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了生命力。
好像……当时我还让你为我画了一张,是不是?”凯里斯特微微阖上了双眼,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把他变成吸血鬼的吧?”杨瑞的心里蓦的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凯里斯特慵懒地斜靠在椅子上,房间黯淡的光线温柔的流遍他的全身,雕琢出他朦胧不清的表情。
“对。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初拥了他。
”
“那他遇到你还真是倒楣。
”杨瑞用鄙视的眼神扫了凯里斯特一眼。
“瑞,你误会了。
”舒米特抬起头看着她,“凯里斯特大人是欣赏我,才给予了我永生的机会。
只有这样,才能让我能永远发挥自己的才能。
”
“听到了没有?你以为我会随便初拥人类吗?”凯里斯特也同样用鄙视的眼神打量了她几眼,“像你这样完全没有特长的人类,是绝对没有资格进入toreador族的。
”
“我的确是没什么特长,不过随随便便打掉别人的牙还是可以办到的。
”杨瑞的反应倒也挺快,两句话就抓住了凯里斯特的痛脚,噎的他再说不出话来。
除了当事人,在场的几人差不多全知道这件糗事。
看着亲王大人想发作又要顾及自己仪态的扭曲表情,大家都忍不住有些想笑,叶幕的嘴角已经开始朝着一边倾斜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刚刚关掉了ipod的维忽然冒出了一句,“我记得啊,凯里斯特的牙不就是她打断的嘛。
”
话音刚落,只见凯里斯特的头上已经冒出了两只恶魔之角!
杨瑞很诧异地看了看又打开了ipod的维,这个家伙平时健忘的要命,这种时候居然记得那么清楚!
“好了好了,凯里斯特,你怎么说也是一族之王,就别和小女孩一般见识了。
还有维这个家伙,你也知道他有奇怪的失忆症。
”弗朗西斯笑眯眯地打了圆场,将话题一转,“对了,后悔药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没有做过什么后悔的事情。
我——也不需要什么后悔药。
”凯里斯特的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恼意。
“那么维纳斯石洞里的那个女人呢?”一直没有作声的叶幕忽然开了口。
“你说什么?”凯里斯特显得有些惊讶。
“路德维希二世是在100多年前建造这座宫殿的,但是那壁画上的男女衣着应该是14世纪,也就是600多年前的打扮。
所以,那个女人根本不是维纳斯。
”叶幕微微一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600多年前当你还是人类时所认识的某位女性吧。
听他这么一说,杨瑞又赶紧回忆一下了那副壁画。
在她的印象里,人物衣着只有两大类而已——现代和古代。
叶幕这个家伙居然还能分清每个时代的衣服有什么不同。
“那——和后悔药又什么关系?”凯里斯特的声音低了几分。
金红色的眼眸中漂浮著一种别人所不能理解更无法认同的,和平静仅差一步的挣扎。
“尽管我不那么懂艺术,不过我在那副画上只看到了一种情绪:悔恨。
作为艺术家,你应该最清楚,作画者本人的情绪是非常容易体现在他的画作上的。
”叶幕的脸在灯光的柔情下抹上了一层淡金色,异色双瞳并没应为环境的温暖而褪去冷冽之色,清澈的深不见底。
他就这样直接而不动声色的注视着对方,任谁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就在这时,舒米特像往常一样,为凯里斯特换上了一杯英国红茶。
日本细瓷的杯子上有纠结的花朵。
大团大团。
没有花蕾,连半开的都没有。
全然盛放。
荼靡。
热烈。
残酷。
柔软的金红色液体看上去像块硬玉,有温柔的像爱人嘴唇般的暗香。
凯里斯特轻轻摸着杯子,很久之后终于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难道我们在这世上都能不走错一步吗?或大或小,我们总有做错的时候。
我不知道,曾经的错误,为什么会常常扣响我的心门。
”
在茶杯上渐渐升腾起来的轻雾中,那双金红色双眸牵扯过一层轻纱,透出一种惨淡的美丽。
回忆是令人怀念也是令人伤心的。
就像天上朦胧的月亮。
1347年的慕尼黑。
这座为依萨河所眷顾的美丽城市,曾是他的故乡。
当他还是瑞特·冯·荷尔斯泰因男爵的时候。
那时他正好20岁。
即使以人类转瞬即逝的生命做标准也不过是刚成年。
一个漂亮温和的贵族青年,衣食无忧而胸无大志,所有他想要的,只是保持一向来的宁静生活,直到白发苍苍,直到他的后裔将他埋葬在家族的墓地里,就像他所有的先人。
本该如此。
或许他要比别人更加幸运一些,因为除了那些以外,他还有一位甜美可人的未婚妻。
那位叫做兰贝格的伯爵千金,那是个娇小的,有着褐色卷发和温柔眼眸的可人儿,他非常爱她,打算就这样和她渡过宁静的一生。
本该如此。
照耀过那个时代的月亮此刻还倒映在依萨河的碧波中,六百多年的岁月也有无法改变的东西。
可是大多数东西,已经千疮百孔,朽化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