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小气。
”沈一衡侧头看了眼那尊纸人。
它原本端坐在榻上,火烧至今,脸颊上那层灰褪落,露出下面隐隐写着的一个字。
衡。
“我现在是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我粉丝了。
”他嗤笑了一声,转身在燃烧中开始加快脚步地翻找。
炭火炸响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整个屋子像是被时间吞噬的舞台,而他只是其中一个迟迟未谢幕的演员。
沈一衡忽然顿住脚步,目光落在梳妆台上,火光映照在他半张脸上,铜镜里的倒影逐渐模糊成一团。
他眼角一抽,迅速脱下外套将梳妆台上的一叠信纸拍散。
火星跃起,却没烧着——是油纸包裹的。
他反手拎起油纸包一看,眉头顿时皱起。
是剧本。
一叠民国小戏班用的“清唱折子戏”手抄本,纸角还有油墨未干的印痕,上面一行小字斜斜落笔:
【清明·灯下说梦】
——献给秋莺与衡
署名是沈致远
他眼神一沉,“衡”这个字跳入眼中,如雷贯耳。
“衡……又是这个名字。
”他喃喃念着,“还有致远...是谁?”
就在他试图翻开下一页时,剧本边缘忽然渗出淡淡墨水,一滴、一滴,竟像是纸上流泪。
不祥。
沈一衡没有多看,把剧本收好贴身放入内侧口袋,再次回头看向那面梳妆台上的铜镜。
火光映入镜面,他的身影却在镜中慢慢模糊——只映着燃烧的房间,和身后那尊原地未动的纸人。
“……投影不入镜,怎么,还是‘照妖镜’设定?”
他咧嘴笑了笑,把铜镜塞进外套里。
就在这时,外头的窗纸被烧穿,风猛地灌进来,火焰腾地一声将房梁点燃。
巨大的爆裂声里,木梁开始崩塌。
沈一衡一个翻身躲过,落地时顺势滚了一圈,猛地从侧门冲了出去,身后烈火几乎舔到了他的发梢。
他冲出厢房的那一刻,还能听见纸人在身后咯吱咯吱地笑着,那声音像风刮破老纸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