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了吗?姥~姥。
”沈一衡双眼微微眯起,故意在姥姥二字上加重了读音。
现在这里的动静肯定是瞒不过翠的,不过沈一衡也不准备在隐瞒什么。
他原以为在虫洞这头的时空里「稻草人」的实力应该异常恐怖才对,这才是他刚一落地就迫不及待要跑的原因。
可转了一圈沈一衡才发现,似乎「稻草人」身为异端不知为何却感觉很脆弱,根本不敢跟他硬碰硬,甚至只敢吓唬吓唬他,最多也就是梦里给他压力,这也是他敢有底气过来直面试探的原因。
果不其然,姥姥看到那剧本终于有了反应,那浑浊的眼眸中闪烁着莫名的意味。
她颤抖着捧着那本泛黄的剧本,边缘被岁月啃噬,甚至还有轻微焦黑的痕迹,仿佛残存着一场劫火未散尽的气味。
她低着头,指尖在那一行熟悉却久远的字上摩挲,像是在抚一块坟碑。
“……灯下说梦……”她呢喃,声音沙哑,像是在咀嚼一段很久没开口的词腔,“……这不是……这是他写的,我知道……他的字,我认得出……”
忽然,她抬起头,眼神变得呆滞,下一秒又像是猛地被什么东西攫住了记忆。
“他答应过我啊……这出戏是为我写的……我们两个站在台下说好……清明节那天,我唱他写……要把那梦唱得活生生的……唱给他们看……唱给天听……”
“把这段往事...化作戏曲。
”
她的声音忽高忽低,带着不稳定的喘息,像破风箱似地响着。
“可她毁了这一切!!那个女人!那张脸,她那双眼……她跪在他面前说——她梦见了我们死在台上,说不能唱,说不能唱啊!”
姥姥忽地猛地拍了拍胸口,力道像是要把什么从里面挖出来,“她疯了,她早就疯了……她以为她是谁?她以为她能阻止我?”
“还说什么跟我亲近......还说什么要跟我学戏腔......我看透了......那个女人,拥有着最狠毒的心。
”
“活该...活该她许下的「愿」反成了她的「孽」,空空地脑壳......装不下丁点。
”
“她是谁?”沈一衡目光灼灼的盯着姥姥,像是要把她看透一般,“是谁?告诉我?”
“空空地脑壳?阻止你?莫非是刘慈音吗?”沈一衡只觉得浑身像是被丢在冰水里浸泡一般,一种莫名的恐惧攥紧了他的心脏,那是一种面对异端都没有过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