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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任凭他笑,也不说话了。
后来还是夏镜再次开了口:“除了编剧,你还试过别的吗?”
杜长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也学他笑起来:“我已经说了太多过去的事,这是年长者的通病。
你应该多谈论自己。
”
“我?”夏镜轻声道:“我没什么值得谈论的。
”
说完,他觉得这话像是一种敷衍的拒绝态度,于是又诚恳地补充了一句:“无论从什么角度看,我都太普通了。
”
杜长闻问:“为什么?”语气像是在组会上提问。
夏镜让他问得沉默了许久,杜长闻也没有催他。
走出一段距离,夏镜才说:“我不是天生聪颖的人,从小到大,除了念书,也没有做别的事情,可念书到现在,连未来会做什么工作也说不准……”
说到最后,还是带了点并不彰显的迷惑。
“你这样的年纪,做什么都还有机会,不要太着急。
”
“可是我不知道想做什么。
”夏镜顿了顿,有点脸热:“有时候我很羡慕那种,对生活有强烈的热情,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的人。
”
“看来你才是喜欢凯鲁亚克的人。
”
杜长闻语气里的调侃让夏镜恢复了轻松,他不无自嘲地接了话:“我喜欢的艺术家有很多,不过他们好像只增添了我的烦恼,并不能指导我的生活。
”
“因为现实和文学终究是不一样的。
”杜长闻说:“浅薄的悲和爱能够长存,伟大的悲和爱只能毁于自身的丰盈。
人活得普通一点没什么不好。
”
夏镜“嗯”了一声,模糊记得这是某本书里的话,但一时想不起来了。
而当夏镜打算说些什么再次打破沉默的时候,杜长闻停下脚步:“到了。
”
夏镜一抬头,讶然发现两人站在夏镜十分熟悉的路灯下,灯光勉强照亮了大门上灰扑扑的“海滨宿舍”四个大字。
而俪大在来时的路上,已经走过了。
他这一路只顾着往前走,完全没意识到走了多远,杜长闻也没提醒,陪着他一路走了回来。
“啊,我没注意。
”
杜长闻看出他那点不好意思,打断他道:“你要是半路丢了,我还得负责。
”
夏镜还想说什么,杜长闻已经又开了口:“好了,进去吧。
”说完他站在原地,似乎要等夏镜进去才走。
夏镜只好往里走,走出几步又忽然回头:“杜老师----”
尽管这一晚上他们都避开了某个话题,他还是说:“新年快乐。
”
杜长闻站在路灯下,轻微地点了下头:“新年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