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书阁

首页 足迹
字:
关灯 护眼
首页> 孙晓慧> 第五卷 西出阳关 第四章 天朝国威

第五卷 西出阳关 第四章 天朝国威(3/3)

卢云怕她也中了箭矢,急忙低头望下,恰好公主也往他看来,霎时间四目交投。

     此刻两人目光相接,呼吸可闻,公主见到卢云一双俊目望着自己,莫地一羞,急忙低下头去。

    卢云微感奇怪,但此刻情势危急,眼看她完好无伤,便也不再多问,自行朝上头攀爬。

     公主见他专心攀岩,便又抬头起来。

    她凝视着卢云的脸庞,心道:“这人忠心护主,等一会儿平安了,我定好好奖赏他一番。

    ”她见卢云汗如雨下,心中微感不忍,便想取出手帕,替他擦拭。

    这念头方动,心下便自一惊,想道:“我与这人如此亲近,已然大违伦常,有背教养,岂能再为他做这些亲昵事?”当下便苦苦忍住了。

     两人爬了一阵,箭矢仍是如雨点般射来,只是飞近时力道已尽,仅斜斜地落在一旁,看来两人攀缘已高,已然没有性命之忧。

    又爬了片刻,忽见上头有处小小平台,当容两人歇息片刻,卢云奋力一撑,连滚带爬的攀去,跟着解开身上绑缚,放了公主下来。

     卢云气喘吁吁,单膝跪地,道:“臣卢云冒犯公主天威,罪该万死,还请重重责罚!” 公主想起方才两人的亲昵模样,脸上一红,心道:“还好母后没有跟着一起来,不然要见到我与这人如此亲近,非把他杀头不可。

    ”当下点了点头,温言道:“卢参谋救驾有功,方才一时从权之举,本宫自不会见怪。

    ” 卢云跪在地下,道:“臣叩谢公主。

    ”跟着拜了下去。

     公主微笑颔首,正要唤他平身,忽见卢云背上插了两只箭矢,忍不住惊叫出声,说道:“你……你怎地伤成这样!”原来适才卢云激战时早被弓箭所伤。

    后来攀岩时又连连中箭,眼看入肉甚深,仅露出半截箭杆,若不将其拔出,伤口定会发炎,到时溃烂起来,恐有性命之忧。

     卢云调匀气息,缓缓地道:“臣体健如牛,区区几支弓箭,还要不了命。

    请公主莫要烦忧。

    ”当下伸手到背后,折断了箭杆,随手丢在地下,但那锐利至极的箭头,却仍嵌在肉里。

     公主心下骇异,忙道:“这样不成的,快快转过身去,让我瞧瞧!”说着便要走上。

     卢云知道她要为自己治伤,急忙退后一步,道:“公主乃是金枝玉叶,正所谓千金之体,岂可为臣子做这等卑下之事?”他身上中箭,若要取出箭矢,定须触到肌肤,说来大是不可。

     公主听他劝谏,心中忽地一醒,暗道:“他说的没错,我乃清白女儿身,又是皇室尊贵之女,确实不能为他做这些事,否则日后传扬出去,于我于他都是不好。

    ”正要置之不理,心中却又想道:“这男子为了救我,不惜出生入死,甚且中箭受伤,我岂能如此回报?” 这公主生性仁慈,自小便为他人打算,眼看卢云为自己受伤,若要她视若无睹,恐怕大为不易。

    她连转了几个念头,一时间不知该要如何是好,先前她身处乱军之中,悬空于万丈悬崖之上,却都没有此时心慌。

     卢云见她一会儿发愁,一会儿担忧,当即道:“公主快快坐下,稍歇片刻。

    等会儿咱们还要攀上崖顶,先留些体力吧。

    ” 公主嗯了一声,终于坐了下来,脸上神色还是十分犹豫。

     卢云无心理会她的想法,他自站平台之旁,低头往下看去,只见下头云雾缭绕,叛军的面目已然看不清楚,看来自己这阵攀爬,已到百丈之高,一时间当无人攻得上来。

     卢云略感放心,便也坐倒在地,闭目养神。

     却说秦仲海上前救驾,将喀喇嗤亲王救回军里,只是那丞相不谙军务,原本大好的反攻良机,却忽地下令退却,反朝自己这面退来。

    秦仲海叫道:“丞相别给贼子喘息的机会啊!快快攻打过去!” 那丞相如何听得懂他的言语,仍是急急退却而来。

    秦仲海暗自焦急,却是无用。

    正焦急间,果见敌军稍事整顿,便又整军再起,如潮水般地往丞相那边杀去。

    此时公主已被卢云救出,黑甲军连番失手,更觉丢脸至极,一时攻势更是猛恶。

    那丞相给黑甲军连番冲击,阵式已见不稳。

    黑甲军见有机可趁,更是加紧攻势,要一举冲破丞相的阵形。

    秦仲海见丞相举止慌乱,只怕片刻间就要战败,到时只有靠自己了,当即喝道:“三军听命!布鹤翼大阵!” 五千兵马答应一声,当即布下鹤翼大阵,守在小丘之上,便等着敌军前来厮杀。

     过不多时,果见那丞相不善用兵,连连犯错,队形瞬间被人冲破。

    秦仲海虽想出兵帮忙,但两边距离太远,再加上自己这方兵马不过五千之众,也是爱莫能助了。

     那丞相见阵形被破,慌忙间惊道:“大家快走啊!”他精通政务,却不熟习兵法,此时率人后撤,却未派人断后,后方顿成空城。

     秦仲海站在小丘上,不禁大急,叫道:“别只顾着逃,快派人守住后头啊!” 但两方相隔数里,语言又是不通,那丞相如何听得清楚?一时逃得更加快了。

    黑甲军见胜利不远,更是全力猛攻。

    阵势一阵阵扑来,后方无人指挥,大军登遭敌军冲破,一时局面溃乱。

    后方败军立时涌向前来,撞上前方部队,霎时两厢人马相互推挤,践踏而死的不计其数。

     秦仲海面色惨淡,心里不住叹息,却是无能为力。

    何大人见了这个情状,早吓得躲到小丘之后,不住念佛祈祷。

    秦仲海正自率人观看战局,那丞相忽地发现秦仲海等人,霎时如同海中抱住浮木,急忙驾马逃来,口中大叫:“救命啊!救救我们啊!” 无数败军见丞相往小丘逃窜,便也大叫一声,随着丞相的身影,纷纷朝小丘退来。

    秦仲海见这批败军神色惊慌,有如潮水般地涌上,不禁心烦不已。

    这群人如此慌张,一旦冲上小丘,不免冲散他精心布下的鹤翼大阵,到时敌军趁势杀上,定会全军覆没。

     一旁副官姓李,跟随秦仲海已久,自也看出情势糟糕,连忙问道:“秦将军,他们若再退来,只怕咱们的阵势会给冲破,这可怎么办呢?” 秦仲海皱起浓眉,心道:“卢兄弟会说番话,若他在此处,当可命这些番兵散开,现下却怎生是好?”他正自发愁,却见一名乐舞生匆忙逃来,却是教他说过回回话的那人。

    秦仲海大喜,一把将他抓住,说道:“你快些通译,要这些败军向两旁散开!”那乐舞生原本被敌军吓得心惊胆跳,屁滚尿流,只顾着往前逃跑,此时见了游击将军在此,心下稍定,当下把他这两句话通译了,朗声叫了出去。

    此刻兵荒马乱,到处都是哭嚎厮杀之声。

    乐舞生毫无内力,徒然叫得声嘶力竭,这几句话却万万传不出去,只见败军神色慌张,仍是不绝地冲向前来,竟无一人往旁散开。

     眼看乱军便要上丘,秦仲海急骂道:“操你奶奶的!快跟我翻了这句话,‘散开!散开!’一会儿我自己来喊!” 此时人声嘈杂,那乐舞生没听清楚,不免一愣,道:“什么?将军要我翻什么?” 秦仲海怒道:“操你奶奶的!快给我翻啊!” 那乐舞生大惊,连忙咕噜噜地说了几句话,秦仲海骂道:“什么唧哩嘎啦的,这么难听!” 那乐舞生面色难看,忙把话再说一遍,秦仲海举起双手,示意他们以手捂耳,跟着仰天狂吼道:“咖哩啦歪歪儿!”这声音直若雷震,远远地传了出去。

    战马听了这声巨吼,吓得人立起来。

    秦仲海内力尚且略胜卢云一筹,两人一吼一啸,都有天威一般的气势,此时这么一喊,果然声闻数里,掩住了无数厮杀之声。

     那番军本在败逃,猛听了这“咖哩啦歪歪儿”,却只呆立不动,不知高低。

    秦仲海一愣,问一旁的乐舞生道:“我可是发音不对,不然他们怎地不动?” 那乐舞生苦笑道:“将军骂他们粗口,他们当然呆立不动了。

    ” 秦仲海怒道:“我不是叫他们散开么?怎么是骂他们粗口了?” 那乐舞生“啊”地一声,歉然道:“方才将军满口操你奶奶的,我便以为……以为……” 秦仲海脸上一红,嘿嘿笑道:“好小子,所以你便以为老子要你翻了这句操你奶奶,是也不是?” 眼看那乐舞生扭扭捏捏,轻轻点头,秦仲海忍不住仰天大笑,笑道:“好!好!好一个‘我操你奶奶’!好一个‘咖哩啦歪歪儿’!”他狂吼一声,喝道:“三军听命!随本将军下去杀敌!”跟着举刀冲下,口中大喝:“咖哩啦歪歪儿!”那丞相败军原本如潮水般地涌上丘来,见他口中不住高喊“我操你奶奶”,脸上神情凶恶,登时吓得滚在一旁,居然不必命他们散开,也能达此成效。

     秦仲海见这“咖哩啦歪歪儿”竟能一语多用,心下更喜,高喊一声:“大家一起随我叫!咖哩啦歪歪儿!” 五千兵马冲下,一齐狂喊道:“咖哩啦歪歪儿!”登朝敌军掩杀过去。

    敌军原本气势甚高,已然大获全胜,谁知忽地一群蛮子杀来,口中大呼“我操你奶奶”,前头部队登时心惊肉跳。

    两方人马一交接,气势已然馁了,当下人头飞滚,战马悲鸣,前队已有松动迹象。

    秦仲海回头望着小丘,对着喀喇嗤亲王吼道:“咖哩啦歪歪儿!”双手却不住向前比去。

    那番王甚是恼怒,骂道:“这人为何骂我!” 此时丞相阿不其罕已然赶上小丘,站在番王身边。

    他见秦仲海已将敌军前队冲破,口中还连连对二人大叫,双手不住地向前挥动,当下猛地醒悟,说道:“请大王下令,三军一起向前攻杀!”达伯儿罕啊地一声,也已醒觉,当即喝道:“全军往前冲锋!”当下两路军马合成一处,人人随着秦仲海狂吼“咖哩啦歪歪儿”,一齐杀向前去。

    叛军见他们气势勇猛难敌,急忙往后撤退。

    秦仲海如何肯放过?当下率军追杀数里,斩杀敌军数千,终于一畅心中的郁闷之气。

     达伯儿罕等见敌军退开十来里,已然扭转战局,便即回丘歇息。

    过不多时,秦仲海也率军归来,那丞相阿不其罕急忙迎向前去,躬身道:“多蒙将军武勇,救了我们的性命。

    ” 秦仲海命人翻译了,笑道:“丞相不必多礼,我们两国乃是友好盟邦,岂能见死不救?只不知大军死伤如何?”那丞相点军一算,十万大军给这么一阵厮杀,已然元气大伤,仅余二万余人不到。

    此时后头山丘走了一人出来,神色慌张,颤声道:“敌军可是退去了?”正是何大人。

    他方才吓得屁滚尿流,已然躲起,一见情势稍定,便又出来说话,待听死伤惨重,两脚忍不住又抖了起来。

    秦仲海听得十万大军死伤极惨,五停中只余一停,叹道:“敌人凶狠狡猾,却也怪不得这些士兵了。

    只不知贵国究竟发生何事,怎地来了一群如此嚣张凶狠的蛮子,连皇储也敢追杀?” 那丞相正要回话,却听远方号角声响,叛军纷纷向两旁散开,跟着中间涌出数百面黄旗,正中一面巨大黄幡,长达丈余,上面写着几个弯弯曲曲的字儿,看来必有大人物过来。

    秦仲海不识得番文,正待要问,却见那丞相满脸惊恐,颤声道:“四王子叛变,这下可要糟了!” 番王达伯儿罕也是身体发抖,口中念念有辞,两眼只盯着正中黄幡猛瞧。

    秦仲海召过乐舞生细问,心道:“看这个模样,这四王子当是厉害无比的人物,不然这番王与丞相不会怕成这样。

    ” 丘上众人见敌军到来,一起举目望去。

    只见黄幡下一人纵马而出,那人须黄眼碧,身高膀粗,形貌威武过人,当是汗国四王子了。

    此人单以外表论,便比喀喇嗤亲王强上不知多少倍,想来确实是个要紧角色。

    那四王子纵马上前,四下叛军一齐跪下,大声喊道:“勃耳嗤亲王千岁,千千岁!”数万叛军一起叫来,真是声闻数里,四座皆惊。

    那丞相见四王子领军有方,神情更是凝重,只良久不语。

    一旁何大人见了这阵式,只感心惊胆跳,但见他脸色惨淡,颤声道:“看来敌军尚未退却,本人先回避一阵再说!”说着脚底抹油,又缩到小丘后躲起。

    上回他祈祷时念的是法华经,看来法力不够,未能震退敌军,这次便改念楞伽经,想来功效必会大些。

     黄沙滚滚,四王子大踏步而来,傲然看着莽莽穹苍。

    只见他神色武勇,直是气宇非凡。

    他环顾四周,忽然振臂高呼道:“诸位帖木儿的兄弟们听了!我们汗国的国威,是不是天下第一?” 众叛军大声道:“是!” 四王子又喝道:“我国是不是当今的天朝上国?” 众叛军大声应道:“是!” 四王子驾马上前几步,朗声道:“既然我国是天下第一的上国,诸位啊!为何我们要降伏在中国的淫威之下,去做卑鄙无耻的奴隶?为何要把我们的土地献给北京的皇帝,好来换取他一人的高兴?为什么!为什么!” 漫山遍野中只闻呼呼地风声,数万兵马一动不动,静静聆听他一人说话。

    那四王子指着达伯儿罕,高声道:“只因为喀喇嗤亲王达伯儿罕贪财好色,喜欢中国皇帝送来的金银珠宝,喜欢搂抱中国的娇艳美女,这才把我们的国威置于不顾!勇士们,你们说吧!喀喇嗤亲王只为了自己一人的珠宝,却把我们的土地献给中国皇帝!只为能搂抱中国美女,便把我们的妻儿子女的生命丢弃!你们说他可不可恨?” 众叛军暴喝道:“可恨!可恨!”人声喧哗,竟有人立时想要上前厮杀。

    达伯儿罕听了这番煽动,只嚅嗫地道:“没有……我没有……” 此时乐舞生不住地在秦仲海耳边通译,使他知晓情况。

    秦仲海听了几句,便知道这四王子甚是厉害,只怕才干远在喀喇嗤亲王之上。

    此人口才便给,又明了将士心情,才几句话便撩拨得大军狂怒,看来确是一号劲敌。

     那四王子又大喊道:“眼前中国国势不振,我们正应该将中国占领,把咱们汗国的疆界推到大海旁边,把我们的军旗插在中国的都城上!各位!你们说是不是?” 众叛军热血沸腾,狂吼道:“是!” 那四王子叫道:“喀喇嗤亲王贪图美色,每天只知道抱着外国美女,在皇宫里饮酒作乐,这样的亲王,能做我们汗国的主人吗?” 众叛军狂喝道:“不能!不能!” 四王子驾马奔到阵前,扬鞭指向喀喇嗤亲王,喝道:“你有什么话说!” 达伯儿罕颤声道:“你说的话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声音微弱,彷佛身犯重罪的囚犯一般。

    秦仲海不等通译说话,便已暗暗摇头。

     四王子狂吼道:“你这个出卖汗国的奸细小人!你还有什么话说!你敢有什么话说!” 他知道喀喇嗤亲王口才甚差,料来便给他说话机会,也不敢多说一言,果然达伯儿罕神色恐慌,面看丞相,不知如何是好。

     四王子见他胆怯,当即大笑道:“你若是知道错了,便快快自杀!我念在兄弟一场,自会留你一个全尸!”说着仰天大笑,颇有不可一世的狂傲。

     却听山丘上一人也是哈哈大笑,跟着大叫道:“咖哩啦歪歪儿!”正是秦仲海出言去骂。

    丘上数万兵马哄堂大笑,杀去不少四王子的锐气。

     那四王子大怒欲狂,怒道:“哪里来的狗杂碎?”当下亲率三军,直往丘上杀去。

    万马奔腾中,只见他手执长枪,一马当先,看来真是久历战场的老将。

     秦仲海见敌人气焰嚣张,登时站上山丘,提声喝道:“弓箭手准备!”土丘下登时现出千名箭手,全都埋伏在沟渠之下。

    只听蹄声隆隆,沙尘飞扬,无数敌军杀向前来,千名弓箭手却面无惧色,显然习练有素。

     秦仲海待前锋兵马接近,大喝道:“放箭!”只听刷刷之声不绝于耳,四王子的前锋军马转瞬间便给射倒小半。

    只是余下军马仗着人多,数量远胜中国军队,仍是不绝上丘。

     秦仲海却不惊惶,猛地喝道:“弓箭手伏倒,长枪手准备!”沟渠内登时爬出千名枪手,手上举着一丈左右的长矛,秦仲海待敌军马兵逼近,大喝道:“刺!” 千名长矛手戮力向前,长矛寒光闪闪,霎时戳中千余匹马的腹部,众马悲声嘶鸣,翻倒在地。

     秦仲海见叛军前锋折损大半,大喝道:“全军预备!” 五千名兵士一齐抽出兵刃,齐声答应,秦仲海仰天大叫:“冲——锋!” 他一马当前,率先冲下,举刀乱杀。

    五千兵马见主将出阵,跟着大吼道:“杀啊!”举刀挺枪,纷纷从丘上杀下。

     鲜血横流,人头乱滚之中,只见秦仲海虎入羊群般地冲杀,霎时见人就砍,毫不手软,神色凶狠至极,半边盔甲都给染成血红。

    叛军见他武功实在太高,无人敢挡,竟让出一大片空地来。

    秦仲海虎啸一声,直如火龙般地杀向四王子。

    四王子见状大惊,连忙叫道:“撤退!撤退!”前锋部队急速败逃,撞上了后面源源不绝跟随而来的大军,两下冲撞,阵势大乱。

     秦仲海喝道:“纳命来吧!”飞马往四王子追去。

    四王子虽然慌乱,但他毕竟是战场老将,当下转身搭箭,一箭猛向秦仲海射来,秦仲海举刀挡开,便这么一阻,禁卫亲兵已然向前,将他接回阵去。

     四王子惊魂未定,这时才知秦仲海的厉害,只敢躲在阵后叫骂,却不敢上前厮杀叫阵。

    五万叛军围住小丘,仗着人数较多,几次举兵攻打,却都被秦仲海挡下。

    双方人马顿时陷入僵局。

     天色渐渐暗去,一轮新月缓缓生起,两军仍是对峙不动。

     那丞相阿不其罕见了这等情势,摇头道:“这四王子平日与王子交好,两兄弟感情甚笃。

    谁知他趁着王子迎亲时前来攻打,真个狼心狗肺,太过恶毒。

    ” 帖木儿汗国承袭蒙古旧制,皇储向由推举而来,从不依长下尊卑。

    只是此法疏陋,每当皇帝驾崩,便致国家内乱丛生,可汗想要一举革除这等陋习,便模仿中国之法,以长子“喀喇嗤亲王”达伯儿罕为太子,希望日后国家能得以永享太平。

    谁知此举却重伤了四王子。

    这四王子乃是那勃耳嗤亲王,名唤莫儿罕,过去颇立汗马功劳,手握雄狮五万余人,深得三军爱戴。

    他见皇位便要由庸庸碌碌的大哥接去,如何忍得下这口气?便趁喀喇嗤亲王迎亲之时,前来击杀,想要一举政变。

     秦仲海命通译乐舞生过来,道:“丞相大人,贵国可汗是否知晓四王子叛变?”阿不其罕道:“这我也不晓得,若是大汗知道此事,绝不能任凭我等让四王子欺凌,必然率兵来救。

    ” 秦仲海见夜色已深,当是遣使求援的良机,便道:“趁着此刻两方人马安歇,不如丞相赶紧派人回去求救,如此可好?”阿不其罕连连点头称是,当下挑选十名勇士,命他们从小丘后绕道回国,将眼下情势报与可汗知晓。

     何大人见战事稍定,这才从山丘后转了出来,跟着众人一起说话。

    只是每逢风吹草动,便把他吓得屁滚尿流,良久不能宁定。

    秦仲海忙命人送上酒水,让何大人压惊。

     何大人喝了几口,颤声道:“怎地好好一场亲事,竟会弄成这幅样子?” 秦仲海摇头道:“刚巧不巧,咱们遇上人家内乱,真是始料未及了。

    ” 何大人双手抱头,道:“那……那公主现下又到何处去了,可曾落入番人手里?” 秦仲海见他担忧,温言慰道:“何大人放心,卢参谋已前去救驾。

    想来此时已将公主救出,只不知他二人躲在何处?” 秦仲海口中敷衍何大人,心下却是十分忧虑,不知卢云与公主境况如何,可曾落入叛军之手? 深夜之中,卢云站在平台旁,远远地看着两军交战,知道秦仲海领兵有方,一时当不至落了下风,便放下心来。

    公主见他兀自凝立不动,便问道:“到底为了何事,那些人却要追杀我们?” 卢云内力深厚,虽然相隔甚远,但那四王子的一番言语却仍叫他听在耳里。

    他转述道:“这四王子不忿喀喇嗤亲王与我国通婚,藉此举兵造反,想要取而代之。

    ” 公主面带怜悯,摇头道:“为何这些人定要自相残杀,连兄弟骨肉也不放过。

    唉……当皇帝又有什么好了?”说着叹息不已。

     卢云见她甚是疲累,道:“请公主小憩片刻,等会儿咱们再攀上峰顶。

    ” 公主却也真累得很了。

    这日她黎明便起,一路挨得辛苦,此时听卢云一说,当下便斜倚在石壁上,沉沉睡去。

    卢云见她睡得香甜,当即解下外袍,披在她身上,跟着持刀把守一旁。

     满天星光,照耀大地,卢云看着熟睡中的公主,心中不禁感慨,想不到一日之内,变故忽起,不知这场和亲的下场究竟如何?他怕夜半有人偷袭,只是挺刀坐在崖边,睁大双眼,时时提防。

     约莫挨到天明,远远照来初升阳光。

    卢云眯着眼,只觉疲累不堪,正想歇息一阵,忽听下头人声嘈杂,竟有几名番僧攀爬纵跃,正往崖上爬来。

     卢云心中一惊,暗道:“这些番僧来得好快,说不得,咱们得快些走了。

    ”他俯下身去,叫道:“公主您醒醒,番人又攻来了!” 昨夜心烦意乱,公主深夜方得阖眼,此时好梦方酣,又被卢云叫醒。

    她睡眼惺忪中,张头往下一看,只见几名面目凶恶的番僧正往上爬来,手脚迅捷之至,转眼便爬上十来丈,忍不住惊道:“他们又来了!” 卢云趁着曙光望去,只见崖顶已然不远。

    他心下暗自盘算,料来只要没人阻扰,应可一次攀缘而上,当下道:“请公主上前一步。

    ”跟着解下腰带,便要将她绑在自己怀中。

     公主满脸通红,沉吟不决,卢云回头望去,只见番僧已然攀近,忙道:“公主,番人已在不远处,请你快快过来。

    ” 公主又羞又怕,勉强跨出一两步。

    卢云见情势不妙,急忙将她抱住,跟着以衣带牢牢系住。

     公主嘤咛一声,双颊羞得火红,这已是第二次给卢云抱在怀里,娇羞却不减反增,霎时只觉全身发烧,心跳加快。

     她抬头望向卢云,只见他双目如火如炬,正自往下探看,阳光照来,他脸上现出十分刚毅的神情。

    公主心中一动,忽想和他说话,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一时间欲言又止。

     卢云低头看去,见公主的脸蛋红扑扑地,似乎不甚舒坦,忙问道:“可是臣绑缚过紧,致使公主殿下不适?”说着便要松开腰带,公主急忙摇头道:“没事的,咱们快上去吧!别让贼子追来了!” 卢云手脚用力,急速往岩上攀去,每遇石子溜滑,他便运起“无绝心法”,以掌中的一股黏劲吸住岩石,如壁虎般地往上攀去。

     公主低头看下,此时攀爬已高,崖下的物事已然瞧不清楚。

    要是卢云手脚一个不灵光,不慎失足坠下,两人便要跌成一团烂泥,死于非命。

    此刻虽然凶险之至,但她望着卢云的脸庞,不知怎地,心中却觉得安详宁定,好似在此人怀里甚是平安。

     也是方才未得好眠,此时便枕在卢云肩上,沉沉睡去。

    
热门推荐

书友正在读: 校园逍遥高手 我的女友是嫦娥仙子 暗灵法医 老千4:国士无双 为了画漫画,我在全世界演剧本 至尊兵王 铁掌无敌王小军 人生何处不尴尬 限制级特工 妖孽兵王 商海谍影 古神的诡异游戏 野痞绅士 神仙超市 荒原闲农 绝命毒尸 挂职 班底 沧浪之水 巴国侯氏 至高利益 女权世界的真汉子 转生眼中的火影世界 人生交换游戏 忍界修正带 女神的近身护卫 完美大明星 铁掌无敌王小军 余罪 商海谍影 被迫成名的小说家 余生有你,甜又暖 快穿之养老攻略 转生眼中的火影世界 推理笔记Ⅲ:死神笔记重现 星云幻想I游戏学园篇 屠魔工业 团宠学霸小姑姑[穿书] 万鬼之祖 百炼成仙 邪风曲 我有一刀在手 无限道武者路 龙神至尊 千劫眉·狐妖公子(第一部) 直播开荒,资产百亿! 天刑纪 刀丛里的诗 帝疆争雄记 灵飞经(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