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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灵飞经大概含义> 第八章 星隐真人

第八章 星隐真人(3/3)

裳涨红了脸,盯着少女大声说:“灵苏,咱们一块儿长大,你还不知我的心吗?这一次鳌头论剑之后,无论父亲答不答应,我都要娶你的。

    ” 叶灵苏身子一颤,两眼直视前方,木呆呆的一言不发。

    乐之扬望着少女身影,不觉心子加快,心想云裳对叶灵苏竟有如此痴念,无怪会在燕子洞袭击自己。

    正在胡思乱想,忽听叶灵苏又说:“如果不是师父,而是、而是我不答应呢?” 云裳一愣,冲口而出:“为什么?” 叶灵苏默不作声,云裳的俊脸上涌出一股紫气,忽地咬牙说:“我知道是为什么。

    ” “什么?”叶灵苏回头看他,一脸茫然。

     云裳哼了一声,咬牙道:“因为那个乐之扬!” 乐之扬大吃一惊,险些叫出声来,叶灵苏又气又急,狠狠一跺脚:“你、你胡说什么?” 云裳道:“你不喜欢他么?”叶灵苏啐了一口,说道:“我喜欢猪,喜欢狗,也不会喜欢那个撒谎精。

    ”乐之扬听了这话,心中大石落地,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是……”云裳将信将疑,“两年前他受了罚,我亲眼见你偷了‘补云续月散’给他……” 乐之扬只觉耳根发烫,果然不出所料,那天的伤药就是叶灵苏送来的。

    叶灵苏望着云裳,也是面红过耳,气急道:“你、你跟踪我?” 云裳的面皮微微一红,咕哝说:“我凑巧遇上的。

    ”叶灵苏胸口起伏,涩声说:“那又怎么样,我只是见他可怜……” “那么燕子洞呢?”云裳提高嗓门,“你跟他在燕子洞里干了什么……”话没说完,叶灵苏手起掌落,打在他的脸上。

    少女脸色苍白,浑身发抖,面纱簌簌抖动,眼里闪烁晶莹泪光。

     乐之扬也觉不平,心想如果云裳反击,他只有不顾一切地挺身而出。

    但见云裳的脸色红了又白,呆了半晌,忽一转身,向山上走去。

     乐之扬松了口气,但见叶灵苏转眼望海,神气空茫,他的心里登时一阵翻腾,心想她受人非议,全是为了自己,须得想个法儿好好劝慰她一番。

     正转念头,忽听铮的一声,叶灵苏的手里多了一口软剑,修长锋锐,乌光流转,剑身上布满了奇异的花纹,只是剑尖断了一截,白璧有瑕,颇为遗憾。

     少女凝视长剑,轻轻转身,对着旭日舞起剑来。

    她腰如细柳,剑似秋水,一纵如迎风折柳,一落似流星曳地,凌厉飘忽,光影分合。

    长剑越使越快,旭日之光投映其上,就如一溜星火在剑锋上滚动。

     乐之扬如今的眼光已非吴下阿蒙,看着叶灵苏的剑招,不觉想起了《剑胆录》里的《飞影神剑谱》。

    两年过去,剑谱中的招式他已忘了大半,这时望着叶灵苏出剑,图谱上的持剑小人又从心底里浮现出来,只是少女出剑太快,第一招还未看清,下一招已经使完。

    更了得的是,她出剑虽快,剑招却是一丝不乱,十余招一气呵成,看上去就像是只有一招。

     这么瞧了一会儿,软剑越使越快,剑光融入倩影,分不清哪儿是人、哪儿是影。

    剑风飒飒,带起细白的海沙,仿佛一团白色旋风,绕着少女翩翩起舞。

     突然间,叶灵苏发出一声轻啸,剑光凌空一闪,叮的一声刺中了一块黝黑的礁石。

     乐之扬凝目看去,几乎脱口惊呼。

    软剑入石过半,少女的右手虎口迸裂,鲜血顺着皓腕滴落下来。

     叶灵苏望着血迹呆呆出神,仿佛这一剑刺过,心中闷气也一扫而空,她摇了摇头,徐徐还剑入鞘,循着原路袅袅去了。

     回到邀月峰,乐之扬的脑子里尽是叶灵苏舞剑的影子,一招一式如在眼前。

    他拄着锄头想得入神,直到旁人叫喊,方才醒悟过来。

     他抬眼一看,只见远处走来两人,正是阳景与和乔。

    双方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乐之扬横起锄头,大声叫道:“你们两个来干什么?” 阳景瞪着乐之扬,不觉双拳紧握。

    和乔忙说:“阳师兄,别忘了正事。

    ” 阳景冷哼一声,叫道:“乐小狗,童耀那个大酒鬼呢?莫不是又喝多了猫尿,躺在床上挺尸?” 乐之扬还没回答,瓦屋里人影一闪,童耀冲了出来。

    人未近前,一股酒气扑来,惹得众人纷纷捏鼻。

    童耀两眼惺忪,瞪着阳景大喝:“臭小子,你骂谁?” 阳景后退一步,笑道:“师伯没醉么?我这一次来是奉了师命,特地来跟你说一声,你老人家也是‘鲸息流’的人,三日后‘鳌头论剑’有份参加,到时候少喝两杯,别给本流派丢人现眼。

    ” 童耀还没听完,酒已全醒,两眼喷出火来。

    阳景故作不见,笑了笑又说:“师父还说,这些种田的奴才就不用去了,一群下贱东西,活着种地,死了肥田,让他们看见本派武功,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说这话时,目光始终不离乐之扬,脸上的得意劲儿难描难画。

     “奇耻大辱?”童耀一跌足,圆滚滚的身子一窜而出,左手抓向阳景的脖子。

     阳景早有防备,纵身后掠,躲开童耀的五指,同时左掌推送向前,右掌蓄势在后。

     童耀看出这是“鲸息功”的架势,哼了一声,五指仍是向前。

    阳景左掌的“滔天炁”有如洪流决堤,一遇外力立刻迸发,不想眼前一花,童耀忽地不见,阳景掌力落空,慌忙收回,但他倾力一击,易发难收,来不及转身,后心陡然一痛,叫人抓了个结实。

     “去!”童耀两眼睁圆,举起阳景大力一掷,阳景头脸着地,鼻血长流,两眼金星迸闪,几乎昏了过去。

     和乔站在一边瞧得发呆,这老家伙看似大腹便便,居然狡如脱兔,此时脸上酒醉昏聩的神气一扫而空,眉宇之间透出一股凛凛杀气。

     童耀一手叉腰,冲着阳景冷笑:“小子,这算不算奇耻大辱?” 阳景面皮涨紫,咬牙不语,童耀脸色一沉,喝道:“怎么?还不服气?”作势又要动手。

    和乔慌忙上前,打躬作揖,赔笑说:“童师伯,你是前辈人物,何苦跟我们小辈计较?阳师兄说话一向直来直去,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 童耀扫他一眼,冷冷道:“你又是谁?”和乔道:“晚辈和乔。

    ”童耀点头说:“你小子还算识相,回去告诉明斗,‘鳌头论剑’我自然要去,带不带谁,用不着他放屁。

    ”又指地上的阳景,“带上他,给我滚蛋。

    ” 和乔连连称是,扶起阳景灰溜溜地走了。

     童耀赶走两人,脸上却没有一丝喜悦,背着双手,闷闷转回房中。

     乐之扬奇怪道:“老童刚刚大发神威,怎么一掉头就不高兴啦?” 焦老三说道:“小乐你不知道,‘鳌头论剑’是童管事的心病,当年他就是在论剑时输给明斗,无缘‘鲸息流’的尊主,所以每到论剑的日子,就看他借酒浇愁,醉成一堆烂泥。

    ” 乐之扬好奇问道:“鳌头论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种比武,最早是释家用来挑选弟子,后来鞑子乱华,天机宫这一支也来岛上避难,他们入乡随俗,也来参加鳌头论剑。

    论剑之时,不止年轻一辈比斗夺魁,自忖武功高强者,还可向岛王尊主挑战。

    听老人们说,云岛王的先辈就是在鳌头论剑上胜了释家,方才成为一岛之主。

    ” “杂役不许参加么?”乐之扬又问。

     “哪里话!”焦老三摇头说道,“鳌头论剑是全岛盛举,任何人等均可参加,明斗的徒弟那么说,不过是为了羞辱童管事罢了。

    ” 闲聊一阵,返回住所,但见童耀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上骂骂咧咧,十有九句骂的是明斗,剩下一句埋怨云虚。

    乐之扬一边听着,暗觉童耀输给明斗,只怕另有隐情,童耀武功甚高,这些年酗酒荒废,仍能轻易打败明斗的得意弟子,若是放在当年,未必就会输给明斗。

     三日转眼即过。

    这一天,童耀起了个大早,召集一群农夫说:“今天休息一日,你们不用干活,都跟我上鳌头矶。

    ” 众人一听,又惊又喜,乐之扬故作惊奇地说:“老童,明斗不是不让去吗?” “放屁!”童耀瞪他一眼,破口大骂,“他说不去就不去?他说吃屎你吃不吃?他明斗又不是天王老子,他说向东,老子偏要向西,他说不去,我偏要带你们去见识见识。

    ” 乐之扬拍手大笑,一群农夫更是欢天喜地,各自换了衣服,跟在童耀身后,浩浩荡荡地前往鳌头矶。

     鳌头矶下临风穴,挺然特立,站在矶头之上,青天碧海尽收眼底。

    昔日岛上的大匠削平了矶石,拓出了十丈方圆一块空地,石阶如带,环绕四周。

     大会在即,岛上弟子早早赶到,或站或坐,人头耸动。

    明斗正与杨风来说话,看见邀月峰一行,登时大步走上前来,劈头就喝:“童耀,你带他们来做什么?” “看戏啊。

    ”童耀提着酒壶,脸上嘻嘻直笑,“大伙儿长年辛苦,我带他们来散散心。

    ” “这是鳌头论剑,你当是耍猴戏么?马上把他们轰走,留在这儿丢光了我‘鲸息流’的脸。

    ” “话不可这么说。

    ”童耀喝了一口酒,慢悠悠地说,“鳌头论剑,人人有份儿,我这一帮手下,没准儿也能占一占鳌头,挑战一下某某尊主呢。

    ” 明斗瞪着童耀,脸上发青。

    杨风来见势不妙,上前劝解道:“明斗,来都来了,何苦让他们回去?看两眼又不会少些什么。

    ” 明斗借坡下驴,点头说:“全看杨尊主面子,我懒得跟这酒鬼计较。

    ”说完冷哼一声,又道,“老酒鬼,三日前你伤了阳景,这笔账我还没有跟你算呢。

    你若有出息,也来挑战一下本尊。

    你赢了,来飞鲸阁做主人,我输了,去邀月峰种地。

    ” 童耀怒血上涌,面皮有如酱爆猪肝,两眼瞪着明斗,鼻孔里直喘粗气。

    换在当年,他肯定立马应战,可这些年自暴自弃,武功大大荒废,纵有不平之心,也无翻天之力了。

     明斗大占上风,心中得意,目光一转,落到乐之扬身上。

    二人久未谋面,少年模样大变,若非那一支玉笛,明斗几乎认不出来。

    玉笛碧光晶莹,落到明斗的眼里,真是莫大的嘲弄:想当日带这小子来东岛,不过是为了这支笛子,结果一过两年,还是不能得手。

    明斗好容易才按捺住强夺玉笛的念头,瞪了乐之扬一眼,怒哼一声,转身就走。

     乐之扬笑了笑,转眼看去,江小流混在一群“龙遁流”的弟子中间说笑。

    两人目光相遇,江小流迟疑一下,上前说道:“你也来了?”乐之扬打量他一眼,问道:“江小流,你也要参加论剑么?” 江小流笑道:“师父说我练得不坏,让我也来试试。

    待会儿抽签比武,若是运气好,遇上一个弱的,没准儿能闯过第一关呢。

    ” 乐之扬心中纳闷,小声说:“你不打算逃了么?”江小流一愣,冲口而出:“逃,往哪儿逃?”跟着还醒过来,脸涨通红,“你说回中土么?隔了这么大一片海,岂是说走就能走的?再说回了中土,我又能干什么?”说到这儿,他看了乐之扬一眼,闷闷说道,“回秦淮河做龟公么?” 乐之扬望着同伴,心中一片冰凉。

    江小流分明乐不思蜀,打算留在岛上做他的东岛弟子,结伴逃回中土,怕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江小流见他神情,心生愧疚,正想说些什么,忽听杨风来叫喊,忙又赶了过去。

    杨风来厉声训斥两句,又抬手指了指乐之扬,似乎在说,堂堂龙遁弟子,当众与一个杂役交谈,岂不有失身份。

    江小流诺诺连声,不时偷瞟乐之扬一眼,脸上流露出几分无奈。

     这时人群骚动,云虚分开众人,漫步走来,叶灵苏和云裳一左一右,仍是跟在他的身边。

    叶灵苏一身白衣,细腰上束了一条描金玉带,那一口乌金软剑,就藏在玉带之间。

     到了石阶高处,云虚做个手势,人群安静下来,他环顾四周,朗声说道:“又是三年一会,鳌头论剑,比武争雄。

    如此机会难得,大家善自珍重,尤其是新晋的弟子,未来三年之内,职事任免,都要以此为据。

    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众弟子哄然答应,气势沸腾。

    云虚又一招手,花眠捧出一个盒子,放在石阶之前,大声说:“今年共有三十七名弟子报名,上一次论剑,云裳夺魁,此次轮空,直接进入第二轮,剩下的都在匣子里抽签,签位相同,便是对手。

    ” 众人蜂拥而上,从匣子里抽签。

    江小流也混入人群,盯着匣子两眼放光。

    这时人群中响起一阵轻呼,乐之扬转眼看去,叶灵苏白衣飘飘,走下石阶,来到匣子前摸出一张字条,看了看,掉头返回。

    云裳盯着她脸色发白,云虚也是皱起眉头,似有一些不快。

     不久抽签完毕,云虚挥了挥手,一名弟子举起木槌,敲响一面铜锣,高叫道:“论剑开始,第一队出阵。

    ” 应声出场的是“龟镜流”的弟子杜周,两年前他和乐之扬一同上岛,那时年纪还小,如今已是英挺少年,一身青绸长衫,眉眼里透着精神。

    他的对手是“千鳞流”的弟子曹源,二十出头,长眉细眼,一身亮白短装,看上去甚是剽悍。

     两人略一客套,动起手来。

    杜周使一路掌法,游走飘忽,出手诡谲,才见他正面出手,身子飘然一转,又绕到了对手身后,第一招未曾使足,第二掌忽又挥出。

    曹源则使一路拳法,出手不快不慢,只在原地打转,无论杜周身在何处,拳头总是指定对方。

     拳来掌去,过了半炷香的工夫,两人仍是一招未接。

    杜周面红耳赤,背后衣衫湿透,曹源也是两眼圆睁,鼻孔一张一缩,呼哧大喘粗气。

     乐之扬瞧得奇怪,笑道:“怎么回事?这两个人一根呆木头、一只没头苍蝇,闹了半天,谁也没碰着谁。

    ” “你懂什么?”童耀喝了一口酒,摇头晃脑地说,“龟镜流的小子使的是‘三才归元掌’,这一路掌法暗合先天易理,如果术数不精,发挥不了其中的妙用。

    百年以来,本岛算学凋零,再无能人,这一路掌法的精要大多失传,闹到如今只剩下一个空架子,打了半天,还奈何不了区区一路‘指南拳’。

    ” “指南拳?”乐之扬指着曹源,“你说这一根呆木头?” “不错!”童耀点了点头,“指南拳随敌而动,拳脚就像是罗盘上的指针,不离对手左右。

    ” 乐之扬微微一笑,但见杜周忽来忽去,不断寻找对手破绽,可是不知为何总是慢了一步,明明破绽就ωεn人$ΗūωЦ在前面,等他抢到之时,曹源拳随身转,又将破绽轻轻补上,杜周纵然料敌在先,脚下的步法却跟不上曹源的变化。

     乐之扬看得入神,不由纵情想象,设想自己也在场中,依照席应真所传的拳理,与杜、曹二人分别过招,应该如何进退攻守,如何克制对方。

     他越想越是有趣,不觉眉飞色舞,脸上一团喜气,两边的农夫看见,都是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小子高兴什么。

     又斗时许,曹源一扬手,飞出一团白亮亮的物事,到了半途,“刷”的分开,势如漫天寒星,发出嗤嗤异响。

    乐之扬仔细一看,竟是许多细小钢锥,曹源用“北极天磁功”吸成一团,掷出时玄功逆转,钢锥由相吸变为相斥,形如天女散花,化为凌厉暗器。

     杜周料敌在先,曹源扬手之时,他已向后跳开,身子一拧一缩,青绸长衫退到手里,迎着飞锥一挥,就像是一片青雾罩住了点点寒星。

     曹源双手乱抓,指掌间生出了一股磁力,钢锥上下跳动,想要绕过长衫,不料杜周的内劲注入丝绸,长衫化为了一面软盾,劲风所至,钢锥丁零当啷地落了一地。

     曹源心头一乱,又抓出一把钢锥,不及掷出,忽听杜周一声大喝,长衫云烟一般急涌而出。

    曹源视线受阻,冷不防杜周的左掌闪电一般穿过长衫,啪地击中了他的左胸。

    曹源连退三步,手捂胸口,面孔一片血红。

     杜周收起长衫,拱手笑道:“曹师兄承让。

    ”曹源狠狠瞪他一眼,掉头就走。

     杜周志得意满,返回本阵。

    他身为新晋弟子,打败前辈师兄,委实足以自傲。

    花眠冲他点头微笑,眼里流露出一丝赞许。

     乐之扬暗道可惜,心想自己若是曹源,上使一招“鲲鹏掌”里的“排云驭风”,逼得长衫回卷,下用“无定脚”中的“飞鱼拨浪”,反踢杜周的小腹,纵然不胜,也能打一个平手。

     接下来的几组对手实力悬殊,很快分出胜负。

    乐之扬一边瞧着,心中暗生纳闷。

    这些东岛弟子远不如想象中厉害,无论胜者败者,均是破绽百出。

    有时轻易可以取胜,偏偏舍易求难,放着直截了当的招式不用,反而用一些华而不实的花招,原本一招可定输赢,偏要虚虚实实,使出七招八招,浪费大好机会。

    回想三日之前,叶灵苏长剑独舞,潇洒凌厉,绵密无间,比起这些弟子,真是天壤之别。

     想到这儿,乐之扬对于东岛武学生出了几分轻视。

    殊不知,席应真本是齐肩云虚的高人,若论真才实学,远在东岛四尊之上。

    乐之扬得他言传身教,乃是世间少有的奇遇,两年来的所见所闻,无一不是武学至理,见识眼光大大超出这些寻常弟子。

    他以席应真所传的拳理心法,印证东岛弟子的武功,好比用吴道子的名画衡量初学者的涂鸦,自然感觉一无是处。

     忽听一阵鼓噪,乐之扬定眼看去。

    叶灵苏排开众人,走到场上迎风而立。

    东岛上男多女少,叶灵苏又是女子中的翘楚,此时衣发飞扬,缥缈如仙,众人屏息而视,鳌头矶上一时静得出奇。

     半晌无人出战。

    花眠一皱头,回头叫道:“谷成锋,你发什么呆?”话一出口,一个少年男子走出人群,方脸大耳,满面通红,冲叶灵苏行了个礼,小声道:“谷成锋见过叶师姐。

    ” 叶灵苏打量他一眼,说道:“小谷,你好啊。

    ”谷成锋偷看她一眼,咕哝说:“师姐,我认输了吧?”叶灵苏怪道:“还没打呢,怎么就认输了?”谷成锋苦笑说:“我若胜了师姐,心里过意不去。

    ” 叶灵苏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这么说是笃定能胜过我了?”谷成锋连连摆手:“哪里话,我输了是活该,万一赢个一招半式,岂非大大的不敬?” 四周一片哄笑,叶灵苏又羞又气,啐道:“说什么胡话?你全力出手,若有半点儿敷衍,我决不饶你。

    ” 谷成锋无可奈何,只好说:“还请师姐指点。

    ”说完长吸一口气,斜斜走出一步,这一步看似轻易,但却跨过丈许,到了叶灵苏身边,左掌下沉,旋身挥出,一股猛烈掌风卷得少女衣袖飞舞。

     人群中响起一片惊呼。

    谷成锋比叶灵苏还小两岁,可是步法之奇、掌力之雄,均已登堂入室。

    云虚也觉惊讶,伸手轻捻胡须,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

     叶灵苏飘然一转,让过谷成锋的掌力,纤手挥送,一股柔风飘出,扫中了谷成锋的脉门。

    谷成锋小臂酥麻,拧身一转,到了叶灵苏的身后,正要出掌,眼前忽地一空,少女绕到他的左侧,素手穿袖而出,有如破云之月,扫向他的左胁。

     “好一招‘流云逝水’!”童耀称赞未已,谷成锋身子一缩,倒掠八尺,站立未稳,忽又窜上前来,刷刷刷攻出七掌八腿。

     这两下进退如风,攻势更是凌厉。

    叶灵苏身形一转,后退两步,双掌左一扫,右一捺,看似漫不经意,却将攻来的拳脚轻轻化解,在谷成锋看来,少女俨然化为了一团虚影,打不中,也踢不着。

     “这是什么武功?”乐之扬的心中不胜吃惊,叶、谷二人攻守极快,破绽甚少,远远胜过其他弟子。

     “你问叶灵苏么?”童耀随口说道,“她使的是‘水云掌’,有行云流水之妙。

    谷成锋用的还是‘三才归元掌’,这小子在术数上下了不少苦功,比起杜周强了不少……” 正说着,谷成锋攻势已衰,叶灵苏身法变快,双手轻轻一拢,带起一片雪白的掌影,仿佛苍烟入林,涌入谷成锋的拳掌间隙。

    谷成锋左躲右闪,也避不开那一片白影,仿佛一只飞鸟,落入了一片雪白的网罗。

     “气蒸云梦!”童耀脱口称赞,“好一招气蒸云梦!”说话间,场上两人一触即分,叶灵苏飘出数尺,落地站稳,谷成锋形如醉酒,跌跌撞撞地倒退了一丈有余,忽地双脚一软,扑通坐倒在地。

     叶灵苏走上前去,伸手笑道:“小谷,没事么?”谷成锋的脸色红里透紫,纵身跳起,结结巴巴地说:“师姐掌法高明,我、我甘拜下风。

    ” 叶灵苏心中好笑,说道:“小谷,你的武功也不差啊,再过两年,也许就胜过我了,就是脸皮太薄,须得磨炼磨炼。

    ” “怎么磨炼?”谷成锋问道。

     “当然是去石头上磨了。

    ”叶灵苏眨了眨眼,“磨出一脸茧子,见了女儿家才不会脸红。

    ” 谷成锋听了将信将疑,忽听四周哄笑,这才明白少女是在说笑,羞得无地自容,仓皇逃回本阵。

    云虚一时莞尔,掉头说道:“花眠,成锋这孩子不错,论剑结束以后,让他来我的‘玄黄居’吧!”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许多弟子盯着谷成锋又羡又妒,花眠也笑道:“岛王青眼相加,龟镜流幸何如之,我先代小徒谢过了。

    ” 谷成锋输了比斗,仍能进入本岛正宗,弟子们羡慕之余,纷纷打起精神,一时间比斗更加激烈,接连有人受伤。

     又比了几组,忽听一声锣响,阳景走出人群,左顾右盼,面色倨傲。

    乐之扬正想他的对手是谁,忽见江小流一步一挨地走了出来。

     乐之扬心中一凉,暗叫不妙。

    阳景的嘴角牵扯两下,皮笑肉不笑地说:“江师弟,山不转水转,咱们又见面啦。

    ” 江小流脸色苍白,摆了个拳架一言不发。

    阳景微微冷笑,回头看去,明斗面皮紧绷,冲他点了点头。

     阳景心领神会,左掌朝下,右掌向前一搅,搅起一团旋风,掌风中隐隐生出吸力,正是“鲸息功”六大奇劲之一的“涡旋劲”。

     江小流原本紧张,一觉掌风涌来,慌忙纵身跳开,阳景掌势一沉,吸力更加厉害,有如一根无形绳索,扯住了江小流的双腿。

    江小流暗暗吃惊,忙乱中左手一抖,袖子里飞出一条细细的铁链,顺着吸力向前飞射,势如一条软枪,刺向阳景的小腹。

     阳景面露狞笑,左掌呼地挥出,正是六大奇劲之一的“滔天炁”,这一股掌力与涡旋劲全然相反,有如一根柱子向外猛撞。

    江小流只觉掌心一热,铁链已被掌风搅乱,化为一道乌光,反向他自身扫来。

    江小流慌忙转身,铁链贴着耳轮飞过,带起一溜血光。

     江小流忍痛咬牙,使出“龙遁”身法绕到一边,右手一挥,袖中又飞出一条铁链,两条铁链有如二龙戏珠,忽合忽分地冲向阳景。

     阳景轻哼一声,右掌向前拍出,仍是“滔天炁”的功夫,铁链落入掌力,忽又失去控制,向后反卷回去。

     江小流慌忙低头,这一次铁链掠过头顶,打散了他的发髻。

    他只觉头皮发麻,手腕用力一抖,余下的铁链脱出袖口,刷刷刷长了一倍,在他头上画了一道圆弧,绕过阳景的掌风,嗖地缠向他的脖子。

     阳景掌力已出,不及回守,慌忙向后跳开,可是迟了一步,眼前乌光晃动,啪的一声脆响,阳景白净的面皮上多了一条长长的瘀痕。

     阳景头晕眼花,心中羞怒无比。

    他是鲸息流的首座弟子,对手却是龙遁流里面不入流的小混混,别说脸上中招,就是让江小流碰上一片衣角,那也是奇耻大辱,当即想也不想,反手抓出,只听金铁交鸣,铁链的一端被他抓在手里。

     阳景大喝一声,潜运内劲,江小流登时虎口剧痛,铁链脱手而出,刷刷两下,反而将他的手臂缠住。

    江小流用力一挣,没有挣脱铁链,反被“涡旋劲”扯动,身不由己地向前窜出。

     一眨眼,两人相距不过数尺,江小流一咬牙,拳脚齐出。

    阳景一手抓着铁链,一手上下格挡。

    两人笃笃笃交手数招,江小流只觉阳景的肌肤生出一股古怪的吸力,拳脚落在上面,好比击中流水,无处可以着力。

    正心惊,阳景右手收回,扯得他脚下虚浮,跟着左掌突出,呼地击向他的胸口。

    江小流回手一拦,冷不防阳景左脚突起,踢中了他的小腹。

     江小流痛得蜷缩起来,阳景不容他倒地,一拳击中他的面门。

    江小流鼻骨折断,鲜血狂喷,蹿起五尺来高,翻着跟斗向后飞去。

     身子还没落地,阳景右手一扯,铁链当啷作响,江小流风筝似的又飞了回来。

    阳景站在原地,眼里涌出一股杀气。

    杨风来看出不妙,腾地站起,正要动手阻拦,忽见人影晃动,场上多了一个人,那人右手一招,将江小流一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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