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书阁

首页 足迹
字:
关灯 护眼
首页> 孙晓明> 第三卷 京城之会 第二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

第三卷 京城之会 第二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1/3)

“老兄,你跟着我走。

    ” 卖面郎低着嗓子,靠在伍定远耳旁说话,一边替他解开穴道。

    伍定远啊了一声,正要回话,那卖面郎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胡同里两方人马混战,咱们正好趁机逃脱。

    ” 原来卖面郎方才掷出碎瓷烂碗,用意便是要让昆仑山众人手忙脚乱,也好趁机将伍定远救走。

    他趁着众人心神大乱,便着地滚出,将伍定远一把抱起,跟着躲入一旁围墙的狗洞,藏身于官邸花圃之中。

    昆仑众人虽然嚣张,但此地乃是王府胡同,也只敢在巷内巡查,哪有胆子冲进朝廷要员宅里搜捕?是以久久都找不到伍定远。

     那面贩拉着伍定远疾走,伍定远虽不知这男子的来历,但此时性命危急万状,便算救自己的是条狗,也只有跟着走了,哪还有心思问东问西?他紧紧跟着那面贩,眼见他左一拐右一晃,尽在官邸花圃中的小径低身疾走,料来对此处地形极是熟稔。

     不多时,两人沿着花圃,已然绕过大宅主屋,与先前的胡同相距已远。

    二人蹲在围墙之下,卖面郎道:“翻出这面墙就是闹街了,等咱们跳出墙去,那些人再凶恶,总不能当街杀人吧?”伍定远松了口气,道:“多谢兄台高义相救,小弟实是无以回报……” 伍定远正待要说,那卖面郎脸色一变,忙掩住他的嘴。

    伍定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大宅屋顶上有人来回走动,也不知是东厂太监,还是昆仑山人马。

    那卖面郎皱眉道:“怎地又来了这许多人?”他正自筹算脱身之计。

    那伍定远却是个老江湖,顺手在地下摸了块小石,运劲掷出,只听啪地一声,石块飞出了巷外。

    屋顶上几名把手之人一声低啸,便纷纷往石块落下之处扑去。

     那卖面郎向伍定远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佩服。

    伍定远此时心神不宁,见这人兀自嘴角带笑,忍不住一奇:“都生死关头了,这人怎地还笑得出来,看来性子真有些特异。

    ” 正想间,那卖面郎身形飞起,右足在墙上一点,已如大鸟般掠上墙头。

    伍定远心下暗赞,跟着也在墙上一踩,拉着那卖面郎的右手,一同翻出了高墙。

     两人走到街上,此时华灯初上,闹街上行人来往,一幅太平繁华之象,与巷内肃杀的气氛大异其趣。

     那卖面郎拉着伍定远的手,正待穿过闹街,忽然一名商贩打扮的男子匆匆走来,满脸堆笑地道:“两位大爷,我这里南北货物一应俱全,您老人家过来看看吧!” 卖面郎不去理睬,与伍定远急急奔出,那商贩伸手拦住他二人去路,笑道:“两位何必急着走?先看看小人给爷台们准备的好东西,要不喜欢,再走不迟嘛!” 卖面郎往那商贩肩上推去,道:“让开些了,我们没工夫瞧你的。

    ” 那商贩被他这么一推,上身只微微的摇晃,两足仍是牢牢的钉在地下。

    卖面郎与伍定远两人心中一凛,互望一眼,知道遇上了高手。

     卖面郎扎下马步,深深吸了一口气,右掌往前劈出。

    他知此刻情势凶险无比,要惹得后头追兵赶到,立有性命之忧,便要在数招之内将那人击退。

     掌力将出未出,那商贩却浑不在意,竟不举手挡格,好似不知掌力厉害。

    卖面郎一愣,暗道:“这人怎地如此托大?莫非他真的是个小贩,不会武艺?” 哪知便这么一个耽搁,那商贩忽地一掌穿出。

    那卖面郎防御不及,胸口登时中掌,一口鲜血喷出。

    伍定远吃了一惊,这面贩望之内力浑厚,哪知临敌经验竟如此之少,三两下便着了人家的道儿。

     伍定远大惊之下,忙飞足往那商贩踢去。

    那商贩退开一步,撮唇做啸,霎时间四周响起一片叫喊,大批人马忽地现身而出,已将两人团团围起。

     伍定远见他们身穿厂卫服色,看来应是东厂的人马,不禁为之一惊。

    待见那卖面郎脸色苍白,看来已是受伤不轻,伍定远不愿连累他的性命,心想:“反正王宁大人已经垮台,世间没人救得了我,今日大劫难逃,我何必多害一人的性命?”便低声向那卖面郎道:“这位朋友,他们要拿的只是我一人,你赶紧走吧!” 卖面郎嘿嘿冷笑,道:“老兄之言大谬不然,我岂是求生以害仁之辈?” 伍定远不去理他,径自向东厂诸人道:“你们要的是我西凉伍定远一人,诸位放我这位兄弟走,伍某便随你们去如何?” 那商贩模样的人笑道:“你这当口还敢和咱们谈买卖?你们两人谁都不许走!”说着一把抓向伍定远。

     伍定远见他这一抓招式严谨,内力深厚,连忙侧身闪开。

    那商贩右脚一扫,踢向伍定远下盘,左手五指向他“车颊穴”挥去。

    伍定远左支右拙,慌乱之中,从怀间摸出“飞天银梭”,往那人脸上打去。

    那商贩料不到伍定远还有这手暗器功夫,大惊之下,急忙伏地一趴,好似狗吃屎般地躲开银梭。

    东厂众人见同伴吃亏,一齐拔出兵刃,往伍定远身上砍去。

    这些人出手极重,不似昆仑山还想擒拿活口,只怕伍定远稍不留神,便要命丧当场。

     伍定远舞起银梭,护住全身要害,东厂诸人连连进招,都给他挡了开来。

    当中一人见那卖面郎几欲软倒,想捡现成便宜,举起手上的金瓜锤,奋力往那卖面郎头上敲落。

    伍定远见那卖面郎浑浑噩噩,不知闪避,急忙大叫:“小心!”右手一挥,一招“流星经天”,银梭便朝那手持金瓜锤的汉子飞去。

    那人见银梭来势猛恶,一时不及闪躲,“啊”地一声大叫,银梭已然射中喉头,叫声从中断绝。

     就在此时,伍定远后背失了银梭护身,不知被何人砍了一刀。

    这刀虽未正中要害,只划出一道口子,但已让他眼前一黑,痛得险些昏晕。

     伍定远忍住疼痛,一脚往后踹去,登将那人踢了一个大斤斗,但脚背一痛,又被人狠狠打了一记。

    伍定远支撑不住,往前摔倒。

    东厂众人毫不留情,手上家伙一同往伍定远后心要害砍落。

     眼见伍定远就要死于非命,那卖面郎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气,一声大吼,并起双掌,猛地向人群里推去。

    东厂诸人见他重伤垂危,也不把他放在心上,手中兵刃毫不停顿,仍是朝伍定远砍落,手段凶猛至极。

     便在此时,东厂众人忽觉呼吸不畅,竟是给那卖面郎的凌厉掌风所扰。

    众人心下大惊,方知厉害,待要闪避,其势却是有所不及,刹那间当前两人首当其冲,登被卖面郎的掌力震得冲天飞起。

     那商贩模样的人大怒,骂道:“死小子!”也是一掌朝那卖面郎推去。

    卖面郎举掌护身,两人双掌相接,身子都是一晃。

     那商贩模样的人手上加劲,源源不绝地催动内力,料想那卖面郎已中了他的一招重手,若以内力拼斗,那卖面郎非输不可。

    果然卖面郎面色转青,一口鲜血喷出,显是真力不济。

    那人大喜之下,心力稍弛,掌力略略松却。

     那卖面郎忽地大吼一声,双目喷出异光,奋起一鼓排山倒海的掌力。

    那人料不到这卖面郎还有这等内力,抵挡不及,只听“喀啦”一声,那人跌倒在地,胸前肋骨已被震断,眼见不活了。

     东厂诸人心下骇然,寻思道,“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怎地打不死一般,却不知是哪门哪派的人物?” 那卖面郎举掌乱挥,又打伤了数人。

    东厂众人见他不要命般地乱打,连忙退开。

    那卖面郎伸手拉住伍定远,大叫道:“咱们快走!”两人相互扶持,连滚带爬的闯到街心。

    路上行人见他们满身鲜血,纷纷惊呼,往两旁闪开,街上立时空了老大一片地方出来。

     却说昆仑山与东厂众人正待动手,猛听得巷外大呼小叫,金凌霜心中一凛,知道伍定远已然逃出巷中,当下道:“大伙儿不必多耗时间,快跟我走!”说着往向外奔去。

     薛奴儿冷笑道:“哪里去!”跟着青光一闪,手中圆盘掷出。

    那暗器名唤“天外金轮”,乃是一等一的霸道,此时猛朝金凌霜飞去,势道凶猛。

     金凌霜料不到薛奴儿说动手便动手,大惊之下,只有往地下一滚。

    他虽然侥幸躲开,但身旁两名弟子闪避不及,只听惨叫连连,两颗人头滚落在地,那两名弟子竟又身首异处,死于非命。

     那圆盘杀人之后,在半空中一转,血淋淋地飞回薛奴儿手中。

     薛奴儿知道外头都是自己的人马,只要能拦下昆仑山的人,扳倒江充的证物便会落入自己手中,忍不住心下喜悦,狞笑道:“你们这些人给我安分点,一个也别想走。

    ”说着转动手上圆盘,神色大是兴奋残忍。

     先前昆仑山众人拦住了东厂高手,不让他们进到巷里,但现在形式逆转,反倒是东厂众人不让他们离去了。

     金凌霜与屠凌心对望一眼,两人都知道这薛奴儿武功极高,并无自信能对付得了,何况一旁虎视眈眈的好手还不知道有多少。

    己方高手中刘凌川与莫凌山已然重伤,多名弟子被杀,看来昆仑山便要一败涂地了。

     屠凌心虽知不敌,但他生性凶恶,此时仍不屈服,只沉声道:“这老东西给我应付,二师兄你带着大家走。

    ”金凌霜面色犹豫,摇头道:“不成,这人武功太怪,我不能让你犯险。

    ” 眼看昆仑众人不敢上前应战,薛奴儿笑道:“你们到底敢不敢打?昆仑山好大的名头,原来都是不带种的,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东厂诸人闻言,无不放声大笑。

    屠凌心眼中如同喷火,只想上前斯杀,但金凌霜老沉持重,不愿他贸然出面动手,一时间任凭东厂诸人狂妄嘲笑,却无人敢上前挑战。

     东厂诸人正自得意,忽听巷口传来一个隽雅的声音,吟道:“昆仑剑出血汪洋,千里直驱黄河黄。

    ” 东厂众人登时一惊,不知是什么人在故弄玄虚。

    胡忠尖声道:“什么人?快快滚出来了!” 昆仑众高手听了这个声音,霎时面带喜色,一齐躬身道:“弟子恭迎掌门人驾到。

    ” 薛奴儿脸上变色,他当然听过“剑神”卓凌昭这个名字,没想到他人也在京城,便尖声叫道:“卓老儿既然来了,怎地还不现身,何必躲在暗处乱放狗屁?” 只听哈哈一笑,一人手摇摺扇,神情潇洒,缓缓的从巷外走进,正是“剑神”卓凌昭到了。

     东厂好手多半听过这人的来头,此时见他貌不惊人,看来如同一个中年儒生,人人都是惊疑不定。

     却见卓凌昭微微一笑,道:“薛副总管好大的火气,伤了我们好些人哪!”薛奴儿冷冷的道:“伤得不多,才杀了三个,砍了条手臂,不多,一点也不多。

    ” 卓凌昭却不以为意,只点了点头,道:“是啊!我这些徒子徒孙学艺不精,死了也是活该,副总管教训的是。

    ”金凌霜等人吃了一惊,都不知掌门为何如此说话。

    众人心中虽然不满,但在卓凌昭积威之下,却无人敢出异声。

     薛奴儿闻言大喜,心道:“这卓凌昭根本是个纸老虎,一听到我的名字,吓得骨头都酥了。

    ”当下大摇大摆的道:“卓老儿果然识相,你这就带着你这批徒子徒孙滚吧!永远别踏进京城一步。

    ” 卓凌昭笑道:“好啊!就听公公的吩咐,师弟们,大伙儿这就走吧!”说着便要率人离开。

     薛奴儿想起伍定远便在巷外,当即笑道:“不忙,不忙,卓老儿你在这胡同里歇一会儿,等我们办完事再说。

    ” 卓凌昭笑道:“公公一下要我做这,一下要我做那,这可让我糊涂了。

    ” 一旁东厂几名好手笑了起来,他们见卓凌昭卑颜屈膝,都不把他当作回事。

    一人伸手往他肩上搭去,狞笑道:“卓老儿,我看你怕得厉害,还是……” 那人话说得一半,却突然从中断绝,跟着一动也不动。

     胡忠见那人站立不动,便叫道:“你干什么来着!退开些。

    ”说着往那人肩膀推去。

    岂料那人身子一歪,摔倒在地,竟然直挺挺的死了。

     东厂众人大吃一惊,这才知道卓凌昭暗藏鬼胎,竟是有意与东厂为敌。

     薛奴儿闷哼一声,适才卓凌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瞬间用内力震死他手下一名好手,下手之快,竟连他也没看清。

    薛奴儿知道遇上了绝世高手,决计怠慢不得。

    他冷冷一笑,当下伸手一挥,霎时众人一齐亮出兵刃,如临大敌。

     卓凌昭好整以暇,笑道:“各位好端端的,怎地动刀动枪了呢?大家千万别伤和气啊!”言语之间,全不把东厂诸人当回事。

     薛奴儿心头有气,冷笑道:“卓老儿,你妄称一派宗主,今日可大错特错。

    ” “嗡”地一声响,忽然青光闪动,一只大圆轮急速飞向卓凌昭,正是薛奴儿霸道至极的暗器“天外金轮”。

    这暗器好生了得,连屠凌心这等好手也难挡其锋锐,卓凌昭此时空着两手,一脸潇洒闲适,不知他要如何挡架。

     猛听“啊”的一声惨叫,一人被大圆轮活生生的钉死,鲜血脏腑迸流一地。

    东厂众人大喜道:“卓老儿死啦!”昆仑山众人惊疑不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却听一声长笑,众人定睛望去,只见卓凌招单手提着一人,只见那人身上嵌着一个大圆盘,身着厂卫服饰,不知如何,竟被薛奴儿的霸道暗器杀死。

    只是卓凌昭手法太快,旁观众人虽不乏高手,却没人看出他如何下的手。

     两次过招,东厂一瞬间便死了二名好手,薛奴儿却连卓凌昭的衣角也没沾到,武功显然远逊。

    胡忠怒道:“卓凌昭,你明知这些人都是朝廷命官,你还敢动手杀人!你……你……这……你……”他话尚未说完,只见卓凌昭一挥手,一名昆仑山弟子躬身走上,两手高举,奉上一柄长剑。

    众人见那柄剑窄薄削长,连着黑漆古拙的剑鞘,当是卓凌昭惯用的配剑。

     胡忠脸色惨白,知道卓凌昭便要出剑。

    他心中畏惧,连说了几个“你”字,却挤不出一句话来。

     卓凌昭微笑道:“薛副总管好霸道的暗器,本座已领教过了,念在贵方的一番盛情,卓某岂能不投桃报李?”说着手按剑柄,凝视着薛奴儿,道:“薛副总管,卓凌昭今日斗胆,想请你指教一二。

    ” 昆仑众人虽然追随卓凌昭多年,但近年已甚少见他用剑,那日卓凌昭便与灵音放对时,也只空手应敌,不曾拔剑出招。

    众人见掌门人长剑便要出鞘,无不精神大振,霎时齐声道:“弟子恭睹掌门人神技!” 东厂诸人见卓凌昭这个势头,心里都想起了江湖上的那两句话:“昆仑剑出血汪洋,千里直驱黄河黄”。

    卓凌昭自号“剑神”,剑法如何高绝,恐怕自己今日有幸躬逢其盛了。

    敌我双方一齐转头望向薛奴儿,要看他如何示下。

     这厢薛奴儿首当其冲,不禁脸上变色。

    他也听人说过卓凌昭武功如何厉害,自己平日虽然推称不信,但此时见他举剑在手,一脸杀气腾腾的模样,却又不能不叫他心惊胆跳。

     薛奴儿心下沉吟,想道:“这斯数月前大败少林寺的金刚,看来真有些鬼门道,决计小看不得。

    我薛奴儿何等尊贵身分,何必与他这等乡野村夫争锋?今日不宜犯险开战。

    ” 心念甫定,便尖声道:“昆仑山杀害朝廷官员,擅自拦堵京师要衢,罪不可赦。

    待咱家禀明总管,再行定夺!”却是打了退堂鼓。

     卓凌昭见对方给自己吓退,登时哈哈一笑,道:“薛副总管如此识时务,真不愧刘总管平日的教导之功啊!” 薛奴儿听他出言嘲讽,只恨恨地瞪了一眼,却也不敢上前挑衅。

    一旁胡忠低声道:“副总管,那羊皮在姓伍的手里,咱们不能就此放手啊!”只听“啪”地一响,薛奴儿已在胡忠脸上重重搧了个大耳光。

    胡忠满面尴尬,只得摸着红肿的脸颊,急急退下。

    其余众人发一声喊,便也退去。

     卓凌昭见敌人退去,便吩咐道:“金师弟,你带同受伤人众先行离开。

    屠师弟、钱师弟,你们与我来。

    ”昆仑众人扶死携伤,随金凌霜离开。

    其余身上无伤的,便与卓凌昭一同往外行出。

    众人见掌门亲至此间,料来京城虽大,却无人敢挡“剑神”的一击,霎时个个精神抖擞,走起路来更是虎虎生风。

     卓凌昭何等人物,这次亲自出马,自是势在必得。

    前后几月他布下大批人马,始终没有半点收获,倘若此次又在京师失手,却要他这张脸往哪搁去?昆仑山众人或骑快马,或展轻功,瞬间便将王府胡同围得水泄不通,料来伍定远插翅难飞。

     却说卖面郎与伍定远摆脱东厂的纠缠,两人浑身浴血的奔至街心。

    京城百姓什么时候见过这等怪模怪样的人,轰地一声往后让开。

    伍定远见卖面郎捂胸呕血,蹲在地下,忙上前道:“朋友,多谢你出手搭救!剩下的事,我自个儿应付得了,你自管走吧。

    ” 卖面郎转头看去,眼见伍定远背上鲜血淋漓,显然也支撑不了多久,只摇头一笑,道:“那可不成。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

    这位兄台,你身上伤势甚重,我不能让你独行。

    ”说着便要站起身来。

     伍定远见他眼神中带着一抹淡淡愁色,举止间颇为豁达生死,忍不住摇了摇头,心道:“这人好生奇怪,怎地毫不在意自己的性命?难道他不怕死么?” 他见卖面郎身子摇晃不定,忙伸手相扶,但自己血流过多,一时头晕眼花,竟与卖面郎一同滚倒在地。

     那卖面郎喘道:“小心些,让我先扶你起来。

    ”说着伸手过去,便要将伍定远托起。

    伍定远给他托了几下,身子勉强抬起,哪知脚下一软,又是滑倒在地。

    两人登时滚做一堆,模样狼狈不堪。

     两人互望一眼,虽在困顿之际,却也禁不住哈哈大笑。

    围观百姓见这两个满身血污的男子互搂互抱滚在地下,模样非只古怪,甚且嘻嘻哈哈,都是骇异不已,不知这两只怪物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伍定远自逃亡以来,何曾放怀笑过?想起自己尚在险地,居然还能嘻笑不绝,霎时也觉自己行止荒唐不经,倒似个血气方刚的小儿一般。

    想到此节,更觉忍俊不禁,登时放声大笑。

     两人笑了好一阵,忽听远处有人叫喊,看来追兵已到。

    卖面郎见伍定远脸上变色,忙喘道:“老兄不必忧心,我在这附近卖面已久,地势甚熟,不怕逃不出去。

    ”说着勉强起身,拉着伍定远,两人往一条窄巷走去。

     二人一进窄巷,伍定远便闻到一股惊心动魄的恶臭,如腐鱼、如烂粪,中人欲呕。

    他心下起疑,不知那卖面郎为何带自己来到此间。

     两人紧紧地挨着,一步步往巷里走去。

    行了片刻,卖面郎忽道:“好了,我们从这儿下去,一路可以通到香山寺。

    ” 伍定远张目望去,只见那卖面郎指着一个孔穴,下头正传出一阵浓烈至极的恶臭,却不知是什么奇怪所在。

    伍定远低头看了一阵,惊道:“这……这是什么地方?” 卖面郎道:“这是王府胡同倒污水、倾大粪的地方,这沟连通永定河,除了几处开口外,整条沟都在地底。

    我们从这逃脱,料来不会被人发现。

    ” 伍定远望着那处孔穴,只见里头满是粪便,不知更深处有多污秽,光是想想就要作呕了,何况要跳将下去?他头皮发麻,颤声道:“老天啊呀!难道……难道没有别处可以逃生了吗?” 卖面郎正待回答,忽听巷中脚步声轻响,显然有高手潜入巷里。

    伍定远审度厉害,一声轻叹,咬住银牙,闭紧双眼,当场便往粪孔跳下。

    只听扑通一声,大粪混着污水淹过口鼻,奇臭难言。

     伍定远拼死忍耐恶臭,却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忙低声道:“快下来!有人追来了!” 这下倒轮卖面郎苦恼了。

    伍定远连声催促,那卖面郎捏住鼻子,霎时也是一跳。

    伍定远正自张口,那卖面郎落下孔道,粪水登时溅入口中。

    伍定远哀嚎一声,惨然道:“老兄,你下来时不会打声招呼吗?” 卖面郎苦笑一声,伍定远呸了几下,两人便往沟渠深处游去。

     却说昆仑山四处找不到伍定远,只气得卓凌昭面色惨白,众门徒心惊胆战,一行人翻遍大小巷,就是找不到这两人。

     卓凌昭脸色凝重,沉声道:“这伍定远倒底跑到哪去了?你们谁有主意?快快禀来!”众门徒彼此相望,都没有说话。

     卓凌昭哼了一声,道:“找不到伍定远,大伙儿也不用回昆仑山了。

    ”众门人见掌门大发脾气,心下担忧,都是低下头去。

     钱凌异帮腔道:“是啊!我们身受江大人重托,岂能空手而回?大伙儿快想想办法!别让掌门人操心!” 卓凌昭哼了一声,道:“钱师弟,莫说别人,你自己有没有主意?”钱凌异尴尬一笑,支支吾吾地道:“我……我刚才好像看到两个人往那条窄巷奔去……”说着胡乱朝一处小巷一指。

    屠凌心不待众人说话,当即往窄巷奔入。

    偏有这么巧,钱凌异胡诌乱指,居然指到了伍定远逃脱之路。

    果然屠凌心大声叫道:“这里有条小沟,他们定是从此处逃脱的!” 昆仑山众人连忙奔近巷内,人人闻到滔天恶臭,无不掩住了口鼻。

    待见了那处粪孔,更是骇然出声,连那“剑神”也是面色铁青。

     过了半晌,众人只是盯着粪孔瞧,不知高低。

    卓凌昭皱眉道:“钱师弟果然了得,这么多人都找不到这个机关,多凭你细心谨慎,不然我们又要栽了个斤斗。

    ” 钱凌异面有得色,说道:“这也不全是我一人的功劳,大伙儿不都有出力吗?”他还待唠唠叨叨的说下去。

    屠凌心皱着一张丑脸,低头看着粪孔,说道:“钱师弟,这次抓到伍定远全是你的功劳,没人敢跟你抢,你下去吧!”说着朝下头一指。

     钱凌
热门推荐

书友正在读: 女神的近身护卫 我的女友是嫦娥仙子 透视高手 暗灵法医 穿成幼崽后被捡走养成了 我靠马甲风靡横滨 限制级特工 重生追美记(很纯很暧昧前传) 穿越者 猎赝 随身带个侏罗纪 逍遥药仙 古神的诡异游戏 祖宗们拿刀逼我做菜 我成了大佬的掌心人鱼 被迫成名的小说家 重生之八十年代新农民 挂职 沧浪之水 位置 余生有你,甜又暖 对不起,我不想被你吸血了(快穿) 海贼世界没有救世主 转生眼中的火影世界 人生交换游戏 老衲还年轻 崛起诸天 巫界术士 超凡贵族 综艺娱乐之王 我的重生画风不对[综恐] 坏蛋是怎样炼成的 男人都是孩子(无限关爱有限责任) 神仙超市 巴国侯氏 我女友是up主 至高利益 对不起,我不想被你吸血了(快穿) 超神学院的宇宙 推理笔记Ⅲ:死神笔记重现 星云幻想I游戏学园篇 九天 百炼成仙 无限道武者路 龙神至尊 直播开荒,资产百亿! 天刑纪 结局 帝疆争雄记 武林外史(上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