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在冰原公路上颠簸前行，夜修明的掌心始终覆着林夏的手背。

    他指腹摩挲着她腕间淡青色的血管，那里隐约透出蓝玫瑰纹路，像被月光浸透的苔藓。

    后视镜里，直升机的探照灯已化作两颗寒星，却始终吊在三公里外——如同附骨之疽的"星轨计划"，正如母亲所说，他们要的不是毁灭，而是完整的基因拼图。

     "冷吗？"夜修明忽然侧头，替她将斗篷又紧了紧。

    羊绒蹭过她唇角时，林夏嗅到他领口残留的雪松香水味——那是他们在唐人街旧公寓里偷用的廉价香氛，此刻却比任何高级沙龙香都更让她心安。

     她摇头，指尖悄悄勾住他皮带扣环。

    这个小动作让夜修明喉结轻颤，想起十七岁那年暴雨夜，她也是这样攥着他校服腰带，躲在废弃仓库里躲避追缉。

    当时她后颈的胎记烧得通红，而他手臂的刀伤正在她掌心愈合，两人共享的体温里混着铁锈与茉莉花香。

     "看前面。

    "他突然轻笑，下巴蹭过她发顶。

    极光已在天际织成巨幅帘幕，绿与紫的光带间，斯奈山半岛的轮廓如沉睡的冰龙，玄武岩柱群在月光下泛着铁灰色冷光，像被劈开的宇宙断层。

     车停在柱群入口时，林夏看见岩壁上布满蜂窝状凹痕，每道缝隙里都嵌着碎冰，折射出无数个微型极光。

    夜修明的银表突然发出蜂鸣，表盘内侧的母亲影像竟开始动起来——她穿着白大褂，指尖轻抚着某根石柱，六芒星胎记在幽光中流转。

     "按她的手势。

    "林夏抓住他手腕，看着影像里母亲弯曲食指与中指，在石柱表面画出逆时针星轨。

    夜修明依样而为，指尖刚触及岩面，整面石墙突然发出蜂鸣，凹痕里的碎冰竟拼成完整的六芒星图案，中央浮现出两个凹槽，恰好与他们后颈的胎记形状吻合。

     "基因钥匙。

    "夜修明低语，喉结在极光下泛着珍珠光泽。

    当两人同时贴上石柱时，林夏感觉有电流顺着脊柱窜上头顶，视网膜上炸开蓝金色的星群。

    石柱内部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某块岩石缓缓凹陷，露出嵌在墙内的金属匣——正是母亲实验室里的老式保管箱。

     匣子里躺着三支安瓿瓶，标签上分别写着"夏明知"，淡蓝色液体中悬浮着冰晶状碎片。

    最底层是泛黄的录影带，封皮写着"给我的星星们"。

    夜修明刚触到带子，林夏腹部的星芒突然灼痛，她踉跄着撞进他怀里，看见自己手背的蓝玫瑰纹路正顺着他手腕蔓延，在两人交叠的皮肤上织成连锁图案。

     "副作用..."夜修明声音发紧，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你的瞳孔在变浅。

    "林夏看见他虹膜里的琥珀色正在被冰蓝吞噬，如同极光吞噬暮色。

    这是蓝玫瑰提取液在体内暴走的征兆，母亲曾说过，过度共振会导致基因链崩塌，化作真正的"星尘"。

     直升机的轰鸣突然炸响，探照灯在雪地上投出狰狞的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