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祭:净魂 二十一(2/3)
dquo姬夫人唐温柔一脸春天般的笑容,&ldquo一路跟了我那么久,累坏了吧?&rdquo
姬承下意识地回答:&ldquo不累,不累&hellip&hellip&rdquo说到一半就知道糟糕。
果然唐温柔笑得更加妩媚了:&ldquo不累是吗?那就多跟一会儿吧。
&rdquo
&ldquo不敢,不敢。
&rdquo姬承嘟哝着,头深深地埋在了胸口,只盼地上裂开一条缝,能让自己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ldquo那你就乖乖回家吧,晚上等我回来吃饭就好了。
&rdquo唐温柔极尽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姬承的头发。
姬承不敢多话,转过身,灰溜溜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等走到唐温柔的视线看不到的地方,他突然伸手捂住了脸,有几滴眼泪从指缝间滑落出来。
老婆真的不再爱我了啊,他酸楚地想。
她不再对我发火了,不再对我咆哮了,不再对我的任何举动有任何不满与在意,即便是自己跟踪她这样大逆不道的罪行,她也没有责备半句。
是因为心已经死了,所以不会再有涟漪了么?
姬承失魂落魄地走着,慢慢走过一条条熟悉的大街小巷。
在冬日阴霾的灰色云层下,南淮的街景仿佛都被笼罩在无法排遣的忧郁中。
十多年前,十八岁的唐温柔刚刚嫁到南淮成为姬夫人时,两人总是肩并肩手牵手地徜徉于这些古老的街道;而最近数年以来,也总是心力交瘁的唐温柔揪着姬承的耳朵,把她醉醺醺的丈夫拖回家。
但现在,身边的人影不再,只剩下孤零零的姬承从漠然的人群中穿过,那些喧嚷与嘈杂汇集成一道声音的洪流,把姬承席卷于其中,耳膜阵阵地刺痛。
三十岁的男人终于走得累了,在满是尘土的街沿边坐了下来。
现在他有了大把的无人管束的时间,也有了可以自由花销的一些金钱,凝翠楼依然灯红酒绿,那些酒香和脂粉香依然无处不在地飘散着,但他却失去了任何的欲望。
男人真是贱啊,姬承敲着自己的脑袋,痛苦地想着。
还是云湛这样的孤家寡人好。
相比姬承,席峻锋的家庭生活无疑要平稳得多。
他是个一心只在意工作的人,不想好色贪杯的姬承那样有种种不良嗜好,而席夫人也是一位温文贤惠的女子,成婚之后就从来没有和席峻锋红过半次脸。
每一天清晨,当席峻锋从那个不断萦绕的噩梦中惊醒时,她总是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和干净的衣服等着他。
父亲的眼睛始终没有闭上。
他的脸很奇怪,没有愤怒,没有哀伤,没有恐惧,有的只是一种绝对的平静,就像是无风的湖面。
&ldquo也许他早就预知到这个结局,所以能平静地接受死亡吧。
&rdquo田炜那时候对席峻锋说。
但他的眼睛说明了一切,他的儿子能从这双眼睛里读到一种不甘心。
你还是又放不下的事情,父亲,你死得并不情愿,我会为你报仇的,一定会。
席峻锋睁开眼睛,凝视着头顶的天花板,不知是想摆脱先前的梦境,还是想要再回到梦中,从父亲的双眼中解读出更多的东西。
但他没能想太多,因为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这可奇怪了,大清早的,怎么会有人上门来访?席峻锋迅速穿好衣服,妻子已经打开门,把客人迎了进来。
他和客人打了个照面,不由得一愣。
&ldquo你是&hellip&hellip云湛云先生?&rdquo他问。
&ldquo是我,&rdquo云湛回答,&ldquo我知道我来得很冒昧,但你们捕房的小伙子们见到我就像猫见了老鼠,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rdquo
&ldquo不嫌弃的话,请将就用一点简陋的早餐吧。
&rdquo席峻锋看来并不反感这位不速之客,&ldquo其实我也去找过你,不过运气不佳,没有碰上。
&rdquo
&ldquo那就多谢了,&rdquo云湛咧着嘴笑,&ldquo有妻室的人就是好啊。
&rdquo
两个人心里都明白对方找自己的目的,但吃饭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当着席夫人讨论案情。
席峻锋饶有兴味地打听了一下游侠的生活,当听到云湛经常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床时,连连发出羡慕的啧啧声。
席夫人也对这个英俊的羽人不怀恶感,在一旁抿嘴微笑,听着他对自己的厨艺大加夸赞,忙不断替他添食物。
离开家门走到路上时,席峻锋才开口说:&ldquo我们用不着拐弯抹角了,时间不多,还是直奔主题的好。
你找我,我找你,应该都是为了隆亲王的事吧。
那么,你先说还是我先说?&rdquo
&ldquo你先说吧。
&rdquo云湛毫不犹豫。
席峻锋笑了笑,向云湛讲述了一下四起案件的简要概况,以及四名死者和石隆之间的关系:&ldquo江湖客想要隐瞒行踪相对容易一点,所以我从伍肆玖入手,查到他半年前曾经在亲王的委派下,陪郡主去过一趟雷州。
不知道这件事会否和他们的死因有关。
&rdquo
&ldquo你居然能查到这个程度,真是很有点能耐了,&rdquo云湛真心地表示佩服,&ldquo我也正走到这一步呢。
&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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