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在暴雨中宛如匍匐的巨兽。
萧烬看着山道上蜿蜒的血溪,那是雨水冲刷着三十万民夫尸骨沁出的怨气。
八百年前大胤太祖在此坑杀降卒时,恐怕想不到自己的龙脉会被巫族血脉浸透。
"这雨不对劲。
"聂斩骸舔了舔刀尖的雨水,舌尖立即溃烂出血,"是炼尸水。
"
话音未落,前方探路的狼骑突然发出非人惨叫。
拓跋烈的战马人立而起,马腹钻出千百条青铜蜈蚣,口器泛着与晏惊鸿血液相同的荧绿色。
"墨家的千机蛊。
"萧烬掷出三枚算珠,珠内封存的巫血炸开毒雾,"谢停云在警告我们。
"
山体突然裂开巨口。
青铜浇筑的墓道蜿蜒向下,壁上长明灯竟是用人颅骨盛着尸油。
聂斩骸的九环刀映出灯影,那些晃动的光影里,赫然是永昌七年靖王府惨案的场景重现。
"噬魂阵。
"晏惊鸿的残魂忽明忽灭,"每盏灯都是个枉死冤魂。
"她虚指最近那盏灯,灯芯爆出萧烬妹妹的啼哭,"楼主用你至亲魂魄为引......"
萧烬的断刀劈碎灯盏。
腐臭的尸油喷溅在巫族图腾上,竟凝成串诡谲的漠北文字:"龙雀睁眼日,山河尽成灰。
"
墓道深处传来编钟轰鸣。
这次不是幻听,而是实实在在的《九韶乐》。
聂斩骸突然捂住耳朵,七窍渗出黑血:"这调子...是当年狗皇帝赐死的鸩酒宴......"
"别看灯影!"萧烬扯下衣襟蒙住挚友双眼,"用狼骑战歌对抗!"
三千狼骑的嘶吼震落墓顶积尘。
古老的漠北调子混着血腥气,竟将《九韶乐》逼退三丈。
拓跋烈砍翻扑来的青铜傀儡,发现这些机关人偶的关节处都嵌着赤羽卫的残甲。
"世子!"他挑飞傀儡头颅,"甲片上有老王爷的徽记!"
萧烬的断刀突然脱手。
刀身钉入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