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王帐裂痕(2/3)
”
铁木真注意到王罕的瞳孔突然收缩,像被弓弦惊动的兔子。
老人的手悬在半空,佛珠断线后剩下的几颗在掌心硌出红印。
帐外传来更清晰的马刀摩擦声,至少有二十个刀斧手已在帐后列阵。
“义父难道信不过我?”铁木真突然提高声音,惊得帐角铜铃乱响,“十二年前在黑森林,我们被乃蛮部包围,是我背着义父跑了三天三夜,脚掌磨得见骨也没松开手!”他扯开裤脚,露出脚踝上狰狞的伤疤——那是被荆棘划开的旧伤,至今仍呈暗红色。
王罕的眼神终于软下来,伸手按住铁木真肩膀:“义子,我不是信不过你……只是这婚事,需得问问察兀儿的意思。
”他朝帐后招手,“叫公主出来。
”
皮帘掀起,珍珠串成的门帘“叮咚”作响。
察兀儿公主身着crimson锦袍,颈间戴着铁木真去年送的绿松石项链,却在看见铁木真时猛地别过脸去。
她耳垂上坠着一对金铃,正是桑昆新送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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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兀儿,你可愿嫁去乞颜部?”王罕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温柔。
公主捏着裙角的手骤然收紧,锦袍上的金线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回父汗,女儿听闻乞颜部的女人,都要跟着男人在马背上生孩子。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铁木真,“女儿怕疼。
”
帐内响起压抑的笑声。
桑昆得意地晃着酒盏,琥珀色的酒液在盏中旋出旋涡。
铁木真注意到公主指尖的颤抖,还有她颈间绿松石项链的绳结——那是他教她系的“双生结”,此刻却换成了克烈部的“单翼结”。
“原来如此。
”铁木真站起身,皮靴碾过地上的琥珀珠,“既是公主不愿,铁木真不敢强求。
只是这金冠……”他顿了顿,“望义父收下,权当晚辈的一点心意。
”
王罕盯着金冠,喉结动了动:“也好。
你既来了,今晚便留在帐中歇息,明日再回乞颜部。
”老人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仿佛突然苍老了十岁。
桑昆急道:“父汗!岂可留——”
“住口!”王罕厉声打断,“我还没死,轮不到你做主!”他转身走向后帐,佛珠断线处露出的手腕上,戴着铁木真母亲诃额仑送的银镯,镯身上刻着“兄弟同心”四个字。
夜奔
子时三刻,帐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铁木真躺在毡帐里,听着身边亲兵木华黎的鼾声,指尖轻轻叩击着羊皮褥子。
三短两长,这是约定的突围信号。
帐外值守的克烈部士兵正在换岗,他听见有人用克烈语嘀咕:“听说桑昆那家伙在帐后埋了三十个刀斧手……”
突然,帐外传来战马惊嘶。
铁木真翻身而起,顺手扯过床头的弓箭——弓弦刚响,一支利箭已穿透帐幕,擦着他耳垂钉进毡墙。
箭头绑着纸条,上面是桑昆的字迹:“今夜,你必死于此。
”
“走!”铁木真大吼一声,踢开帐门。
月光下,三十名刀斧手呈扇形围拢,黑熊皮甲在夜色中泛着幽光。
为首的百夫长提着阔刃斧,斧刃上还沾着新鲜的羊血:“铁木真,乖乖受死吧!”
弓弦嗡鸣,最前排的刀斧手咽喉中箭,踉跄着倒地。
铁木真翻身上马,瞥见王罕的金帐方向有火把晃动——桑昆果然没听王罕的话,私自调了伏兵。
他猛拉缰绳,青骓马人立而起,前蹄踢中一名武士面门。
“往班朱尼河方向撤!”木华黎率亲卫杀开血路,马刀在月光下划出银弧。
铁木真回头望去,只见王罕的帐门掀开一条缝,老人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手中似乎握着那顶狼首金冠。
奔出三里地时,身后追兵渐远。
铁木真勒马回望,克烈部大营的火光将半边天染成血色,像极了当年也速该被毒杀那晚的晚霞。
他摸了摸胸前的狼首吊坠,那是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上面刻着古老的蒙古谚语:“当狼群撕裂你的喉咙时,不要哀嚎,要咬断它的舌头。
”
“大汗,前面就是班朱尼河。
”木华黎的声音带着血丝,他的左臂中了一箭,箭杆还在滴血。
众人在河边下马,河水在月光下泛着浑浊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