人说,后山守林子的老光棍信誓旦旦,前天傍晚,看见云雾山半山腰那片乱葬岗上,有几点幽绿色的鬼火在飘,排成一串,就像…就像送亲的队伍!
更有人言之凿凿,说山神爷嫌弃阿芸“不洁”,根本没让她入坟,而是…而是把她活生生撕碎了喂了山里的精怪!那顶轿子,就是被精怪拖走的!
这些私下的、带着恐惧颤音的议论,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在闷热的空气里无声地游弋、缠绕。
它们钻进每一扇虚掩的门缝,爬上每一个人的脊背,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村民们见面时眼神躲闪,交谈时欲言又止,整个村子笼罩在一片死寂的、令人窒息的恐慌之中。
连孩子们都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不祥,不再嬉闹,只是怯生生地依偎在大人身边,瞪着惊恐的眼睛。
陈老拐把自己关在祠堂最深处的厢房里,几乎不再露面。
只有每天黄昏,他才会佝偻着背,像个真正的影子般,踱到供奉祖宗牌位的神龛前,点上一炷香。
昏黄的灯光下,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晦暗不明,眼神浑浊地盯着袅袅上升的青烟,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不知是在祈祷,还是在念着某种阴森的咒语。
祠堂里,阿岩那日疯狂的咆哮和撞击似乎耗尽了所有力气,偏房那边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偶尔传来几声铁链拖动的微弱声响,更添几分阴森。
这沉寂,反而比之前的疯狂更让人心头发毛。
陈墨的破屋,成了这窒息等待中最煎熬的炼狱。
他像一具抽空了灵魂的躯壳,蜷缩在屋子最阴暗的角落。
窗户紧闭着,隔绝了外面湿热的空气,也隔绝了那些如同毒虫般无孔不入的流言蜚语。
但闷热依旧从墙壁、从地面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将他紧紧包裹。
汗水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令人烦躁的粘腻感。
他却感觉不到热,只觉得一股阴寒从骨髓深处渗透出来,冻得他四肢百骸都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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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和负罪感如同两条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着他的心脏,日夜不停地啃噬。
阿芸…阿芸怎么样了?
这个念头如同烧红的烙铁,每时每刻都在灼烫着他的神经。
流言中那些恐怖的画面——飘荡的鬼火、凄厉的哭声、被撕碎的躯体…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翻腾、放大,清晰得如同亲见!他仿佛能看到阿芸穿着那身湿透的猩红嫁衣,在冰冷的泥土中挣扎,在无边的黑暗中绝望地呼喊,在精怪的利爪下化为碎片……每一种想象,都将他拖入更深的地狱。
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