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3)
“……你喜欢我。
”
窦长宵“嗯”了声。
宁烛想努力克制表情,但五官却像是被羽毛扫过一样乱飞。
他冷静了会,才再度开口:“长宵。
我就不问你看上我什么了,是脸、钱、信息素,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
“可能在你看来,我的确还不错,外形过得去,财富可观,我们之间的匹配度也高。
实话说……”宁烛笑了声,观察着窦长宵的反应,不动声色地试探道:“你如果是想要一段炮友关系,我没准可以陪你玩玩。
”
窦长宵眼睫忽地抬起来,听到“炮友”这个词时露出明显的错愕情绪,但很快恢复成冷然。
他压下唇角,面无表情地盯着宁烛,竭力忍着没有说话。
宁烛见状,皱了下眉,明白过来了。
他心里略有点遗憾……假如窦长宵这时候应下来,他真的会考虑看看让这种单纯的标记关系更进一步。
可惜对方想要的是长久的伴侣。
“可你要是想要点不那么纯粹的,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因为我这个人……”宁烛极轻地叹了声气,“我这个人啊,是很奇怪的。
”
他长这么大,收到过的表白和爱慕不在少数。
学生时代,他在身边的同窗眼里大概都算是光鲜亮丽的,长相出众,成绩拔尖儿,性格也还凑活,被很多人喜欢似乎是顺理成章。
可这些光鲜并非是像它看上去一样美好的东西。
它的养分来自于庞大的不安。
宁烛无比清楚构成自己的成分有哪一些。
他声音轻缓地说:“我有病,是比较严重的缺陷。
”
不是腺体的缺陷。
而是藏在更加幽深的地方,难以被拔除。
从许多年前,当他被独自留在街边,与那个将他抛弃的眼神对视的时候起就已经患上了。
他把那个童年的自己埋葬在灵魂深处,当做土壤,然后近乎变态地从中吸食着营养,拔除掉性格里所有脆弱的特质,最后长成的,便是一些看似美好又强大的东西。
它是一种在宁烛看来很好的病。
他因此被迫戒掉了软弱、敏感,取而代之的是近乎极端的好强和自尊心,让他一个人也能走得很远。
但它到底是一种病,绝不能说是健康的。
生病的十几年来,宁烛摒弃掉了很多会让自己变得脆弱的特质。
扔掉痛觉,就能承受更多痛苦。
扔掉敏感,也就能忍受更多孤单。
可他实在病了太久,以致于最后连想要被爱的本能渴望都给丢掉了。
他早就不再想要拥有那些、弄丢时会让自己难过的事物。
……那真的不是宁烛的必需品。
他像一个技艺高超的园艺师,在自己灵魂的树上不断修修剪剪,剪掉那些繁茂却多余的枝叶,只留下能够快速生长的主干,最后它如愿长得很高大,却也光秃秃的。
宁烛觉得自己这样病着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自己到底不适合成为某个人长久的伴侣。
他感受幸福的能力或许早已病变了,也担心自己没办法为另一个人带去幸福。
窦长宵喜欢的是应该一个看上去健康的宁烛,而不是一个强大却奇形怪状的病人。
宁烛并不想把自己在窦长宵面前剖析得那么清楚,只好说:“咳,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