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 封魔井(2/3)
刮起了一道狂风!谁许你天上人间谁同你恨海情天!
暴雨将天地浇成青灰色。
时槿立在龟裂的祭坛中央,应龙纹样的青铜面具贴着脸颊,雨水顺着鳞状凸起蜿蜒而下,在他下颌汇成银线。
风道杀招催动的刹那,他身后炸开十二道青碧色气旋,那些游弋的龙形虚影在雨幕中舒展骨翼,鳞片摩擦声像无数碎冰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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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
“他低喝时,祭坛四周的蟠龙石柱突然亮起幽蓝符文,被雨水浸透的古老铭文在风中簌簌剥落。
狂风撕开雨帘的瞬间,他看见她站在三丈外的断崖边,素白衣裙被气流绞成破碎的云絮,发间金步摇坠着的明珠正撞出清越哀鸣。
那柄悬在指尖的短刃映出她眉眼,像淬了寒潭水的刀锋。
时槿忽然想起三百年前某个雪夜,他们在梅林烤鹿时呵出的白雾,也是这般纠缠着升腾又溃散。
风刃擦着她耳畔掠过,削断的青丝在暴风里狂舞,竟化作千万只碧色蝴蝶,翅尖磷粉灼得人脸生疼。
“谁许你——“她踏着崩裂的祭坛残骸跃起,腕间银铃炸成齑粉。
时槿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被封印在龙骨里的记忆呼啸着撞进灵台:原来当年她饮下忘川水时,睫毛上凝着的不是露珠,是化不开的血泪。
风道杀招在此刻化作青蛟,鳞爪撕开云层。
时槿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龙睛深处扭曲成狰狞模样,而她指尖绽开的往生莲正吞没漫天雷霆。
当莲瓣触及龙角的刹那,祭坛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轰鸣,那些被他们亲手埋葬的誓言从地脉深处浮起,在暴雨中凝成血色篆文——
“恨海情天原是镜花水月,你我皆是困在命盘上的蜉蝣。
“
青铜面具应声碎裂,露出他鬓角新添的霜色。
时槿伸手接住她坠落时抛来的玉簪,簪头嵌着的鲛人泪在掌心化作一缕青烟。
远处传来晨钟撞碎宿雾的余韵,他望着她消散在风中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场持续三百年的雨,或许该停了。
愚神乐和阿箬直接看呆了。
“要不人家是老大”
时槿看向他俩的眼神仿佛在说:愣着干什么?永夜噬魂体,还不抓?!!
血色残阳将封魔井的青铜锁链染成暗金,井口盘踞的符文如千年前凝固的恶鬼獠牙。
时槿立在龟裂的青石阶前,风衣下摆被地脉翻涌的气流掀起,猎猎作响的衣角扫过满地枯骨——那些被炎火灼成焦炭的尸骸仍在渗出暗红血珠。
“三息。
“玄霄帝君掌中赤霄剑燃起熔岩般的炽光,身后浮现三十六尊金甲神将虚影。
他脚下的祭坛正渗出粘稠金液,凝成百丈方圆的困龙锁链,“让本君看看,风中残烛的末代天骄能撑几招。
“
碧落仙姬的笑声从井底飘来,缠绕着腐烂木香的藤蔓破土而出。
那些本该青翠的枝条爬满暗红血痂,叶片边缘泛着尸毒般的幽绿,“小弟弟,你当真以为能活着走出这九重锁魂阵?“
时槿的指尖在腰间玉珏摩挲三下,风道真元凝成无形漩涡。
他望着井壁上斑驳的剑痕——那是三百年前某位剑修留下的“破阵式“残影,此刻正与自己血脉共鸣震颤。
“起。
“
第一个字出口的刹那,整座祭坛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玄霄剑锋上的烈焰诡异地倒卷而回,金甲神将的瞳孔里倒映出无数旋转的风刃虚影。
碧落仙姬的藤蔓在离时槿咽喉三寸处陡然僵直,叶片上的血痂簌簌剥落。
这是风道极致的“空寂“领域——万物在绝对速度下失去形态。
玄霄的怒吼从四面八方传来,金液锁链化作万道流星锤砸来。
时槿的身影在锤影中碎成九道残像,每道残像指尖都绽开青碧色风莲。
当第一朵风莲绽放在金甲神将眉心时,整尊神像轰然崩解成铁砂,被呼啸的风暴卷向井口。
“雕虫小技!“玄霄帝君双瞳燃起金焰,背后浮现真武法相。
法相掌心托着的不是太极,而是熔岩翻涌的日轮。
金焰化作百丈熔岩巨兽扑来,所过之处空间扭曲成液态。
时槿足尖轻点飘落的铁砂,风道真元突然凝成实质。
青色飓风自九幽地脉喷涌而出,飓风中悬浮着三万六千柄风刃,每柄刃锋都刻着上古云篆。
这是风道秘术“万象归墟“,以天地为刃,以光阴为鞘。
熔岩巨兽撞上风刃风暴的瞬间,时槿的身影终于显现。
他白衣胜雪立于风暴中心,左手结“天印“,右手捏“地诀“。
飓风突然静止,三万六千柄风刃倒悬如星河,将熔岩巨兽寸寸分解成赤红光点。
井底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
碧落仙姬的藤蔓突然暴长,血痂剥落处露出森森白骨。
那些白骨扭曲成佛门卍字印,每转动一圈便有梵音震落青石阶。
时槿广袖翻飞,风道真元化作万千翎羽,每一根翎羽都映着上古战场的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