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父亲的签名，那字迹和记忆里作业本上的批注一模一样，墨水瓶打翻的渍痕都分毫不差。

    系统光幕上的倒计时还在跳，27天，足够一场暴雨冲垮永定河的堤坝，却不够二十吨粮食在市面上流通。

     “老太太，当年我爹……”话到嘴边又咽回去，老太太已经吹灭了煤油灯，黑暗里只有她的拐杖在砖地上敲出节奏：“天亮就去码头，老陈家的驳船该修了。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系统提示框的蓝光在她皱纹里流淌，像极了父亲临终前床头的那盏灯。

     雨点砸在帆布篷上像千军万马，张建国的胶鞋陷进泥里，驳船的木板在浪里吱呀作响。

    二十个粗麻袋堆在舱底，表面的草绳正在被雨水泡软——那是【空间伪装】最后的时效。

    他闭上眼睛，指尖抚过裤袋里的铜钥匙，舱底突然传来“哗哗”的水响，不是雨水，是粮食入舱的声音。

     暗处的芦苇丛里，许大茂的相机镜头刚对准驳船，伞骨就被狂风拧成麻花。

    他咒骂着往树后躲，却看见帆布篷突然被掀飞，二十袋粮食在暴雨里泛着诡异的金黄——不过是眨眼间，又变成了普通的粗粮麻袋。

    闪电划过天际时，他分明看见船主老陈正对着空气作揖，仿佛有看不见的手在搬粮食。

     次日的《人民日报》头版，“神秘渔民捐献爱国粮”的标题下，配着一张模糊的照片：驳船在暴雨里航行，船舷边翻起的浪花里，隐约可见“粮食”二字。

    聋老太太戴着老花镜，手指在报纸上点了又点：“这风雨啊，来得巧。

    ”她抬头望着张建国，眼角的皱纹里盛着笑意，“你爹要是看见，准得夸你。

    ” 系统提示音在耳畔轻响，【气候操控】的图标正在光幕上闪烁，像远处的雷声。

    张建国望向永定河，水面上漂着几片槐树叶，正被水流带向远方。

    许大茂的破自行车在巷口闪过，车把上挂着的相机匣子晃来晃去，却不知道昨晚拍的胶卷，早已被雨水泡得模糊不清。

     “真正的风雨，还在后头呢。

    ”聋老太太突然说，拐杖敲了敲青砖地面，“当年你爹囤粮，是为了街坊；你现在捐粮，是为了国家。

    这世道啊，就像这永定河的水，看着平静，底下的漩涡……”她没说完，却用浑浊的眼睛望着东南方，那里传来隐隐的雷声，像时代的脚步，正踏碎所有的陈规旧矩。

     张建国摸了摸口袋里的特批条，纸张边缘的毛边扎着掌心。

    系统光幕上，【灾害倒计时】还在跳动，27天，而他的【气候操控】图标下，多了行小字：【可感知半径5公里内的气压变化】。

     远处的云层正在聚集，他忽然听见自己心跳如鼓——不是害怕，是期待，期待在这时代的洪流里，用手里的钥匙，打开一扇新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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