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秘药乱风云(1/3)
正午阳光穿过山核桃树枝。
在青石板上投下铜钱大的光斑。
光斑里立着个驼背老者。
灰布衫上沾着新鲜的松针,腰间牛皮药囊浸着暗红药渍——正是王婶常用来装金疮药的款式。
“转过来。
”老头的嗓子像晒透的丝瓜瓤,带着山林里的霉味。
沈默慢慢扭过身,瞧见对方左眼蒙着块绣艾草的布帕,右眼浑浊得像裹了层蜜蜡,可一瞟向钱贵的尸体,眼神立马亮得瘆人。
"咽喉三穴连刺...素心针的梅花纹,十七年了,总算让我在活人身上见着了。
"
沈默刚要摸腰间的药囊,老头枯枝似的手指“唰”地戳中他手腕麻筋。
“素手医仙跟你啥关系?”
蝉鸣声突然刺耳得要命,日头晒得眼皮生疼。
沈默想喊救命,喉咙却像被塞了团棉花。
晕过去前,恍惚又闻到了王婶身上那股艾草香。
等他醒转时,掌心正硌着块带松针的青石板。
暮色从山核桃树枝桠间漏下来,在肩头染出斑驳的金箔纹——这里正是上午与钱贵交手的山坳,此刻却静得能听见蚂蚁爬过腐叶的沙沙声。
右腕麻胀未消,撑着带松针的青石板起身。
忽然看见不远处的野艾丛被压倒一片,淡绿色的汁液渗进泥土——像极了王婶竹篮里装的那种山阴野艾。
她们离开时走的是哪条路?会不会在鹰嘴崖的老槐树下暂避?
怀着对王婶和李雪的担心踉跄着往家走。
每一步都似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
伤口处的疼痛一阵阵地抽着。
腐毒让指尖微微颤抖,连暮色中的月光都晃得眼睛生疼。
路过山涧时,溪水声里忽然混进一丝若有若无的艾草香。
他猛地驻足,却只看见自己映在水面上的苍白脸——那气味或许是从怀里药囊漏出的,李雪新缝的青牛刺绣还带着体温,针脚在暮色里泛着浅灰的光。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药囊绳结,推开了家门。
他将银票和秘籍藏进床底暗格。
——那是父亲生前藏匿重要物件的地方。
王婶给的木盒泛着药香,他却先摸向怀里。
李雪塞的药囊还带着体温,青牛刺绣的尾巴硌着掌心,像被牛虻轻咬。
解开绳结,赤乌护心丹的黝黑光泽映着月光。
他指尖划过丹身纹路,想起李雪说“赤焰草要在雪顶开三朵花才够火候”时,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木盒打开,“九转素心丸”的温润幽光映出他苍白的脸。
丹药入喉的瞬间,先是一阵清泉漫过舌尖的清凉。
紧接着暖流如活物般钻进经脉。
原本被腐毒啃噬的剧痛骤然舒缓,潜藏的毒素如同春雪遇暖阳,“滋滋”化作黑褐色浊气。
“噗——”
第一声臭屁惊得房梁灰尘簌簌而落。
三花猫从供桌跳起来,尾巴炸成鸡毛掸子,胡须都气成了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