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祭:缚恶 二(2/3)
两人回到安学武的居所,云湛简单说明了情况。
安学武的脸立马就绿了:&ldquo什么?要我听你的差遣、暗中替你办事?&rdquo
&ldquo我的口齿不清吗?为什么你还要重复问一遍?&rdquo
安学武一拍桌子:&ldquo第一,老子凭什么要听你的?第二,最近老子手里还有三桩案子要倒腾:盐商金城被飞贼盗走的珠宝,大学士邓文瀚被小白脸拐走的爱妾,乐坊教头匡林被小流氓打断腿的儿子&hellip&hellip&rdquo
云湛遗憾地一摊手:&ldquo没办法,按照国家律法,你得听上头的命令呀。
你看,你在南淮城苦心经营那么多年,积攒了那么多人脉,关键时刻未必比认识一个公主更好用。
我的案子优先,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rdquo
安学武瞪着他,看起来像要把他扔进油锅炸了,但最后还是不得不嘟哝一声:&ldquo好吧。
&rdquo
云湛却很意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ldquo怪了,这可不像你啊,夯货。
我以为你至少会和我磨蹭上半天才会答应,怎么三言两语就妥协了。
&rdquo
&ldquo偶尔我也会突然好心,帮助一下弱者,&rdquo安学武两眼望天,&ldquo谁叫你是一个可怜的天驱武士,为了你们和平的理念,迟早要和石之远这样有野心的国主一战呢?有了这种顾忌,你就没法和那个漂亮的公主在一起了,真是可怜呐。
&rdquo
云湛正想趁热打铁再打击安学武两句,没想到安学武几句话点到了他的痛处。
他正打算反唇相讥,几个捕快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愉快交流。
一名捕快满头大汗地来到安学武身前,嘴唇颤抖着,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恐惧:&ldquo安头儿,西郊发生了命案。
尸体&hellip&hellip尸体很怪。
&rdquo
尸体的确很怪。
最早发现尸体的农夫是在自家的田地里看到它的,当时他正准备去浇水,刚刚踩到田埂上,就发觉一直树在田里的稻草人颜色有点奇怪。
这个稻草人在田里立了多时,用来吓唬偷吃的鸟雀,本身应该是深褐色,但现在,它却在下午的阳光中反射出类似肤色的浅黄的光。
这又是谁家的小孩搞得恶作剧?农夫摇晃着脑袋,走近前去查看。
稻草人除了颜色不对之外,形状好像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软绵绵地紧贴在木杆上,填满稻草的脑袋向一边歪下去,穿在身上的破旧衣衫正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但农夫仍然察觉不对。
那具躯体上似乎正在散发出某种令人不安的气息,让人心里阵阵发紧。
他小心翼翼地转到稻草人的正面,当耀眼阳光造成的晕眩消失的那一刹那,他看清楚了稻草人的脸。
接着发出了一声自己一辈子也未曾发出过的凄厉尖叫,连滚带爬地冲出了田地,刚刚向循声而来的同村人喊了一句&ldquo死人&rdquo,就栽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安学武赶到时,这块田地周围已经被捕快们控制起来,闲人免进,但在此之前,好奇的乡民们早就在围观中把地上踩得乱七八糟,想要找出点什么罪犯的脚印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他只好叹了口气,无奈地先装模作样发了通脾气,以便维持他平时的粗鲁作风。
一回头,云湛却已经站在了尸体前。
&ldquo你不是说了只是跟来看看热闹的么?&rdquo安学武说。
&ldquo连尸体都不瞧清楚,怎么叫看热闹呢?&rdquo云湛的声音很古怪,&ldquo你来看看,这样的手法我过去从来没见到过。
&rdquo
安学武从云湛的语气中听出一丝严峻的意味,他走上前去,视线刚刚落到尸体上就怔住了。
如云湛所言,这样的尸体还真是罕见。
死者是个年轻男性,整个身躯看似完整,毫无外伤,却像稻草人一样软绵绵的,给人一种不真实感,头颅更是歪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他被绑在两根交叉成十字的木杆上,代替了以前的稻草人,但那些绳子&hellip&hellip全都深深地陷进了躯体里,就好像被绑住的不是人,而是一床可以任意挤压的棉被。
或者换一种说法,这就像是把一个人的皮完整地剥了下来,再在其中填入稻草棉絮,最后虽然成了人形,却怎么看怎么让人感觉恶心。
神色阴沉的安学武伸出手,在尸体的手肘部位按了一下,肘上立刻出现一个深深的凹陷。
虽然寻常人死后肌肤都会慢慢失去弹性,但手肘部位是不可能被按得那么深的。
因为那里本应该有骨头。
&ldquo没了,&rdquo安学武下意识地捏着自己的胖脸,&ldquo所有的骨头都没了。
似乎是被人一下子全部抽空了。
现在这个人皮肉和五脏俱全,但是骨头&hellip&hellip没有了。
&rdquo
&ldquo骨头被抽走,总得有什么伤口留下来吧,&rdquo云湛说,&ldquo但是尸体上并没有任何外伤,你仔细看,皮肤上有许多微小的斑点,很像是内部出血。
&rdquo
安学武面色一变,拔出腰刀,在尸体的小臂上划开了一条口子。
虽然血液都已经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