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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孙晓慧> 第二十二卷 八王世子 第二章 天下第一大气力

第二十二卷 八王世子 第二章 天下第一大气力(1/3)

正午、飞雪、暗巷……天色黯如黄昏。

     乌沉沉的飞雪中,暗巷里立了三人,左右二人倚墙抱胸,一年老、一年少,正中那人腰间悬剑,剑鞘纯金贵气,握柄饰以一只小小玉虎,看此剑如此尊贵,不消说,这并非是凶器,而是一柄“王器”,佩剑之人必是一位贵族。

     正午以来,这三人始终在暗巷徘徊,不过四下也无人留意他们,一来天候酷寒,下了整夜雪,再者时局不对,今早官军入城,打着“北威”、“北宁”旗号,凛凛肃杀,谁还敢出门蹓跶? 雪花涔涔而落,灰空空的街心传来脚步声,总算又有人来了。

    凝目远望,来人手提斗笠,身穿一袭长袍,脚步轻缓,显是身怀武艺。

    那贵族尚未言动,左首随扈已贴身而来,另名随扈也解开外袍,亮出贴身匿藏的一柄剑。

     “经箓剑印”,此剑形制狭长,剑鞘镶以金丝,篆书四字,却是道家一脉沿用的天师剑,右首随扈深深吐纳,两掌微推,赫是内家绝顶功夫:“太极推手”。

     这两随扈一佩剑、一空手,一个踏到那“王爷”身前两尺,一个紧挨保护。

    一片戒备间,那布衣男子也已来到近处,三人打了照面,那年轻随扈顿时放下长剑,大喜道:“殷师哥!” “元亨师兄、元朗师弟。

    ”布衣男子稽首为礼,却也道出两大随扈的名姓,看这佩剑的叫做“元朗”,另一名年岁稍长,却是叫“元亨”,两边做了招呼,布衣男子又朝贵族深深一揖:“王爷,小人来迟了。

    ”说着将手中物事奉上,却都是些常见之物,见是一件蓑衣、一顶斗笠。

     看这贵族来头非小,竟是一位王爷。

    他接过了蓑衣斗笠,急忙穿上了,低声又问:“殷兄弟,有人跟踪你么?”那布衣男子尚未回话,元朗却已笑了起来:“王爷放心,我殷师哥身经百战,为人机警无比,谁有本事跟得了他?”还待吹上几句,布衣男子却已咳嗽一声,道:“不瞒王爷,草民出城时遇上了几名探子,双方动上了手。

    ” 元亨愕道:“怎么?真有人追踪你?是唐王的人、还是……鲁王的狗?”布衣男子道:“认不出来。

    他们身穿夜行装,把五官都遮掩了。

    ”两名随扈笑道:“大白天的穿夜行装?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啦?”正要哈哈大笑,那王爷却是脸色大变,忙道:“等等,你……你说那些人身穿夜行装?”布衣男子道:“是。

    全身黑衣,头套黑罩。

    ” 砰地一声,王爷面色惊恐,脚步急退,撞上了背后泥墙,众人微微一惊:“王爷怎么了?” “没……没什么……”那王爷左手支额,喘道:“只是……只是有些头晕……”说话间左右张望,似有谁在暗中监视。

    元亨、元朗对望一眼,心下微感纳闷,布衣男子却已吩咐道:“元亨师兄、元朗师弟,劳您俩一会儿守住大街两头,若有可疑人物靠近,立时发声示警。

    ” 两名随扈答应了,眼看布衣男子处置有方,那王爷却还是深感不安,低声道:“殷兄弟,本王……本王一会儿若有什么差池,还请您转告元易道长一声,请他念在两家的情份上……”听得王爷言语奇异,两名随扈吃了一惊:“王爷,您好好地说这干啥?” 那王爷无意多言,只解落腰中长剑,交给了元朗,低声嘱咐:“此剑是丰王府历代家传信物,本王若有万一,由你转交载懹。

    ”宝剑亮出,这位王爷的身分也明朗了,原来他便是“徽唐徐丰鲁”中的丰王爷,至于那三位随扈,自都是武当派的高手名家,专来随行保驾。

     眼看王爷袍袖一拂,正要转身,布衣男子忙道:“王爷留步,让草民陪您一齐过街,好么?”元亨也道:“是啊!奸人多诈,咱们陪王爷过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 那王爷摇头道:“不了。

    点子见我带了帮手,断然是不肯现身了。

    反正你兄弟仨儿便在这儿,一会儿若有什么事,本王自有暗号给你们。

    ”不再多言,只管横越大街而去。

     此地位在通惠河畔,对街便是船厂,三人守在原地,都是一脸担忧,布衣男子低声道:“元朗,我来得晚,没把事情弄明白。

    这王爷不是好端端在天喜楼宴客么?为何突然赶来这儿?” 元朗低声道:“有人送来了一张字条。

    ”布衣男子皱眉道:“字条?写了什么?”元朗道:“不晓得。

    只知是一个叫‘万山风’的人约他。

    王爷一见之下,坐立难安,掌门三番两次问他,他也不肯说,只急劳劳出门,片刻也不敢耽误……”布衣男子沈吟道:“万山风?你没看错?” 元朗道:“错不了。

    王爷翻看字条时,一不留神便让我瞧见了,那字条最末有个署名,就叫‘俊杰万山风’,我猜便是这姓‘万’的约王爷过来船厂。

    ” 眼看布衣男子徘徊踱步,似在思索什么,元亨低声道:“师弟,你看这姓万的到底是什么来历?该不会是伍都督的手下吧?”元朗皱眉道:“那也难说,可这伍定远向来做事光明磊落,若有事与王爷商量,决计不会约在这见不得人的地方。

    ” 元亨喃喃地道:“那……那究竟是谁差人找王爷?还能让王爷这般慎重?总不成是皇上么?”元朗咦了一声:“搞不好还真是……”正猜测间,却听布衣男子道:“都别说了。

    我猜有人握住了王爷的把柄。

    ” 这“把柄”二字一出,两名随扈不觉啊了一声,慌道:“怎么?王爷……王爷让人勒索了?”布衣男子淡淡地道:“若非如此,他为何不带咱们过去?” 元朗低声道:“师兄这话有道理,都说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王爷若非有事见不得人,干啥怕咱们知道?”还待多加几句,却让元亨拉了一把,骂道:“胡说什么?王爷行得正、做得端,平日对待丫嬛婢女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哪有什么亏心事怕人知道?” 布衣男子淡淡地道:“元亨师兄有所不知。

    现下八王世子竞逐东宫,王爷哪怕是一念之差、一言之失,也能让人一状告到御前。

    不可不慎。

    ”元亨呆了半晌:“这么厉害?那……那王爷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元朗苦笑道:“谁知道?我看麻烦不在床上,便在坟里。

    ” 凡人所犯亏心事,一半躺在床上、一半埋在坟里,总之非奸即杀,这才不足为外人道。

    正议论间,布衣男子却笑着摇头了:“别瞎猜了。

    我干这随扈勾当也有十多年了,似丰王爷这般把细的,十个也找不到一个。

    纵有什么小癖好,必也做得隐密慎微,岂会让人察觉?” 元朗喃喃地道:“可师兄不是说……有人抓到王爷的把柄了?”布衣男子道:“没错。

    王爷志在天下,所留把柄绝不在床上,对方能把王爷逼到这个田地,手中所握凭据,必能上震国家。

    ” 听得此言,两名随扈心下更惊,凝望对街,只见王爷痀偻着身子,慢慢行向一处船厂,宛如过河卒子一般。

    元朗心里犯怕,低声道:“师兄,要是王爷真做了亏心事,咱们该怎么办?” 布衣男子道:“香也吃了、辣也喝了,你说该怎么办?”元朗颤声道:“什么?要……要杀人了么?”布衣男子轻声道:“不然呢?你还会什么?” 听得此言,元亨、元朗不禁对望一眼,脸色均甚难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侠客一旦投身朝廷,便已注定了此生下场。

    他们无论为谁效力、使命多高,仍旧只是一柄杀人之刀,因为他们别无所有,只有那柄“刀”。

     想起卓凌昭的下场,布衣男子遥望天际,不觉怔怔出神,忽听元亨道:“大家噤声,王爷已经过街了。

    ”眼见王爷已横越街心,随时都要抵达对街河岸。

    三人顿也分散开来,一朝东、一朝西,一个居中不动,以犄角之势暗做保护。

     元宵初过,路上不见什么行人,丰王爷徘徊河畔,左顾右盼,只在寻找会面之人。

     北京这座船厂,便在城东通惠河畔,专为帝王家造些轻舟小艇。

    只是此际天候严寒,船厂自是大门深锁,不见半个人。

    转看四遭,也只一间砖厂、一间镜子铺还在开门做生意,几只家犬瑟缩门边取暖,瞧不出有何机关古怪。

     眼看点子始终不来,丰王爷深深吸了口气,只能再次取出了字条,藏在掌里细看。

     这张字条来历古怪,其上只有十二字:“蓑衣斗笠,船厂相会,不见不散”,当时自己在天喜楼宴客,家丁送了进来,说是一名和尚转交而来,丰王爷原本不以为意,哪知细看字条的署名处,却吓得他魂飞魄散,只能舍下满堂宾客,直奔通惠河船厂而来。

     “俊杰万山风”,丰王正是为这五字而来。

    这“万山风”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五个人,这五字恰与五位当朝人物的字号相连。

    俊是“牟俊逸”,杰是“马人杰”,万是“万吉祥”,至于那个“风”字,则是藏匿江夏的“柳云风”。

     牟俊逸,内阁辅臣;马人杰,兵部尚书;柳云风,前征西大都督公子。

    这五人看似天南地北,并无关连,可字条却将他们兜拢在一块儿,这说明五人间有些不可告人之处,尤其更让人心烦者,这“俊杰万山风”仅是下半阙,其上另有五字,也与五位当朝人物名号相连,其中第四字读做“朱”,朱红罗紫的朱、近朱者赤的朱、“丰王”朱邧的朱。

     丰王爷掌心出汗。

    他当然明白这字条的厉害,因为“俊杰万山风”干的勾当,他也有一份。

     在天下郡王中,唐王算是商人,徽王纯是武人,川王本乃闲人、鲁王原是蠢人,唯独丰王不同,他不打仗、不赚钱、不玩乐、不嫖妓,照他父王的说法,这孩儿压根是个“圣人”。

     丰王与唐王同年,两人虽说打小相识,性子却截然相反,唐王是聚宝金盆,丰王是散财童子,花钱之快,好似与钱财结上了仇,往往几千两、几千两的送人,父母尊长都拦不住,不过这不是因为他豪爽,而是他从来不相信钱。

     钱能做什么?在丰王爷看来,钱买不到的东西太多了,第一样就是性命。

     唐王爷说:“世上一切都有个价钱”,那丰王要反问一句:“你呢?你的性命值得多少钱?”能用钱买到的东西,有何希罕?你有钱,别人也有钱,你买得到的,我也买得到,因而丰王爷这辈子从不攒钱,他喜欢练武,可练了十多年,他发觉练武也没用。

    双拳纵可敌四手,却能敌得过百手、千手、万万手么?于是丰王爷心灰意懒,从此开始游山玩水,什么也不打算做了,一年他到了关外,站在长城前,骤然间却也懂了一件事,这天底下最大的气力是什么了? 这股气力不能以钱度量,也不能以拳脚抗衡,那便是折煞天下英雄的“权”。

     权是什么?权不似银两,不似拳头,它看不见、摸不着,可它又无所不在,大富翁遇上了三五强盗,只有哭泣磕头的份儿,因为拳比钱大。

    可大富翁遇上了几万官兵,却又能颐指气使、倨傲冷视,因为他的钱多了一个倚障,那便是“权”。

     两个人在一起,就有“权”。

    一个人一条心、两个人两条心,这叫一盘散沙。

    可当两个人一条心的时候,“权”就诞生了,从此双拳难敌四手,四拳不敌八手。

    到得三个人、百个人、甚且千万人一条心的时刻,就能盖出长城、造出天坛,开创万世不移的大根基。

    然而这一切的起步,都得让另一个人听命于“我”。

     要使另一个人乖乖听话,这是千古难题,丰王爷为此思索多年,总算也找到一个答案。

     唐王爷说:“天下人都有个价钱”,丰王爷说:“天下人都有个弱点”,只消被抓到这个弱点,哪怕这人智慧再高、本事再大,也只能俯首听命、甘为下人。

    至于这个人的弱点是什么,那就说不完了。

    人生在世,谁没有情人、谁没有仇人?要是两者俱无,他也还有亲人,定怕爹娘被杀、女儿被污、更怕妻子不贞、儿子反叛,这些都是钱买不到的,须用心机、须用手段、须得寻方做法、拨云见月,一次一次敲到要害、刺中弱点,方能使一个人抛弃贰心,俯首遵命。

     心念于此,丰王爷忍不住回首向后,打量自己带来的三大高手。

     此行三名随扈均非等闲之辈,年纪最老的是元亨,乃是当年武当掌教元清的亲兄弟,内力深湛,素以推手见长;另一人道号元朗,年纪轻轻,却已是剑术名家,真武观里排名第三。

     元亨六十多岁,一辈子没碰过女人,所以弱点就在女人。

    元朗自视极高、剑法更高,所以弱点就在剑上,他杀过一个不该杀的人,那人姓啥名谁、埋在何处,丰王爷恰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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