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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灵飞经解析并朗读> 第五章 倩女灵苏

第五章 倩女灵苏(3/3)

笛,叶灵苏只觉掌心一痛,玉笛居然脱手而出。

     乐之扬夺回玉笛,来不及转念,心中先奏《阳明清胃之曲》,右脚点地,弹身跳起,再奏《太阴安脾之曲》,左脚翻飞,踢向天上,整个人腾空而起,翻了一个跟斗,挺身站了起来。

     这几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东岛弟子均是看得两眼发直。

    以他们的能耐,本也不难做到,但乐之扬之前不会武功,忽然变为了武学好手,前后反差之大,委实不可思议。

    更出奇的是,他手挥目送、俯仰生姿,灵动诡变之外,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写意。

     叶灵苏玉笛被夺,羞愤难当,不待乐之扬站稳,反手一掌向他扫出。

    掌风及身,乐之扬只觉气血翻腾,忙道:“慢着!” “怎么?”叶灵苏凝掌不发,存心听他说些什么。

     乐之扬定一定神,说道:“你说过,只要我给你吹笛,你就把笛子还给我?” 少女丢了笛子,羞惭多于愤怒,忽见乐之扬服软,自觉挽回了少许面子,何况玉笛已经易手,自己逞强夺回,也没有多少趣味,想了想,冷笑说:“好啊,你乖乖地给我吹笛,吹得不好,我要你好看。

    ” 空碧失而复得,乐之扬心潮起伏,望着沉如秋水的长笛,朱微的形影浮上心头。

    他沉默一会儿,横笛吹奏起来,笛声婉转悠扬,透出一股绵绵不尽之意。

     叶灵苏听了笛声,微微一呆,不知怎么的,心中随那曲调柔情生发,不由得轻轻吟唱起来:“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

    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

    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东岛承天机宫的余脉,尽管孤悬海外,书香雅韵,百年不绝。

    许多弟子一听,就知道叶灵苏所吟出自《诗经》里的《邶风·静女》,说的是一对男女在城角幽会,女方没有如期而至,男方十分焦急。

    后来女方来到,送给了他一支红色的箫管。

    箫管红润有光,一如心爱的女郎,美得使人难忘,女子带来的香草,也是美艳动人,可是所有这些,不是管美,也不是草美,珍贵之处,只在于这是美人赠与罢了。

     乐之扬吹出这支曲子,众人都觉莫名其妙,只有叶灵苏的目光由愠怒转为柔和,等到乐之扬吹完,轻声问道:“这支玉笛,是某个人送给你的么?” 乐之扬默不作声,神色萧索。

    叶灵苏看他一眼,淡淡说道:“也罢,本当你是个小气吝啬鬼,原来另有隐情,这笛子,我不要了。

    ” 这支《静女》本是乐之扬有感而发,古诗里的情形,与朱微赠笛颇为相似,想一想京城郊外,棺木之中的焦急绝望,比起那位等待情人幽会的男子还胜十倍。

    他为叶灵苏吹笛,只是权宜之计,本意保住空碧,不想一曲吹出,对方知音解语,竟从曲调中听出了玉笛的来历,少女洒然放手,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无形之中,乐之扬对叶灵苏的恶感少了几分,他冲少女笑笑,正要转身,忽听阳景高叫:“慢着!” 乐之扬回头看去,阳景越众而出,冷笑说:“小子,你刚才的身法不错,从哪儿学来的?” 乐之扬心中厌恶,冷冷说道:“不用学,我天生就会。

    ”阳景眼里的怒意一闪而过,笑着说:“失敬失敬,原来你是个大大的天才!”说到“天才”两字,故意拖长生气,周围的东岛弟子,齐声发出一阵哄笑。

     “不敢当。

    ”乐之扬笑了笑,“阳兄过奖了。

    ”他脸皮之厚,出乎阳景的意料。

    阳景愣了一下,大声说:“姓乐的小子,咱们来打个赌,我不用内劲,也不用拳脚,只凭身法,三招之内将你手到擒来。

    ” 乐之扬想了想,笑道:“赌什么?” “你输了。

    ”阳景一指空碧,“这笛子归叶师妹……”话才出口,叶灵苏叫道:“阳师兄,算了。

    ” 阳景见叶灵苏手持玉笛不放,以为她喜欢此物,故而逞强出头,想要夺回玉笛,讨她欢心,当下笑道:“师妹放心,不过一支笛子,为兄替你夺回来就是了。

    ” “我说算了!”叶灵苏微微皱眉,“这笛子,我不要了。

    ” 阳景笑嘻嘻瞧着她,心想:“小妞儿又使性子了。

    女人么,嘴上说不要,心里却恋恋不舍。

    叶师妹眼角高,等闲的珠宝,她向来不放在眼里,难得这玉笛合她的心意,无论如何,我先抢过来再说。

    ”于是笑道:“师妹别生气,我夺这笛子,也不尽是为了你。

    你身为岛王嫡传的女弟子,一身艺业也是本岛的翘楚,这小子仗着一路三脚猫儿的身法,趁你不备,把玉笛抢了过去,若不夺回来,岂不让他小看了我东岛的英雄人物?” 这一番话说得豪气干云,赢得众同门一阵喝彩,落到叶灵苏耳中,却是大大的讽刺。

    她被乐之扬夺走玉笛,心中虽然羞惭,但也只是关乎自身,阳景这么一说,分明她丢的不是玉笛,而是东岛的面子。

    叶灵苏越想越气,冷笑说:“好哇,阳师兄是本岛的英雄人物,我这个无德无能的小女子,就等你替我出头了。

    ” 阳景听得口风不妙,但他为人骄狂自大,话一出口,万没有后退的道理,于是大声说道:“姓乐的小子,你敢不敢跟我赌?” 乐之扬眼珠一转,笑道:“阳兄,你输了怎么办?” 阳景只想赢了如何,压根儿没有想过会输,他愣了一下,慨然说道:“好啊,你说怎样就怎样!” 这话骄狂已极,乐之扬目不转睛地看了他一会儿,点头说:“好,我输了,玉笛双手奉上,你输了……”他一指江小流脚前,“跪在这儿,叫他三声好爷爷。

    ” 话一出口,不止东岛弟子变了脸色,江小流也是张口结舌。

    阳景的脸上更是一阵青一阵红,要不是众人睽睽,他非得一掌拍死乐之扬不可。

     “怎么?”乐之扬不依不饶,笑着说道,“阳老兄,你怕了吗?也难怪,他年纪太小,当你的爷爷不合适……”话没说完,阳景血涌面颊,冲口而出:“赌就赌,怕的才是你孙子。

    ” 江小流挨了耳光,掉了牙齿,乐之扬趁这机会,存心为他出气。

    空碧于他而言,纵然贵如性命,但比起好友的荣辱,就算是自己的一条性命,他也并不放在心上。

     东岛弟子见他不知死活,心里均是莫名快意,呼啦一下拉开,腾出一大块空地。

     乐之扬叫过江小流,让他保管玉笛,江小流的脸色发白,凑上来低声说:“乐之扬,算啦,姓阳的本事大,你打不过他的。

    ”乐之扬笑道:“江小流,你以前的豪气上哪儿去了?嘀嘀咕咕的,跟小姑娘差不多。

    ” 江小流又羞又气,骂道:“扯你娘的臊,你要找死,我管你个屁。

    ”乐之扬笑道:“一边儿去,等着做你的‘好爷爷’吧。

    ” 江小流哭笑不得,闷闷退到一边。

    阳景耳力高强,听得一清二楚,盯着乐之扬,心中暗暗发狠:如不让这小子跪地求饶,真是枉为东岛弟子。

     他心中起了毒念,冷冷说:“小子,准备好了吗?” “好了。

    ”乐之扬一招手,“你来……”话音未落,一阵狂风迎面扑来,乐之扬来不及躲闪,胸腹一痛,整个人登时飞了出去。

     众人惊叫声中,乐之扬跌出一丈多远,摔在地上,再不动弹。

     阳景冷冷站在原地,盯着乐之扬木无表情。

    众弟子趁机喝彩:“阳师兄好本事,对付这小子,果然不费一拳一脚……这小子真是纸糊的,碰一碰就要散架了似的。

    ” 谀辞如潮,阳景听在耳里十分受用,他刚才疾风突进,撞飞了对手,寻思以乐之扬的能耐,这一撞可说分出了胜负。

     正得意,忽听有人笑道:“不小心,叫牛顶了一下。

    ”阳景应声一愣,只见乐之扬慢腾腾站起身来,抹去口角的血迹,笑着说:“阳兄,多谢奉送一招,现在还有两招吧?” 阳景的心里一阵翻腾,死死盯着乐之扬,不明白为何这小子挨了一撞,居然还能站起来说话。

     乐之扬貌似轻松,其实并不好过。

    方才灵曲真气应念而动,千钧一发之际,带动他的身形,避开了阳景的锋芒,又借后退之势,灵舞发动,化解了凶猛的余劲,饶是如此,他仍觉气血翻腾,被撞的地方隐隐作痛。

     阳景暗生疑虑,收起小觑之心,一纵身奔向乐之扬,行将扑到,乐之扬曲由心生,一股热流窜向左脚,以左脚为轴,身形旋风急转。

     阳景眼前一花,对手移步换形,人已挪到他的左侧。

    阳景想也不想,气贯五指,一记“飞鸿爪”扣向乐之扬后腰的“肓俞穴”,还没抓到,忽听叶灵苏大声叫道:“不用内劲。

    ”阳景应声一惊,慌忙收回指力。

     这一来一去,出手迟慢了少许。

    乐之扬得到机会,心中响起《少阴足肾之曲》,这一曲连接肾经和右脚,念头一动,真气透过肾经,钻入了右脚足底的“太谿穴”。

     真气带动身形,乐之扬拧腰转足,让过了阳景一抓,指尖扫过肌肤,热辣辣一阵疼痛。

     “第二招!”叶灵苏的声音冷冷响起。

    阳景一呆,身形忽矮,左腿贴地扫出,腿势涵盖丈许,一旦扫中,乐之扬必定筋骨摧断,变成一个瘸子。

     扫腿刚出,叶灵苏忽又冷冷说道:“不用拳脚!”话一入耳,阳景忙又潜运内劲,把脚收了回来。

     乐之扬也看到对手出脚,可是阳景变招之快,纵使看见,也来不及应变,好在叶灵苏出言讥讽,迫使阳景变招。

    乐之扬缓过气来,灵曲真气传入双脚,移步转身,跳开数尺,可是心情急切,用力太猛,半空中双脚缠在一起,落地时站立不稳,砰地坐在地上。

     不及起身,风声又来,阳景人未到,影先至,五指张开,抓向他的头发。

    乐之扬慌忙后仰,心中灵曲流动,真气化为两股,窜向左手右脚,他左手一撑,身形腾起半尺,右脚一点,内劲传到甲板,反激回来,身如鱼龙跃波,整个人滚向一侧。

     阳景一抓落空,心中大为惊怒。

    三招为限,如今只剩一招,真为对手逃脱,从今往后,再也无颜面对同门。

    想到这儿,晃身赶上,恰逢乐之扬双手撑地,纵身跃起,阳景这一次留了心,不再莽撞,左拳送出,作势击向乐之扬的面门。

     乐之扬慌忙偏身躲闪。

    谁知这一拳本是虚晃,阳景的右手后发先至,乐之扬这一闪,无异于把身子送到他的手里,但觉脖子一紧,已被阳景死死扣住。

     两人一逃一追,动如鹰隼,狡如老兔,看得众弟子眼花缭乱,暗暗为阳景担起了心事,见他终于得手,这才松一口气,齐声发出欢呼。

     乐之扬尽管被擒,体内的灵曲真气仍是来回鼓荡,一遇外力,顿生反击。

    他的心中响起了《任脉引》,一股热流从小腹涌起,循着任脉诸穴窜向他的颈部,阳景只觉虎口一热,几乎被他挣脱出去。

     “这小子会内力?”阳景越发诧异,五指微微收拢,内劲涌出掌心,灵曲真气为他内劲所逼,掉头向下,窜回乐之扬的胸口。

     乐之扬呼吸艰难,眼前金星乱迸,说也奇怪,到了这个田地,他的心志前所未有地专注,《任脉引》在心中反复流转,灵曲真气随之转动,不断冲击阳景的内劲。

    刹那间连冲了三次,阳景内力雄浑,不为所动,灵曲真气受了挫折,返回时变得十分柔弱。

    这么一去一回,一强一弱,本是一股真气,这时却变成了两股。

    两股真气在他的胸口激荡,逼得那一枚夜雨神针连连颤动。

     “你服不服?”阳景瞪眼大喝,乐之扬的脖子好似加了一道铁箍,想要应声,也说不出话来。

    若依阳景的性子,恨不得一把将他捏死,只是几十双眼睛瞧着,不便狠下毒手。

    但瞧乐之扬的眼神,身处逆势,仍是一团倔强,阳景心头火起,翻手一拳,捣中他的小腹。

     乐之扬痛得浑身痉挛,一股逆气直冲喉头,眼前白光闪动,意识渐渐模糊。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行字迹,正是昨晚背诵的《夜雨神针术》:“柔者为弓弦,刚者为弓背,反而用之,金针可出……” 乐之扬恍然大悟,他体内的真气一上一下,不正是两股吗?一强一弱,不正是刚柔吗?想到这儿,依照“夜雨神针术”的法诀,用上行的刚强之气逼住针尖,下行的虚弱之气贯注针尾,一前一后,反向用力。

     这一下立竿见影,夜雨神针一阵颤动,但从肌肉深处拱了出来。

     “还不服?”阳景又喝一声,作势再打,忽听叶灵苏叫道:“够了,阳景,你有完没完?” 她语带嗔怪,阳景听得大不舒服,再瞧乐之扬,陡然心生毒念:“叶师妹凭什么护着这小子?他妈的,我废了他!”心念及此,拳中夹指,捅向乐之扬的小腹气海,只要点破了气海,从今往后,乐之扬便会成一个废人。

     就在这时,忽听嗖的一声,一股锐风直奔胸臆。

    阳景还没明白过来,左胸一痛,似为锐物刺穿,登时气散功消,五指无力松开。

     乐之扬得了自由,踉跄后退两步,胸口一阵说不出的畅快,气血流转自如,金针也已无影无踪。

     阳景却后退一步,扑通坐倒在地,仿佛癫痫发作,口吐血沫,浑身抽搐,那样子苦不堪言,仿佛受了莫大的创伤。

     四周鸦雀无声,众人盯着地上的阳景,心中均是莫名其妙。

     “闪开。

    ”一道人影冲了过来,伸手一拨,乐之扬登时摔了出去。

    江小流慌忙上前,将他扶起。

    两人定眼看去,明斗一脸铁青,正在察看阳景的伤势。

     他左摸摸,右瞧瞧,始终看不出伤在何处。

    这时杨风来、施南庭也受了惊动,先后来到甲板上面。

     施南庭痼疾缠身,久病成医,见这情形,沉吟道:“明斗,看他的样子,应是伤了肺部。

    ” 明斗得他点醒,恍然有悟,撕开阳景的胸衣,只见左乳“期门”穴右侧,有一个血红色的小点,微微凸起,似有硬物。

     明斗潜运内劲,想要吸出金针,施南庭忽地按住他肩,摇头说:“明老弟,先让我试试,看一看材质再说。

    ” 明斗心头一动,点头说道:“我糊涂了,若要起出‘暗器’,‘北极天磁功’再也合适不过了。

    ” 施南庭伸出二指,对准凸起,沉吟说:“不是铁器。

    ”二指忽地一划,咻,一缕金光激射而出,创口鲜血喷溅。

    阳景脸色惨变,咯地吐出一口鲜血。

    明斗慌忙按住他的小腹,注入一股雄浑内劲。

    阳景喘息两下,慢慢平复下来。

     明斗放下弟子,抬头看去,但见施南庭眉头微皱,拈着一枚金针打量。

    金针长约半寸,纤细如发,明斗脸色一变,冲口而出:“夜雨神针……” 众弟子看见金针,心中早有怀疑,听了这话一片哗然。

    明斗瞧着那针,呆了呆,掉过头来,盯着叶灵苏,脸色阴沉,过了半晌,徐徐说道:“叶师侄,小徒自与人赌斗争胜,何尝碍着你了?你下此毒手,又当作何解释?” 叶灵苏细眉微皱,迷惑道:“明师叔,你说这话,我不明白。

    ” “你不明白谁明白?”明斗怒容满面,“除了你,在场众人,又有谁会夜雨神针?” 叶灵苏盯着明斗一言不发。

    明斗以为猜中,越发气恼,他早已到场,一直袖手旁观,心想阳景一旦胜出,得到空碧,以他的孝顺恭谨,自己稍一点拨,这笛子自然到手。

    谁知胜算在握,却遭了叶灵苏的暗算,明斗沮丧之余,更生愤怒。

     “苏儿!”杨风来遇事冲动,也忍不住大叫,“你这算什么?阳景好歹也是你的师兄,怎么为了一个未入门的小子,胳膊肘向外拐?” 叶灵苏柔纱蒙面,看不清她的神态,可是纱巾微微颤抖,俨然十分激动。

    施南庭心思细密,直觉有些不对,可是证据确凿,除了叶灵苏,无人会这暗器,但从角度来说,当时叶灵苏就在乐之扬的身后右侧,从此发针,的确可以射中阳景的左胸。

     明斗冷笑一声,忽地大声说道:“杨尊主,你有所不知,这世上的男女之事,说不清,道不明,叶师侄一向眼高,岛上的男子谁也瞧不上。

    这姓乐的长得不坏,为人轻佻油滑,更吹得一手好笛子,刚才那一首《邶风·静女》,吹得何其婉妙动人,‘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不就是这笛子吗?本是他抢过来的,偏要绕个弯儿,说是叶师侄送他的,一给了面子,二表了心意,换了是我,也会动心!” 众人恍然大悟,男弟子对叶灵苏都有痴念,听了这话,心中醋意上涌,个个盯着乐之扬,目光大为不善。

     乐之扬缓过气来,但听明斗胡说八道,曲解《静女》之意,心中大为不平,挺身说:“明先生,这件事和叶姑娘无关,金针是我射的……” 话没说完,人群中传出几声冷笑,明斗盯着乐之扬点头说道:“好一个痴情种子,女的还没说话,你就急着大包大揽。

    这马屁拍得也太急了一点儿,先不说你会不会针法,刚才你连手指都动不了,又用什么发针?” 乐之扬挺身自首,对方居然不信,一时又好气又好笑,待要说出真相,可又要牵扯到张天意,由张天意身上又不免引出“灵道石鱼”。

    那只石鱼惹出那么多腥风血雨,一旦说出,乐之扬怕是小命不保。

     正迟疑,忽听叶灵苏冷冷说道:“明师叔,没错,金针就是我发的。

    ” 众人无不惊怒,明斗嘴角扯动:“那么,你也承认喜欢这姓乐的小子了?” 叶灵苏的胸口起伏两下,双眼晶莹闪亮,大声说道:“明斗,我喜欢谁,不喜欢谁,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这话模棱两可,其他人都自以为听出了弦外之音,均想:“她这么说,必是喜欢这姓乐的了?” 明斗冷哼一声,还要出言讥讽,忽听施南庭咳嗽一声,说道:“明尊主,够了,小孩子斗气,你做长辈的何苦一再掺和?苏儿已经承认,阳师侄的伤也非不治,依我所见,和为贵,这件事就算了。

    ” “好。

    ”明斗扬起头来,慨然说道,“看施尊主面子,我不跟小孩子掺和,不过见了岛王,这件事我可不会隐瞒。

    ” “随你的便。

    ”叶灵苏一拂袖,转身就走。

     阳景已经醒转,心中百味杂陈,望着少女背影,扯了扯明斗的衣襟,轻声说:“师父,算了。

    ” “算个屁。

    ”明斗瞪他一眼,“没出息的东西。

    ”又剜了乐之扬一眼,气恨恨飘然而去。

     闹到这个地步,众人大感无味,纷纷散去。

    乐之扬心中也很茫然,不知紧要关头,叶灵苏为何要承认明斗的诬陷,是为了赌气,还是为了保全自己? 再瞧江小流,也是呆呆柯柯。

    两人回到底舱,乐之扬想了想,说道:“江小流,我给你听一支曲子,若有什么异感,你要说给我听。

    ” 江小流应了,乐之扬将《周天灵飞曲》吹了一遍,还没吹完,就听呼噜声响,掉头一看,江小流横在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

     乐之扬心中恼怒,举起笛子将他打醒,骂道:“我吹的是催眠曲吗?” “怪好听的。

    ”江小流笑道,“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 乐之扬没好气道:“那你说说,哪儿好听?”江小流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乐之扬白他一眼:“江小流,你想不想学吹笛子?” “想啊!”江小流眉开眼笑,“这么一根管子,吹出这么多道道,想一想就怪有趣儿的。

    ” 乐之扬点点头,手把手教他吹起笛来,吹的正是《周天灵飞曲》。

    谁知道,江小流学得一塌糊涂,吹得走音串板,吹了几遍,对了的调子没有一个,吹到第三遍,这小子把笛子一摔,嚷道:“够了,够了,这样的精致活儿,不是我学得了的。

    ” 乐之扬怒道:“才学多久,你就不干了?你这个样子,能学成什么?” “学武啊!”江小流笑嘻嘻说道,“我这人天性好动,踢天弄井我在行,打架闹事我在行。

    这个吹笛弹琴么,一来太雅,不合我这个粗人的性子,二来太麻烦,什么吹呀吸的,要是吹牛吸马,哈哈,我还能应付两下。

    ” 乐之扬又劝又骂,连哄带吓,江小流就是不肯用心向学,后来刻意敷衍,把笛子当成箫管,横吹变成了竖吹,气得乐之扬两眼圆睁,恨不得给他一顿老拳。

     “吹笛子就是练武!”这句话在乐之扬心里翻来覆去,可又不好说出口。

    江小流嘴比天大,话到了他的心里,不说出去就不舒服,如果让他知道了《周天灵飞曲》的来历,不免泄露消息,惹来大祸。

     江小流呆得无聊,借口烦闷,把笛子一丢,又上甲板玩耍去了。

    乐之扬坐在舱里,默默思索,胸口的金针一去,气血通畅,快美得难以言说,只是得罪了明斗师徒。

    《灵飞经》还罢了,《剑胆录》若在身上,真是绝大的祸胎。

    想着取出册子,又将《飞影神剑谱》默诵几遍,牢记在心,而后细细撕碎,揉成一团,走上甲板,找了个无人的地方,随手丢进海里。

     “你在丢什么?”女子的声音忽地传来,乐之扬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叶灵苏裙裾飘飞,纱巾如烟,一双水杏眼光亮如珠,透出一丝淡淡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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