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3)
味之余,根本不会花心思考虑这美妙气味的来源。
——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萃取出最纯净的香味物质,将其长久保持,稳定挥发,又不至于因为腐败而变质呢?
每一个接触过最基础有机化学的萌新,都能在最短的时间里,给出最准确,最没有疑问的答案——能够满足以上所有性质的,当然只有高浓度的酒精了。
乙醇,溶于有机物亦溶于水的两性物质,天然的萃取圣体,可以富集无穷无限的有机物。
换言之,只要将玻璃器皿打碎,你就可以得到一份高浓度的,烈酒。
喔,准确来说,器皿内的液体比烈酒还要危险得多;出于防止过量饮酒的考虑,现代世界的法律往往禁止在烈酒中添加可以柔和口感、减少刺激的化合物——尽管这种化合物并无毒害;对外贩卖的高度酒必须是辛辣的、猛烈的、难以下咽的;否则你都不知道那些酒鬼会往胃里面灌下去多少乙醇。
当然,这种法令不是没有规避的空间。
往烈酒里添加化合物是不被允许的。
但往香水里添加一点柔和气味、掩盖刺激的配方,却绝不在任何禁令范围之内。
所以,他们可以尽情地生产加入特殊配料的玻璃香水,而不受一切束缚。
大概正因如此,在带香氛的玻璃器皿敞开销售后不过数十天,方士们负责投放物资的东市商肆就发现了不对——从统计数据上来看,如果不是长安城的贵族突然觉醒了用香水泡澡的奇怪爱好;那么,店铺中玻璃香水瓶的销量大概——可能——似乎是有一点高了。
所以,到底是谁在大量的买入香水呢?
只要认真看过商肆账簿的人,大概都会从心里生出这种疑问。
可是,作为方士集团名义上的头目,实际上把握了商肆的幕后黑手,穆姓方士却没有就此做过多的考虑,他好像是浑不介意的大手一挥,就将这些奇特的购买记录统统淹没了下来,再不做任何理会。
用他谆谆教诲其他方士的话说,商人的本分是做生意而不是偷窥,既然市场无形的大手已经商肆分配来了充满欲望的顾客,又何必在意顾客的身份呢?
这样的理由很能说服人(或者说,其他方士也不知道该如何辩驳),大概是看在每日源源不断的丰厚收入下,两个皇帝都默认了这种处置,而并未主动介入商肆的惯例,触碰穆祺的逆鳞——两位以己度人,总觉得随随便便插手人家的钱袋,肯定会搞出什么惊天冲突;哪怕为了保存双方的体面,也不该做得太过难堪。
当然,穆祺其实未必怎么在乎那点五铢钱,但两个老登这样懂事的克制保守,却无疑为他提供了极大的便利——毕竟,如果两位老登真的顺藤摸瓜查下去,那恐怕就会从商肆的账目中找出其他的异样来。
比如说,商肆中定期售卖的什么“造纸残次品”,数量似乎稍微有点高了。
这些“残次品”,是刚刚研发造纸术时的副产品。
因为技术限制工艺不够成熟,生产出了质量低劣的不合格产物,只能以相对低廉的价格对外出售;这样的处置措施相当正常,也经过皇帝的许可。
但如果陛下能细心一点,翻一翻历日的销售清单,那他就会发现,这么多天以来,对外售卖的次品纸张居然是在逐步升高的——这就实在古怪了。
一切工艺都会有残次品,这一点没有问题;但随着技术的进步,残次品的比例本该是迅速下降、趋于稳定才是。
如果次品率居然相当稳定,乃至不断提升,那要么是工业化进程一塌糊涂,整个系统濒临崩溃;要么——要么就是有人在流程中做了一点小小的手脚。
到底会是谁呢?
对于从地府复苏的舅甥二人而言,最近的事情变得有些不大对头了。
喔,这并不是指穆祺。
穆先生总是一如既往地不对劲,不对劲得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头了。
但现在的关键是陛下——也不知道是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