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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转生眼中的火影世界[正序] [倒序]> 第八章 真相大白

第八章 真相大白(1/3)

市委组织部关于行政部门和部分企事业单位负责人的综合考察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包括卓小梅在内的十多位考察对象被列入选拔人员名单,在市委组织部部务会获得通过,即将报请市委常委会审议批准。

     这对卓小梅本人来说,当然是件天大的好事。

    她也曾动过心,这次能解决副处,以后也许还有再上台阶的机会。

    毕竟卓小梅这个年龄段的副处级女干部,维都市不是太多。

    主要是有魏德正这个后台。

    发财要乱来,做官要后台。

    这样的后台摆在这里,卓小梅不去做官,不奔仕途,实在是一种太大的资源浪费。

     然而卓小梅是个认死理的人,要她拿机关幼儿园的改制变卖作为代价,给自己换顶乌纱帽,她怎么也转不过这个弯来。

    倒不是她痛恨做官,当今社会,恨爹恨妈的多,恨做官的好像还不容易找得到。

    此中道理非常浅显,虽然不会写在课本里,别的书本上也少有,但国人无师自通,几乎从娘肚里落到地上那天开始就能心领神会。

     因转不过这个弯来,这段时间卓小梅也就最害怕听到电话铃声,生怕是魏德正或吴秘书打来的。

    每次铃声一响,就一阵胆颤心惊。

    连来电显示都不敢去看,一定要等铃声响过五声,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后,才鼓了勇气去拿话筒。

    “五”与“无”谐音,表示无事。

    卓小梅企求上帝能保佑机关幼儿园平安无事。

     不过国人是不相信上帝的,只相信权力和金钱,上帝实在无可奈何。

    卓小梅只得心存侥幸,巴望魏德正能放弃初衷,不再盯着机关幼儿园。

    可这想法也太幼稚了点,人家是搞政治的,于自己仕途有益的事,谁能改变他的主意?那么上面会不会有人事变动,突然将魏德正调到别的地方去任职呢?这种可能性好像也不大,因为魏德正升任市委副书记的时间还不长,又不是换届的时候,要变动不会这么快。

    何况就是去了魏德正,还会来张德正、李德正,张德正、李德正和魏德正是不会有太大区别的。

     正在卓小梅这么担忧着的时候,魏德正的秘书小吴还是给卓小梅打来了电话。

    吴秘书是坐在魏德正的小车上打的电话,其时小车已经停在机关幼儿园门口。

    吴秘书先拨了园长办的座机号码,半天没人接,才又拨了卓小梅的手机。

     这天卓小梅离开办公楼,回了趟家里。

    本来大半个上午,她一直在园长办里待着没动。

    后来董春燕走了进去,说要告诉她个好消息。

    卓小梅说:“什么好消息?财政给园里增加了经费指标?”董春燕摇头说:“会叫的孩子有奶吃,你又没去叫过,他们怎么会给你增加经费?不过对于你来说,这个好消息丝毫不亚于财政给园里增加指标。

    ” 卓小梅没耐心跟董春燕捉迷藏,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遮遮掩掩干什么?”董春燕笑道:“这可是个香屁哟。

    我刚从银行转账回来,要进门的时候,碰上了一个人。

    ”卓小梅说:“谁?”董春燕说:“你的先生秦博文同志。

    ” 卓小梅半信半疑,盯住董春燕的眼睛,说:“你不是哄我吧?”董春燕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再哄不能哄领导呀。

    你不信,打个电话回去试一试嘛。

    ” 董春燕的眼神告诉卓小梅,她没有说假话。

     也来不及给家里打电话,董春燕前脚走,卓小梅后脚就下楼,走进自家那个楼道。

    将钥匙插进锁孔,只一扭就开了。

    而出门时,她是打了倒锁的,要扭两圈才扭得开。

     迈进屋,就见秦博文刚从卫生间洗澡出来,头上湿漉漉的,身上换了干净的内衣。

    脸上黑瘦,气色却还不错,不像年前那次从外面回来,一脸的晦气。

    卓小梅便心下暗忖,这一趟秦博文看来没有白跑。

     果然秦博文告诉卓小梅,他和调查公司的人已经找到肖长松,那家伙在沿海某大城市开了一家公司,经营汽车零配件,生意做得不错。

    卓小梅还以为秦博文追到了款子,说:“那你的钱呢?” 秦博文的眉头又锁紧了,说:“那狗娘养的,翻脸不认账了,说他根本没欠我的钱。

    ”卓小梅很失望,说:“这世上还有这样的无赖之徒?”秦博文说:“只要他没从这个地球上蒸发掉,我就不怕他赖。

    我要把他告上法庭,请法律替我讨还公道。

    ” 法律或者说掌管法律的人可不可靠,卓小梅总是心存疑虑。

    可秦博文这么有信心,她也不好说什么。

    目前唯一的办法,也只能诉诸于法律了。

    卓小梅说:“你有把握吗?证据充不充分?”秦博文说:“当初我们合作办厂时,是有协议的,后来厂子转卖给舒老板,也有据可查,这样的官司不存在有没有把握的问题。

    本来早就可以起诉他的,当时没找到他的下落,赢了官司也没用,所以才下了决心要先把他找到。

    ” 说到此处,秦博文闭上嘴巴,欲说不能的样子。

    卓小梅说:“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吗?”秦博文摇摇头,说:“暂时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担心的是赢了官司之后,肖长松的厂子远在沿海,执行起来困难不小。

    ”卓小梅说:“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没必要考虑那么多。

    ” 说着转身进屋,拿出家里的存折,递到秦博文前面,说:“这里还有几千块钱,你拿着吧,打官司要钱。

    ” 秦博文犹豫一下,还是接过了存折。

    眼睛都有些湿润了,说:“小梅,我真不忍心拿家里的存折。

    这个家全靠你一个人撑着,我堂堂五尺男儿,不但不能养家糊口,相反还要给你增加负担,这张脸往哪儿搁呢?” 卓小梅故作轻松状,说:“没那么严重吧。

    人生一世,谁能保证只走顺风船,不行逆水舟?家里的日子还过得下去,你安心打官司,打赢了,把钱追些回来,以后创业还来得及。

    长途奔波也累了,先休息一下,我这就给你做点吃的去。

    ” 秦博文拦住卓小梅,说:“在火车上吃了些东西,还不饿。

    我马上就去找舒老板,补充些材料,争取这两天把诉状递到法院。

    ”说着穿了外套,出门而去。

     望着厚厚的门板,耳听门外秦博文那匆匆的足音,卓小梅僵着,好一阵没有动弹。

    也不知道他这个官司会打出什么结果来。

    自古都说衙门两向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准备打官司的人,再没钱,也会砸锅卖铁,准备一把票子。

    问题是有钱也不见得能解决问题,因为你有小钱,人家有大钱。

    毕竟法官也是人嘛,而且是中国人,靠法吃法,早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当然吃法有度的法官不是没有,却不是谁都有运气能够碰上的。

    但愿秦博文倒霉了那么久,也该时来运转了。

     这么默默替秦博文祈祷着,忽然想起正是上班时间,大家都在忙碌,你做园长的却缩在家里,像什么话呢?卓小梅不再多想秦博文的事,转身出了门。

     来到楼下,正要进办公楼,手机突然响起来。

     卓小梅没来由地悸颤了一下,觉得那铃声格外刺耳吓人。

    其实手机放在坤包里面,声音并不大,若是平时,响一声两声,还不见得能听到。

    她是神经绷得太紧,仿佛拧足的琴弦,轻轻一碰,就会发出尖酸的脆音。

    卓小梅有一种预感,是那个迟早会来的电话。

    她仰着脖子,望着高墙之间的流云,一边绝望地拉开坤包。

     铃声响过五下后,卓小梅才拿过手机,一瞧果然是那个熟悉的号码。

     揿下绿键,吴秘书的声音便转了过来:“卓园长,你好难找。

    贵办公室无人接电话,打你的手机,响了半天,也没有动静,我还以为拨错了号码呢。

    ” 卓小梅只得捂紧胸口,稳住自己,说:“对不起吴科,手机在包里,刚才拉链卡住了。

    ”吴秘书故意问道:“现在拉开了吗?”卓小梅努力咧了咧嘴,说:“吴科真幽默,没拉开,怎么拿得出手机,回你的话?” 吴秘书嘿嘿一笑,告诉卓小梅,他就在机关幼儿园门口。

     上车赶到市委大院,卓小梅还以为吴秘书要带自己到魏德正办公室去,不想司机将小车直接开进了维都山庄。

    下车上楼,来到1208号魏德正的住处,吴秘书在虚掩的门上敲了两下,没等里面应声,便推门而入。

     魏德正正在低头审读材料,见了卓小梅,起身上前,将她迎到靠墙的沙发上。

    卓小梅这是第二次到这里来,四下瞧瞧,觉得一切跟上次并没两样。

    不知听谁说起,魏德正常委宿舍楼里的大房子早装修完毕,一家人已乔迁进去,他怎么还待在这里不走呢?卓小梅也就试探道:“魏书记是怕我知道了贵府的方位,去打扰你,才故意转移目标,安排这么个地方接见我吧?” 吴秘书像上次一样,给卓小梅倒好茶水之后,招呼一声就出去了。

    魏德正望望那道被吴秘书掩上的房门,笑道:“小梅你没在我这个位置上待过,不知道这份差事的辛苦。

    咱们国家,从中央到地方共有五级政权,地市一级恰好处在正中间,有点像铁路上的枢纽和中转站,对上要应酬省里甚至中央有关部门,对下要应付县乡两级干部,每天迎来送往,不停不歇。

    迎来也好,送往也好,都离不开一个字:喝。

    无酒不成席,上了桌,端了酒杯就开喝。

    连早上也要喝,那是早茶。

    真是眼睛一睁,喝到熄灯。

    住在常委楼那边,得两头来回跑,够麻烦的,干脆住在这里,随叫随喝,对革命工作有利。

    国家干部嘛,生是国家的人,死是国家的鬼,为国家喝掉小命,也是应该的。

    ” 听魏德正说得悲壮,卓小梅也同情起来,说:“你是国家的人,但孩子和老婆可是你的人,你长期吃在山庄,住在山庄,他们不会有意见?”魏家正说:“有意见没法,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

    好在孩子已送往省城师大附中读书,夫人年后也离开了维都,先在香港补习了三个月英语,上周飞美国做访问学者去了,还要大半年才回得来,我正好乐得逍遥。

    ” 卓小梅和魏德正虽是中学同学,两家却从无来往,卓小梅对魏夫人不太了解,只听说她是税务部门的科长,怎么摇身一变,竟成了访问学者了?此中奥妙,卓小梅无从知晓,只说:“贵夫人还是学者,把学问都做到美国去了,了不起嘛。

    ” 魏德正正要回话,桌上的手机响了。

    只好一边伸手去拿手机,一边说道:“什么访问学者,是她们单位的钱没地方用,变着法子花销,找个借口去国外旅游。

    去开开眼界也好,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嘛。

    ” 好一个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卓小梅不止一次听到有机会公费旅游的人说过这句话,好像出省出国兜上一圈,机票或车票上的里程数上了万里,就相当于读了万卷书似的。

    难免感叹这世间的不平,进城农民卖苦力的那点小工钱都难得兑现,失业工人120元一月的低保费常常落空,有人却十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地拿着公款漂洋过海,周游列国。

     魏德正的电话好不容易打完,然后把手机扔回到桌上,说:“小梅今天叫你来,一是好久没见你了,想看看你,二是要交给你一样东西。

    ”说着,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文件袋,递到卓小梅手上。

     卓小梅不知这是什么,伸手往文件袋里一掏,掏出一纸协议书来。

     那是一份购房协议书,里面详细罗列了购销条款和质量要求,一旁还有房子区位和结构简明示意图。

    那是一套160平方米的房子。

    交房日期也注明了,为这年年底。

    正文下面签着房产开发商宋老板的大名。

     有意思的是,协议里还夹着一张很正式的收款收据,明明白白写着卓小梅交来建房预付款四十五万元的字样。

     卓小梅犯傻了,满脑子都是浆糊。

    她可从来没跟谁签过购房协议,更没出过四十五万元的购房款。

    四十五万元对于富人或贵人来说,自然算不了什么,可在世代受穷的小人物卓小梅这里,实在是一个天文数字,她做捡钱的梦都做不到这个吓人的数字。

    卓小梅向来实在,从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即使有掉,你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也不会掉到你面前来的。

    她把收据和协议书装回到文件袋里,然后往坐在茶几另一边的魏德正前面一推,说:“魏书记您这是要干什么?我都被你搞糊涂了。

    ” 魏德正将文件袋推到卓小梅身边,说:“你先别忙着拒绝,听我给你解释。

    ” 卓小梅望着茶几上的文件袋,等待着魏德正的下文。

    像是要发表讲话似的,魏德正轻轻咳一声,不紧不慢说道:“小梅,我就不隐瞒了,实话跟你说了吧。

    你应该还有些印象,去年我俩还有罗家豪在维都山庄小聚喝酒时,半路突然冒出一个姓宋的大个子,他就是这份协议上房产公司的宋老板。

    ” 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人的影子,立即浮现在卓小梅的脑海里。

    记得那天魏德正虽然不怎么理睬他,他却一口一个德哥,往魏德正身旁蹭。

    离开维都山庄后,卓小梅还在罗家豪车上打听过宋老板,罗家豪简单说了说魏德正与他的关系,卓小梅还觉得与机关幼儿园的事没关系,谁知今天宋老板的名字竟和自己联系到了一起。

     见卓小梅不吱声,魏德正又开了口,说了说自己和宋老板的关系。

    这跟罗家豪说的出入并不大。

    魏德正说:“我和宋老板也算是世交了,他做第一笔生意的投本,就是拿我家房产做证抵押,从银行贷回的款子。

    多年下来,宋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大,去年还在维都城里的黄金地段买下一块地皮开发房产,现在房子已砌到三楼,不出三五个月就能建成,交付使用。

    宋老板特意请我去看过他的楼盘模型,问我看中了哪一套,开口就是。

    我开口做什么?我一个市委副书记还没地方容身?他说没有我家那本房产证,就没有他的今天,我却从来没给他回报的机会,他心里很是不安,如果我不挑一套,以后他都不好再见我的面了。

    怕我有顾虑,宋老板又出主意,房子户主不写我的名字,另指定一个名字给他。

    我知道我和他是非常纯洁的朋友关系,他的生意除了我那本房产证,跟我手中的权力一点瓜葛都没有,收下他送的房子,既没违反党纪,更没触犯国法,非常安全。

    不过给过人家房产证,就要收他一套房子,这不是我魏某人的为人,我还是没答应他。

    ” 说到此处,魏德正喝口水,换了语调,继续说道:“谁知这个宋老板软的不行,竟来了硬的,忽然从身上取出一把闪闪发光的小刀,压在手腕上,说我再不给他面子,他活在这个世上也就没什么意思,干脆割开血管,死在我面前算了。

    我知道,他是那种说到就要做到的角色,否则也不可能凭自己拳打脚踢,由小到大,把生意做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我努力稳住他,一边偷偷看了看身侧的出口,他如果真的割开手腕,我也好尽快冲出去喊人进来抢救。

    不想他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走到出口处,在扣紧的铁门上敲敲,说他已经打了倒锁和反扣,外面的人根本没法进来。

    原来宋老板用心良苦,事先就设计好了逼我就范的手段,我别无选择,只好答应他的请求。

    ” 不接受馈赠,竟以命相逼,这个故事的确算得上精彩了,也不知魏德正是现编的,还是从哪里听来的。

    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口才,那张经常下达指示和发表各种讲话的嘴巴,还能演绎出这么动听的故事,而且不打底稿,那是需要点天分的。

    假设魏德正不当领导,去说评书或做电视节目主持人,一定是块料子。

    不过卓小梅又想,这种故事也许不用编造,生活里就有现成的,说不定还真在魏德正和宋老板之间发生过。

    刚才他说宋老板生意越做越大,已经做上城里黄金地段的房产业务,这与他的官位越升越高,好像还算同步。

    城里黄金地段的房产业务,那可不是谁想做就做得了,没有魏德正后面的关照,宋老板想拿下来,怕没那么容易。

    从某种意义上说,卓小梅入世不算太深,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走动,凭直觉,她也感觉得出,宋老板要送魏德正房子,明摆着不仅仅是报当年魏德正那本房产证的恩,后面肯定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否则他也犯不着割腕相逼。

     就在卓小梅暗自思忖的时候,魏德正望望她,声音变得更舒缓,更富有磁性了:“小梅你猜猜,我做下这个决定后,最先想到了谁?” 这个问题当然是无需猜测的,魏德正也不用卓小梅回话,旋即又开了腔:“我最先想到的当然是你。

    你现在的条件还不是特别好,你机关幼儿园那套不足六十平方米的旧房,客厅不是客厅,厨房不是厨房,卫生间进去一个胖点的人,站得直,却蹲不下。

    于是我把你的名字给宋老板留下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谁叫我一副慈悲心肠呢?” 后面的话,魏德正明显是在表演幽默秀。

    卓小梅并没觉得幽默,却浅浅一笑,说:“人家宋老板是送给你魏书记的,我怎么能横刀夺爱呢?”魏德正说:“什么横刀夺爱!我根本就不需要这套房子。

    常委楼里我有一套好房,再在外面弄套房子,我家夫人还以为我要包养二奶呢,还不跟我拼命?”卓小梅说:“你可以当做股票,放长线呀。

    ”魏德正说:“小梅呀,我已走到今天这一步,对钱还看得那么重,那是要影响政治前途的。

    ” 这话倒是一点不假,是句大实话。

     卓小梅当然不会因魏德正说了句实话,便改变自己的想法。

    她轻叹一声,绕着圈子说道:“魏书记我欠您的太多太多。

    年轻时的旧事,这里不提,就说近半年您给予机关幼儿园和我本人的大恩大德,我们虽心存感激,却没法回报您。

    不是您打招呼,机关幼儿园早已经改制卖掉;不是您看得起,我们的挂牌仪式不会那么隆重,从而产生那么大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不是您大力争取,我也不会享受到全省十佳的荣誉。

    还有我的政治待遇问题,没有您的关心,市委组织部绝对不可能考察到我头上来。

    现在您又要把这套房子送我,我如果接下了,那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安心的。

    ” “小梅,这些于我来说,也就是签签字,打打电话而已,又不用费劲劳力,过后我都想不起来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老挂在嘴上呢?当然你硬要往心里去,我也没办法。

    ”魏德正摇摇脑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继续说道:“刚才你提到机关幼儿园改制变卖的事,我这里就不瞒你了,你心里恐怕得有所准备。

    事业单位改制,那是大势所趋啊。

    那次我霸蛮将机关幼儿园从事业单位改制试点名单里抽出来,其实也只是权宜之计。

    你也许很清楚我让组织部去考察你的真实意图,并非仅仅是提拔重用你。

    我知道你无意官场,也没必要往官场上挤,可机关幼儿园改制是迟早的事,真的到了那一天,你怎么办?我无非想解除你的后顾之忧,让你以后有个领工资的地方,好养家糊口。

    ” 卓小梅当然听得出,魏德正此话不是虚情,确实有为她将来着想的成分在里面。

    可卓小梅就是卓小梅,而不是别人,她忘不了自己园长的角色,无法将自己跟从事了十多年的幼教事业割裂开来,更不愿意看到好好的一个机关幼儿园,就这么消失在自己手里。

    所以她既要考虑自己今后的去向,更在意机关幼儿园的命运。

    她顾不得别的,急切地问魏德正道:“那机关幼儿园什么时候会卖掉?” 魏德正不再兜圈子,说:“这是政府的事,你就不必多操心了。

    我的设想是,尽快走完任用你的组织程序,正式下文任命你为事务局副局长。

    当然你得配合市里的改制小组,搞好机关幼儿园的改制工作,圆满完成交接手续,然后到事务局去上班。

    ” 魏德正说得轻描淡写,卓小梅却觉得这话像是砸在石头上的铁块,震耳欲聋。

    她不安地问道:“交接,跟谁交接?” 魏德正说:“当然是跟私人老板交接。

    ” 这莫非就是机关幼儿园最后的归宿?卓小梅无话可说了,只觉得胸口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隐隐作疼。

     以为卓小梅没听明白,魏德正又苦口婆心道:“所谓改制,说穿了就是将公有制改成私有制。

    让机关幼儿园改制是个手段,目的是要出售给私人老板。

    如果没有私人老板接手,就是想改,还改不了呢。

    因为要改制,就要安置职工,什么医疗保险呀,养老保险呀,都得有人掏钱。

    谁掏得起这个钱?当然只有私人老板,政府想掏也掏不起。

    ” 卓小梅心里乱极了。

    忽觉口干舌燥,想喝口茶,手碰着杯旁的文件袋,又忘了端杯,脱口而出道:“是不是要售给那个宋老板?” 魏德正脸色沉了沉,旋即又笑道:“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不过现在维都的改制都是阳光工程,实行公开招标。

    机关幼儿园改制出售的时候,也要走这个程序,如果宋老板有实力,能够中标,我也不好阻止他呀。

    ” 卓小梅终于明白了文件袋里那个协议的真正含义。

     这时魏德正的手机又响起来。

    喂喂了两句,不知是信号不畅,还是怕卓小梅在场说话不方便,魏德正起身去了阳台上。

     卓小梅待不下去了,也不等魏德正回来,离开了1208。

     魏德正的电话正是那个满脸横肉的宋老板打来的。

    他以为魏德正跟卓小梅谈得差不多了,特意打电话来询问。

    魏德正有些不耐烦,说世上的事情哪有这么容易的?同时又表示,一定想法替他谈下来。

     不想魏德正收了线,回到房里,已不见了卓小梅的影子,只有文件袋仍一动不动地躺在茶几上。

    他还以为卓小梅上了卫生间,偏了脑袋朝那边瞧去,卫生间的门却是敞开着的,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

    魏德正晃晃脑袋,嘀咕道:“这个卓小梅,也太倔了点。

    ” 在魏德正的经验里,当今这个社会,像卓小梅这种不识抬举,放着现成的好处不要的角色,已经是非常少见了。

     一切仿佛都是预料之中的。

     自魏德正的大名跟机关幼儿园发生联系的那一天起,卓小梅就凭女人特有的第六感觉,预感到这不是什么好事,一份似有似无的隐忧总是萦绕心头,欲挥之而不去。

    现在这份隐忧终于被魏德正本人挑明了,他盯住卓小梅和机关幼儿园,果然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机关幼儿园抛出去,给开发商开发八角亭这个黄金码头扫除最大的障碍。

    这样一来,需要金钱的可赚足金钱,需要政绩的可捞够政绩,各取所需,实现共赢。

     平心而论,魏德正也算对得起卓小梅了。

    过去对她和机关幼儿园的所谓关照不说,现在又送房子,又要解决卓小梅的职务问题,而对她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配合市里做好机关幼儿园的改制工作,顺顺当当变卖给私人老板。

    事业单位的变卖是个趋势,你卖得卖,不卖也得卖,用领导会上会下经常教育大家的说法,是无条件的政治任务。

    无条件的政治任务自然不是一般任务,那是儿戏不得的,作为单位负责人,哪怕是即将下台的负责人,哪怕没有什么好处给你,卖到你面前来了,你也得配合上面,把这项政治任务完成好。

     何况卓小梅不是天外来客,食的是人间烟火,得吃喝拉撒,要生老病死。

    如果按魏德正给她设计的人生轨迹,住进160平方米的高级房子,做上堂堂正正的副局长,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自不必说,肯定还会活得人模人样,既惬意,又风光。

    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实实在在的好处,放在别人那里,如果祖上不积点德,恐怕穷其一生的奋斗,都不见得心想事成,捞得到手上。

    而对于卓小梅来说,不用劳心,也不用费劲,只要变得乖巧一点,顺从一点,一切便可名正言顺地归于自己门下。

    从这个角度来说,机关幼儿园如果改制变卖,卓小梅是铁板钉钉的最大受益者,不像其他职工会丢掉饭碗,只好重新择业,或进入养保、低保甚至无保人员行例。

    这其实并不奇怪,任何形式的社会改革,包括改制改良甚至革命,说白了都是利益格局的大调整,必然有人要做出牺牲,有人会得到好处。

    维都市这轮事业单位的改制变卖也不会例外,有人欢喜就会有人忧。

    所幸卓小梅好运当头,占据着天时地利和人和,命里注定该她受大益,如果她硬要把这即将到手的好处拱手让出去,那她就是天下头号大傻瓜。

     在这么大的诱惑面前,说卓小梅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她激动过,亢奋过,甚至一遍又一遍地设想过住进大房子,当上副局长后的得意和荣耀。

    她差点就要给魏德正打去电话,答应他开出的并不高的条件了。

    然而卓小梅总觉得这么做,纵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自己的良心怕是一辈子都不得安宁了。

    她也知道,良心什么都不是。

    这是一个排斥良心的时代,莫斯科不相信眼泪,咱们国人不相信良心。

    反正现在难得有人还有讲良心的习惯,谁若是一不小心提到“良心”二字,即使别人照顾你的情绪,不说你什么,你自己都有些难为情。

    也不知是否应了那句骂人的话,良心都被狗吃了,没良心不是咱们人的错,咒吃了良心的狗得了。

    即使没被狗吃掉,留着那良心也不管用,捧着一颗良心,既换不来财富,也兑不来荣誉。

    如若不信,你将良心放到天平上去称称,其分量绝对够不上一只金项链,一只装了百元钞票的信封,或一纸盖了大红印鉴的任命书。

    没有谁知道良心到底是什么颜色,说是红色,红不过顶子;说是黄色,黄不过金条;说是粉色,粉不过美人。

     奇怪的是,良心虽然没有形状,没有分量,也没有颜色,却还是不能认定它并不存在。

    存在不见得一定得有形有色有重量,卓小梅却时刻感觉得到那无形无色无重量的良心的存在。

    毕竟世上狗再多,良心也是吃不完的。

    这让卓小梅诚惶诚恐,觉得如果按魏德正说的去行事,别说对不起园里的职工,首先就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她也不是看不清当前的大势,知道凭自己和姐妹们的力量,想阻止机关幼儿园改制变卖的命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倒是没有魏德正开出的诱人条件,她说不定还真会配合上面,搞好幼儿园的改制变卖工作,尽量让职工们在这次改制中少受点损失,尽管这也是她极不甘愿的,可至少问心无愧。

    现在魏德正将那么大的好处摆到面前,如果自己伸手捞走好处,又发财又升官,却置因改制而饭碗不保生存无着的职工们于不顾,那卓小梅肯定会良心不安,甚至瞧不起自己的。

     卓小梅横下一条心,决定一搏。

    也不求什么,事实也难求得了什么,只为自己良心的安宁,为自己还瞧得起自己。

    她非常清楚,胳膊是扭不过大腿的,可扭不过也得扭一回。

    胳膊就是用来扭的,除非你没生着胳膊。

     主意定下之后,卓小梅慢慢平静下来。

    既然全市事业单位改制还没全面铺开,机关幼儿园并没接到正式通知,那么这事暂时还是不张扬出去为好,以免搞得人心惶惶。

    幼教工作的对象是孩子们,机关幼儿园存在一天,他们就得对孩子们负责一天,如果人心不安,工作失误,哪位孩子出个三长两短,那是不得了的。

     卓小梅打算先跟苏雪仪和曾副园长两个碰碰头,商量一下应对办法。

     就在卓小梅正要出园长办去叫两位时,岂料吴秘书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门口。

    后面还跟着一个大个子,竟是那个宋老板。

    吴秘书说:“估计卓园长在园里,为节约两个话费,电话没打就来了,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吧?” 一时不知这两个人是来送魏德正没给成的那个协议书,还是另有什么来意。

    但来者就是客,卓小梅还是客客气气将两位让到椅子上,倒了茶,一边笑道:“吴科和宋老板看得起咱们机关幼儿园,才愿意迈步进来。

    有机会向你们请示汇报,这就是最大的工作嘛,何言影响?只是吴科堂堂市委大机关里的领导,连电话都舍不得打,也实在太节约了。

    有人说中国的政府是世界上行政成本最高的政府,我总是不太相信,从吴科这里,我得到了不相信的最好理由。

    ” 吴秘书将头往宋老板那边偏偏,说:“听到没有?卓园长说话好有水平咧。

    ”宋老板点头道:“没有水平,能将个幼儿园管理得这么有规有矩吗?”吴秘书附和道:“教育管理尤其是幼教管理,那是细得不能再细的工作,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有半点松懈,哪像搞行政管理的,权力大,责任小,只要嘴上功夫好,就可通吃。

    ”两人不会是特意跑来奉承自己的吧?卓小梅不急,对方迟迟没有转入正题,她也漫不经心地跟他们兜圈,无非多给他们杯里续两次水。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吴秘书做出内急的样子,说怕是茶水喝多了,问卓小梅卫生间在哪里。

    卓小梅说:“吴科的流通领域倒是蛮畅通的。

    只是最近我们做了规定,外来人员上一次卫生间,得收五毛钱。

    ”出门指给他卫生间方向。

     谁知吴秘书一去不复返,宋老板故意说:“这家伙,不是走错地方,进了女卫生间,被老师们扭送去了派出所吧?”卓小梅说:“咱们园里的老师还没这么勇武。

    ” 宋老板就过去关了办公室的门,从身上拿出一本存折,放在桌上,讨好地说:“卓园长,我知道你没看中我们的房子,这也没关系,我已把你交付的购房款存到了银行里,你想什么时候购房,想购什么房,全由你自己作主。

    ”然后转身就往外走。

     自己几时交过购房款了?忽想起在维都山庄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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