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无面之月(1/3)
我讨厌冬天,如果有你陪我,就当我没说。
大圣王(孙悟空)乱翻尹珏的东西。
“13对尊者的书签?你还收集这个?”
“买《仙魔大传》送的,集齐26个送玩偶周边”
大圣王这时翻出“拜拜机”,大圣王将其打开,将二人送去了四维空间。
“尹珏,我靠!!这是什么东西??!!”
“我忘了,我失忆了,12岁之前的事全忘了”
梧桐叶筛落的碎金正斜斜铺在青砖地上,孙悟空拎着根蟠桃木杖倚在门框上,眼尾那簇火苗似的红毛被穿堂风吹得微微发颤。
他低头看了眼腕间晃动的金箍棒造型的智能手表,2023年5月17日——这具身体的记忆果然没错。
“吱呀——“
檀木门轴转动的轻响惊醒了伏案疾书的少年,尹珏手一抖,钢笔尖在宣纸上洇开一朵墨梅。
他慌忙抽回手时,一缕青丝垂落肩头,露出后颈处若隐若现的暗红色纹路。
“臭猴子!“少年抓起镇纸就要砸,却在看清来人时愣住了。
孙悟空此刻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胸前别着枚歪歪扭扭的徽章,那上面用金漆写着“齐天大圣粉丝团团长“。
“怎么?不认识俺老孙了?“孙悟空掏出根棒棒糖叼在嘴里,指尖在檀木匣上轻轻一叩。
匣盖弹开的瞬间,十三对鎏金书签如同展翅的凤蝶倾泻而出,每枚书签末端都缀着巴掌大的玉质尊者像。
尹珏的指尖蓦地发凉。
那些尊者面容各异,有持剑的、握玺的、抚琴的,最末那枚赫然是与他后颈纹路一模一样的面孔。
他下意识要合上匣子,却被孙悟空一把按住手腕。
“买《仙魔大传》附赠的赠品也敢藏着?“孙悟空突然变戏法似的从裤兜掏出个铁皮盒子,“集齐二十六张能换限定版哪吒三太子手办,你这收集癖倒是比当年更甚了。
“
话音未落,盒盖上的小猴突然睁开琥珀色的眼睛。
随着机械齿轮的转动,整个房间开始扭曲旋转,墙壁上的水墨山河图竟活物般流淌起来。
尹珏感觉脚下根基动摇,恍惚间看见孙悟空的金箍棒化作流光没入虚空。
“抓紧我!“熟悉的猴声裹挟着数据流般的刺痛感冲进耳膜。
尹珏发现自己正被塞进个泛着幽蓝光芒的装置,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在控制面板上急速闪烁。
无数光缆如血管般在他掌心蔓延,那些发光的纳米机器人正在重组他的DNA链。
“这是...拜拜机?“尹珏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
他这才注意到装置表面的阴阳鱼纹路正在吞噬现实,孙悟空的牛仔外套渐渐透明,露出底下金灿灿的猴毛。
“上古灵器改良版!“孙悟空的声音突然变得缥缈,“别怕,这次绝对能找到你师父...“话音未落,整个空间突然坍缩成奇点。
尹珏在最后的意识里看到,那些散落的书签正在空中组成星图,而每颗星辰的位置,都对应着他记忆宫殿的某个角落。
?
当眩晕感退去时,尹珏发现自己悬浮在浩瀚星河中央。
脚下是流动的赤金色大地,天穹垂落万道青玉锁链,某种介于琴音与心跳的韵律在虚空中回荡。
他低头看着自己半透明的身体,心脏的位置跳动着块碎玉般的晶体。
“欢迎来到四维空间。
“清冷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尹珏转身时瞳孔骤缩——本该站在原地的孙悟空,此刻正披着素白广袖,发髻缀着九霄铃铛,手中握着的不是金箍棒,而是一柄刻满符咒的青铜剑。
更诡异的是,那些悬浮的星图书签正从他体内抽取记忆碎片。
当第一缕关于“师徒“二字的记忆流过识海时,尹珏突然痛苦地跪倒在地。
他看见六百年前的花果山顶,某个石猴在雷雨中睁开金色眼眸;看见长安城朱雀大街上,少年捧着《仙魔大传》蹦跳着躲开官兵追捕;最后画面定格在某个血色黄昏——穿铠甲的男人将玉佩塞进他手中,自己却被黑雾吞噬。
“你到底是谁?“尹珏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他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在异化,皮肤下浮现出与青铜鼎相似的饕餮纹路。
孙悟空广袖轻扬,十二盏琉璃灯笼次第亮起,映出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古代星相图。
“从你捡到那块碎玉开始,我们就是命定的师徒。
“孙悟空的声音突然变得沧桑,他摘下束发金冠,及腰长发在星光下泛着银辉,“不过现在的你,恐怕连齐天大圣都认不出来了。
“
尹珏感觉有冰冷的手指抚上后颈。
当他颤抖着转身时,只见孙悟空指尖凝聚着一团金红相间的光球,那里面封印着的,分明是幼年时期的自己——只不过那只石猴的眼中,流转着与他此刻如出一辙的痛苦神色。
庭院深处的青铜香炉袅袅吐着龙涎香气,尹珏摩挲着案头未完成的《四维空间推演手札》,忽觉袖中玉圭微微发烫。
这物件本是上古修士镇压混沌的秘宝,此刻却如春藤攀附般躁动不安,倒像是有谁在另一维度叩击着时空的壁垒。
“笃笃——“竹帘轻响,檐角铜铃震颤出细碎的颤音。
尹珏抬眼望去,但见一袭玄甲裹着金箍棒杵在门槛处,那金甲上流转的流光竟与玉圭的灼热遥相呼应。
来人鬓边金箍闪过冷光,却是个毛脸雷公嘴的齐天大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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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呔!兀那凡人,可知本座乃花果山水帘洞齐天大圣?“金箍棒挑起案头砚台,墨汁泼洒成星图,“看你案头这些鬼画符,倒像是拆解了天庭藏书阁的《太乙金镜》!“
尹珏望着满地墨痕中若隐若现的星轨,忽然想起昨夜的异梦。
梦中自己化作青衫书生,与这猴头在瑶池宴上对弈,棋盘上的星子化作流光,将二人卷入漩涡。
此刻玉圭与金箍棒的共鸣,倒像那残梦未醒的延续。
“大圣且看这物事。
“尹珏从袖中取出巴掌大的青铜匣,匣身浮刻着交错的经纬线,“此乃晚辈研习四维空间时偶得的法器,名曰'拜拜机'。
“
话音未落,那猴头已劈手夺过匣子。
金箍棒尖端凝出七彩毫光,将整间竹屋映得如水墨长卷般晕染开来。
尹珏只觉耳畔传来九霄云外的风雷声,案头镇纸上的墨竹突然无风自动,枝叶间跃出无数萤火虫般的光点,将二人身影吞没在流光之中。
?
四维空间的裂隙里漂浮着无数破碎的镜子,尹珏望着自己倒映在无数平面中的身影,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
那日也是这般天旋地转,父亲书房里的《天工开物》化作流火,将整座藏书楼烧成白地。
母亲抱着烧伤的他奔走求医时,他分明看见父亲残缺的影子在火光里对自己微笑,那笑容里藏着比天书更难解的奥秘。
“大圣,这究竟是何处?“尹珏的声带在失重中震颤,“晚辈自幼失忆,连父母面容都记不大清了...“
孙悟空挠挠腮帮子,金箍棒在空中搅出个浑浊的漩涡:“哼,老孙纵横三界五百年,倒从没见过这般古怪去处!“他忽然盯着尹珏颈间玉佩怔住,那玉佩上的蟠龙纹路竟与自己脑中闪过的花果山旧影重合,“等等!你颈上这玉...“
话音未落,四维空间突然剧烈震颤。
无数镜面如冰裂般龟裂,尹珏只觉心口一痛,玉圭与金箍棒同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映出无数平行时空的碎片:有尹珏在实验室里熬秃了头的模样,有他抱着残破的拜拜机仰天长叹的侧影,更有一幅画面让他瞳孔骤缩——自己被压在五指山下,尹珏的玉佩正镶嵌在山石裂缝中,泛着与此刻相同的幽蓝光芒。
“原来如此!“孙悟空突然大笑,震得四维空间里的光尘簌簌坠落,“原来你才是...“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从裂缝中射入。
尹珏只觉腕间玉圭突然发烫,无数星辰从他血脉中浮现,在虚空中拼凑出完整的《河图洛书》。
孙悟空的眉心金光与玉圭呼应,三界秘辛如江河倾泻般涌入二人的识海。
?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竹帘时,尹珏正伏案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