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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转生眼中的火影世界[正序] [倒序]> 第十二章 功亏一篑

第十二章 功亏一篑(1/3)

天高皇帝远,人家省委人事变动,关咱们小百姓什么事?当时卓小梅对罗家豪的话也不在意,过后忽然想起省教育厅郭处长曾说过省里有谣传,康副省长的位置会发生变化,心里又打起鼓来。

    便给郭处长去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这边正在加紧活动魏德正。

    接着问起康副省长,郭处长说省里的谣言依然不断,呵康副省长到底会去哪里,还不太明朗。

    他也好久没见过康副省长了,他正在国外考察,不知几时才会回来。

     卓小梅弄不太懂政治上的事,她只是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因为那个批示的原故,机关幼儿园的命运已经没法与康副省长的官运分开了。

    至于魏德正,他的升降浮沉更是直接关系到机关幼儿园的去留存亡,他跟他省里的主子休戚相关,那么机关幼儿园好像又和魏德正那位主子扯在了一起。

     这么绕上两圈,卓小梅就绕不出来了,暗笑自己多心。

    你一个小小机关幼儿园,算什么东西,也好意思老去跟人家大领导胡乱联系?卓小梅也就把省里的大领导扔到脑后,心想机关幼儿园的未来其实就系于郑玉蓉一身,就看她能否拿下魏德正了。

    卓小梅不好直接跟郑玉蓉联系,都是女同伴,有些话毕竟不太说得出口。

    只得过一两天给罗家豪打一个电话,问事情进展如何。

    罗家豪却好像胸有成竹,总是不温不火地说,好事不在忙中取,郑玉蓉会有办法的。

     卓小梅相信这话,郑玉蓉肯定自有办法。

    郑玉蓉年轻美貌,又不乏悟性,这就足以让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而且她是有心人,懂得从小处着眼,将细节处理得既不露痕迹,又恰到好处,然后悄悄靠近猎物。

    比如那天魏德正人住长城招待所,吴秘书给他的玻璃杯放上铁观音,郑玉蓉倒上开水后,见吴秘书将头泡水滗掉.另外加了水,从此她有机会给魏德正泡茶,每次都会将头泡水都滗掉,添上第二泡水再端给魏德正。

     本来魏德正在维都山庄1208房间里有套高级紫砂茶具,那段时间于清萍天天用那套茶具给他泡铁观音,弄得他成了癖,每喝茶必喝铁观音,每喝铁观音必紫砂茶具冲泡,否则再高级的茶也不过瘾。

    上有所好,下必盛焉。

    魏德正这个个人嗜好不知怎么的传了出去,好多官员都跑到1208去给他送铁观音和紫砂茶具,一时间1208简直成了茶馆,铁观音茶叶和紫砂茶具摆得随处都是。

    维都城里喝茶之风也极盛一时,官员们都学魏德正,用高级紫砂茶具泡铁观音喝。

    政府是最大的买方市场,维都城里于是一夜之间冒出好几百家茶馆,伪劣铁观音和冒牌紫砂茶具泛滥成灾。

    见了魏德正,官员们更是言必说茶道,好像不懂茶道就不够提拔重用的资格似的。

    照这样下去,此风必将愈演愈烈,魏德正害怕无法收拾,只好忍痛割爱,放弃喝茶的嗜好,改喝白开水。

    喝白开水当然不便端个紫砂杯,魏德正让吴秘书选购了一个普通玻璃杯。

    将官员们送的茶具统统做了处理,连自己常用的那套也咬咬牙送了人。

    官员们也就见机而作,都不用紫砂茶具冲泡铁观音了,转而跟魏德正喝起白开水。

    这就害惨了那些大量购进或正宗或伪劣紫砂茶具和铁观音的茶馆,他们一家家都亏得一塌糊涂,血本无归,暗怪魏德正与他们过不去。

     喝白开水最能体现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魏德正自然觉得坦然多了。

    可坦然是坦然,却不免惨然,因为他已经到了一日不可无铁观音的地步,这一下突然不喝铁观音,那种难受自不必说。

    吴秘书同情他,悄悄备了铁观音,没有地方官员在场时就给他泡上一杯。

    开始魏德正担心会再传出去,想拦住他,又实在抗不住那甘韵的茶香的诱惑,也就随了吴秘书,端杯过上一阵茶瘾,只是嘱咐吴秘书以后注意场合就是。

    这次撤离维都山庄前,魏德正一连在县里视察了三天,县官们时刻不离左右,晚上要入睡了,还有人跑去请示汇报工作,想偷偷喝杯铁观音也喝不成。

    吴秘书最懂主人苦衷,所以进得长城招待所三楼套间,趁郑玉蓉烧了开水,给各位泡茶时,他就拿出铁观音给魏德正解馋。

     铁观音好像天生就是用紫砂茶具来冲泡的,郑玉蓉见魏德正用玻璃杯泡铁观音,觉得不伦不类,特意抽空到街上跑了一趟。

    看了不下二十家茶具店,才终于选中一个满意的紫砂杯。

    跟往常一样,这天晚上吴秘书将魏德正送回套间后,下楼回了家,郑玉蓉趁机过去按响门铃。

    魏德正很快开了门,手上还拿着一份正看了个开头的材料。

    郑玉蓉笑吟吟道:“魏书记今天比以往早回了半个小时,我还没来得及给您烧开水呢。

    ”魏德正说:“是吗?那你进来吧。

    ”也没注意郑玉蓉手上拿着的纸团,进里间看材料去了。

     郑玉蓉提过电热壶,接了水坐到电座上,便剥开纸团,掏出里面的紫砂杯,拿到卫生间水龙头下去清洗。

    紫砂杯洗干净,电热壶里的水也已烧开,郑玉蓉着手烫杯。

    然后取出吴秘书放在壁柜里面的铁观音,挖了三匙到杯里,再倒进开水。

    第一泡水自然得滗掉,泡上第二泡水后,郑玉蓉才端着茶香缭绕的紫砂杯,步履轻盈进了里间。

     那份材料也许比较重要,魏德正看得很认真,以至郑玉蓉已将紫砂杯轻轻放到他面前的书桌上,他依然连头都没抬一下,眼睛一直在材料上盯着。

    是浓浓的铁观音茶香扑鼻而至,让魏德正下意识伸出一只手,向茶杯缓缓移将过去。

    将杯子举到了唇边,忽然意识到已不是玻璃杯,那专注的目光这才从材料上游离出来。

     顿时,魏德正双眼鼓大了。

    像是从没见过紫砂杯似的,惊讶地噫了一声,同时掉头问道:“小郑,这是怎么回事?” 郑玉蓉已快出到外间的客厅,闻声只得走回来,说:“魏书记有什么吩咐?”魏德正指指紫砂杯,看着郑玉蓉道:“这是哪来的?” 像是犯了什么错误似的,郑玉蓉怯怯地站在那里,低声道:“是一位开茶馆的亲戚送我的,我又不喝茶,留着也是留着,见魏书记每天都要喝铁观音,就搁到您这里来了。

    ”魏德正觉得郑玉蓉那种羞怯的样子挺可爱,声音变得柔和起来,言不由衷道:“我自己有玻璃杯,你再添个紫砂杯,不是浪费么?” 郑玉蓉的声音稍稍高了些,说:“我虽然不懂茶道,因为去过几回亲戚茶馆,知道铁观音就是用紫砂杯来冲泡的,用玻璃杯,真委屈您这么好的铁观音了。

    ” 一语道破了魏德正的心瘾。

    他早就体会出玻璃杯泡的铁观音少了点味道,想换只紫砂杯,又怕被治下的官员们窥去,才一直不敢破戒。

    吴秘书也几次提出,要给他购只紫砂杯,都被他拒绝了,说人总是得寸进尺,有了紫砂杯,又想紫砂壶,有了紫砂壶,又想用那种精湛的茶艺泡茶,这岂不又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魏德正给郑玉蓉说出自己心里的矛盾,郑玉蓉说:“魏书记您不必担心,这个紫砂杯只放在这屋里给您泡铁观音,喝过后就跟铁观音茶叶收好,出了这道门,再不会有人妨碍您用玻璃杯喝白开水。

    ” 这确实不失为权宜之策,魏德正也就点头道:“那就听你的吧。

    ”兴致勃勃地举了杯,喝进一口。

    却不愿立即下咽,先放在嘴里酝酿一阵,才慢慢洇过舌面,吸进喉咙。

    然后慨然道:“紫砂杯泡出来的铁观音就是不I司一股。

    ” 还捧过紫砂杯,端详起来。

    发现上面镌着一只山羊,昂首远视。

    旁边刻了几个字:“意气扬扬,甚自得也。

    ”这句话出自《史记》,成语扬扬得意就是从这里来的,俗作洋洋得意。

    魏德正知道制杯子的人镌上一头羊,自然是取羊与扬及洋的谐音,不禁乐了,说:“这还有点意思嘛,小郑怎么偏偏选中这个紫砂杯?”郑玉蓉说:“你不觉得这头羊很可爱吗?还有这句话,好像是专门送给爱茶人的,爱茶人喝到好茶,能不扬扬自得么?” 这个解释也还合理,魏德正颔首表示赞同。

    这才发现郑玉蓉一直是站着的,便对着旁边的沙发摆摆手,要她坐下说。

     郑玉蓉也就欠身落座于沙发上,问道:“魏书记的属性是什么?”魏德正几分不解,不知郑玉蓉突然问属性干什么。

     郑玉蓉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魏书记属羊吧?” 魏德正确是属羊。

    他认真瞧瞧郑玉蓉,说:“你看过我的身份证?” 郑玉蓉说:“我又不是户籍民警,去哪里看您的身份证?不过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您跟罗老板是同学,我知道罗老板属羊,那您也该属羊。

    ”魏德正说:“就因为我属羊,就该拥有刻了羊的杯子?” “那没有什么不妥吧?”郑玉蓉说着,指指紫砂杯,“魏书记您再看杯上的羊,气宇轩昂,眼望远处,完全是领头羊的派头。

    您是市委书记,是咱维都市百姓建设四化奔小康的领头羊,您这领头羊前面领得好,咱们百姓后面跟得紧,那伟大的小康目标眼看着一天天越来越近,百姓扬扬得意,你这领头羊自然也得意扬扬。

    所以我觉得冥冥中,这个紫砂杯就是特意为您准备的,我将它送您,算是物归其主了。

    ” 身为管着党群的市委副书记,听过的讨好卖乖的话如果用箩装,哪天不要装上几大箩?可魏德正却觉得没一句有郑玉蓉说的这么动听。

    于是忍不住夸奖道:“看不出来,小郑你小小年纪,竟然一套一套的,理论水平这么高。

    ”郑玉蓉说:“魏书记过奖了,我如果有理论水平,早不在招待所做服务员.当大学教授去了。

    ”魏德正笑道:“你若真想做大学教授,我倒可给有关方面推荐推荐。

    维都大学就有一位副校长是我大学同学,我推荐的人才,他肯定会格外看重。

    ”郑玉蓉说:“那魏书记快点推荐,我等着您的校长同学给我发聘书。

    ” 青春靓丽,花容月貌,加之举止文雅,话语不俗,这个郑玉蓉自然也就甚合魏德正心意,以后每次回到长城招待所的套间,郑玉蓉进去烧好水,用紫砂杯泡上铁观音后,魏德正都要留她聊上几句。

    也许是天天在官场上混,官员们说什么都顾左右而言他,遮遮掩掩,语言干瘪,就是说几句奉承话,也隔靴搔痒似的,难得到位,让人听着挺不舒服,哪像郑玉蓉口吐莲花,婉转如鸣,给人的感觉那么熨帖。

     慢慢地,郑玉蓉在大套间里待的时间多起来,两人变得无话不说了。

     接触多起来,魏德正就想对郑玉蓉有深层了解,问她:“小郑,自人住长城招待所以来,天天跟你见面,却从没关心过你,我是不是太官僚了点?”郑玉蓉说:“魏书记心里装着全市老百姓,哪里还有我小女子的位置?”魏德正说:“我这不是特意给你腾出位置来了吗?听你的口音,你好像就是维都城里的?” 郑玉蓉调皮地说:“英雄不问出处,何况我一个乡下小女子,有什么资格在领导面前自兜家底?”魏德正笑起来,说:“你这不是已将家底兜出来了吗?我想你可能就是维都城外不远乡下的吧?如果来自太偏僻的乡下,见的世面不多,难免胆小怕事;而城里长大的女孩,又过于自信,往往不知天高地厚。

    你不同,没有这两方面的不足,却集乡下女孩的朴实清纯和城里女孩的从容大方于一身,实属难能可贵。

    ” 郑玉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说:“我哪有魏书记说的这么优秀?我只不过见魏书记平易近人,好打交道,才在您面前如此放肆。

    ”魏德正说:“你这不是放肆,是放得开。

    我看你的年纪,大概也就大专毕业一两年的样子吧,也不知你学的什么专业?” 这是一种随意的带着商量和探寻的口吻,让郑玉蓉觉得心头暖暖的。

    她当然不会说自己学的幼教专业,不然还不露了马脚?而是反问道:“魏书记问我学历,是不是真的要推荐我去维都大学做教授?”魏德正说:“是呀,我已给我的同学打了招呼,他很感兴趣,要我把你的学历和专业报给他,他好拿到校务会上去通过一下,然后给你开调令。

    ”郑玉蓉说:“我是学声乐的。

    ”魏德正说:“维都大学正好有声乐系。

    ”郑玉蓉说:“据我所知,他们的声乐系好像只有民族唱法,美声唱法也是近年才开的课,可惜我是学的通俗唱法。

    ”魏德正说:“那没关系,你可到那里去开一门通俗唱法课嘛。

    ” 郑玉蓉忍俊不禁了,说:“不行不行,我这水平,要误人子弟的。

    ”魏德正说:“你说话都莺歌燕语的,唱起通俗来,一定特别好听。

    要不你先在我面前面试面试,我这里通过了,就等于我那校长同学那里通过了,你只管去做教授就是。

    ” 像郑玉蓉这个年龄的女孩,哪个不是唱着流行歌曲长大的?何况在幼专的那几年,接受过不多不少的正规的声乐教育,唱几首流行歌曲自然是小菜一碟。

    郑玉蓉张口就来,将田震那首《铿锵玫瑰》清唱了一遍。

     魏德正这代人听多了民族唱法的歌曲,对通俗歌曲不是特别感兴趣,想不到郑玉蓉的歌还真唱得不错,圆润清丽,富于质感,让他耳目一新,觉得比田震唱的并不差。

    魏德正禁不住鼓起掌来,说:“今天我真是大饱了耳福。

    ” 郑玉蓉将书桌上一本摊开的杂志卷成话筒,对到嘴边,说:“各位女士,各位先生,各位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今天郑玉蓉个人演唱会到此结束!”然后手一摆,做个谢幕的姿势,退了出去。

     此后郑玉蓉再到套间里来烧水泡茶,魏德正心情好,时问也足够的话,除跟她侃上几句,偶尔还会鼓动她给清唱两曲。

     一来二去的,魏德正仿佛竟有些离不开郑玉蓉的味道了,哪天郑玉蓉没在身边晃动,便觉得不太习惯,像是丢失了什么似的。

    如果是下县或出差,过去总是随遇而安,走到哪就住到哪,现在却不同了,只要有可能,尽量往回赶。

    其实回到维都也没有要紧事,无非是看一眼郑玉蓉,喝几口她泡的铁观音,听几句她哼唱的曲子。

     这天在外参加一个招商引资洽谈会,各项议程完成后,热情的会议主办方组织大型联谊活动,其他与会人员都留了下来,魏德正却借故开了溜。

    赶回维都已是十一点多。

    迈进长城招待所,郑玉蓉还在值班。

    说是值班,其实就是值魏德正一个人的班.因为魏德正住进来后,三楼几乎没再入住过其他客人。

    所以只要魏德正没回来,晚上不超过十二点,郑玉蓉是不会离开服务台,去旁边小房里休息的。

     像以往一样,郑玉蓉给魏德正打开门后,再泡好铁观音,又留下说了一小会儿闲话。

    考虑到魏德正旅途辛苦,郑玉蓉待了没多久,告辞要走。

    魏德正意犹未尽,说:“时问还早嘛,还不到十二点哩。

    ”郑玉蓉说:“您奔波大半天,也该休息了。

    ”魏德正说:“这算什么?我们这些人哪天不是东奔西跑的?这样吧,给我清唱一首再走,可以吗?” 那口气差不多是乞求了,郑玉蓉也就有些不忍,说:“老唱流行歌曲,显得没有文化,给你唱曲电视剧《红楼梦》里的插曲,怎么样?”魏德正求之不得,说:“那好呀,我给你打节奏。

    ”拿过漱口的搪瓷杯,用笔头在杯沿上敲起来。

     郑玉蓉往屋中一站,清清嗓子,轻轻唱道: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

     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

     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魏德正知道,这首歌的歌词是曹雪芹的作品,名字叫做《红豆》。

    也许是歌词太哀艳,也许是曲子太忧伤,也许是郑玉蓉唱得太幽怨,他竟然莫名地伤感起来,觉得心头酸酸的。

    只是不知这份酸楚自何而来,他一个大男人,多年行走官场,什么凄风苦雨没经历过,怎么会为一支小曲而动情呢? 郑玉蓉走后,魏德正呆坐一会儿,便上床躺下了。

    可怎么也没法入睡,情绪低落得不行。

    郑玉蓉的歌声仿佛还留在房里,久久萦绕不去。

     这歌声后来幻化成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占据了魏德正整个心空。

    这个名字叫做卓小梅。

    也不知何故,伤感的时候,这个名字就会凸现在魏德正眼前。

    以至他常常备感困惑,弄不清是自己的伤感引出这个名字,还是这个名字让自己变得伤感。

    也许除了这个女人,自己这辈子还真没在意过另外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名字才让自己如此刻骨铭心。

     只是这个让你刻骨铭心的女人,你让她刻骨铭心过吗?这可是魏德正一辈子的心病。

    正因如此,他再有成就,再有作为,人前虽然道貌岸然,人后却难免落寞怅惘。

     由卓小梅,魏德正联想起其他的女人来。

    比如自己的妻子,他知道她是深爱着自己的,可自己爱她到底又有多深呢?比如深谙茶道也深谙男人的于清萍,差点都让他动了心,可她是带着意图来到你身边的,你能陷进去吗? 这个郑玉蓉好像不同,她年轻美丽,楚楚动人,又那么纯粹,像一块没有任何杂质的美玉。

    尤其是那说话如鸟语,唱歌似天籁的嗓音,哪个男人能无动于衷?还有那双亮丽的眼睛,简直就是山间流下来的清泉,那是可将你久积于心间的纤尘一点点滤去的。

     魏德正心猿意马,越发睡不着,干脆下床,在屋里踱起方步,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思绪就像放开缰绳的野马,想要套回来,自然不是易事。

    魏德正干脆放弃努力,出到外间,继而又推开了房门。

    忽然寒风拂至,他一个冷颤,这才想起屋里开着暖气,而外面已是冬季。

    只得踱身回去,拿件外衣裹在身上,复出门来到过道上。

     这时候至少已过了两点,过道上寂静无声,只有顶灯昏暗,将魏德正的身影随意扔在地毯上。

    服务台前静悄悄的,墙上贴着一份旅客须知公告,苍白如一张失血的脸。

    一扇小门紧挨着服务台,里面有一问屋子,那是服务员的睡房,魏德正知道郑玉蓉就在里面。

    她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辗转于床,难以成眠呢?旋即魏德正就自哂了,人家二十出头的姑娘,心无杂念,还不是头落枕上,很快就能睡过去? 在过道上徘徊复徘徊,魏德正好几次都下了决心,走上前,抬了手要去敲门,可随即又犹豫起来,缩回了手。

    他到底不忍心惊忧了人家的幽梦。

     幽梦无痕,熟睡中的郑玉蓉浑然不觉,有人竞在自己门外独自徘徊了两个小时。

     天亮后,郑玉蓉像平时一样,起床洗漱完毕,吃过早餐,便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通常这个时候魏德正该出门了,她开始到那个大套间里去,整理床铺,打扫卫生。

     可这天早上郑玉蓉打开门,魏德正却还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还以为他是夜晚工作辛苦,此时起不来。

    为让他多睡一会儿,郑玉蓉没在房里逗留,当即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吴秘书和司机按惯例已赶到楼下。

    在车上等了半个小时,见领导还没下去,吴秘书就上了楼。

    郑玉蓉告诉他,魏书记还在休息。

    吴秘书想想,昨天他们是提前赶回来的,可能领导太累,今天没别的安排,想趁机多睡两个小时。

    便将手机号码留给郑玉蓉,他和司机先出去办点事,魏书记起床后就打他手机。

     又过去一个多小时,郑玉蓉重新进了那个套间。

    轻轻天紧里间的门,着手搞外面的卫生。

    还将电热壶坐到电座上,以便魏德正起床后有开水用。

    水烧开后,卫生也快搞完,里问还是没有动静。

    郑玉蓉感觉有些异样,平时魏德正就是熬夜熬得再久,早上多休息一会儿,最迟也不会超过八点半,今天都快到十点了,却还躺在床上。

    她顾不得那么多了,进入里间,蹑手蹑脚来到大床前。

    却见魏德正脸色好像不对劲,伸手在他额上试试,烫烫的。

    郑玉蓉吓了一跳,轻轻唤道:“魏书记,魏书记,您怎么啦?” 昏昏沉沉的魏德正听到一个婉转的声音在呼唤,努力睁开自己发黏的双眼。

    却感觉头脑发胀,意识模糊。

    见郑玉蓉站在床前,他费劲地笑笑,想说句什么,喉头又干又涩,咕噜了一阵,没吐出一句像样的字音。

     “您等等。

    ”郑玉蓉说着,出了外间。

    拿过魏德正那只玻璃杯,倒上刚烧的开水。

    忙回到里间,把玻璃杯放到床头柜上,低身去扶魏德正。

    却被他拦住了,要自己起来。

    谁知浑身没一点力气,根本撑不起一个沉重的身子。

    郑玉蓉再次伸过手臂,抄到魏德正枕下,一用力将他托起来。

    然后拿过杯子,挨到他唇边。

    张开嘴巴,大半杯热开水两下就进了喉咙。

    魏德正这才感觉舒服了些,说了声“谢谢”! 郑玉蓉笑而不语.又上食堂端碗白米粥回来,用调羹搅搅,要喂给魏德正。

    也许是喝了水,体力有所恢复,也许是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小女孩喂粥,太不好意思,魏德正再不肯了,说:“我慢慢来吧,麻烦你到军分区医务室去跑一趟,要一盒安苄西林。

    就那种普通的安苄西林就行了,太好的药对身体不利。

    ” 从医务室回来,魏德正碗里的粥已喝下去多半。

    郑玉蓉帮他服了药,才说吴秘书已经来过,问要不要给他打电话。

    魏德正说:“算了吧,有郑秘书在场。

    抵得好几个吴秘书。

    ”郑玉蓉说:“若有资格做魏书记的秘书,那这辈子我就有造化了。

    我不懂官场,有次却听罗总跟人说起官场上的事情,过去官场上提拔得最快的是团委干部,说是工作干得美,不如去团委;现在提拔得最快的不再是团委干部,而是领导秘书,维都市领导层里就有好几个都是当过省市领导秘书的,所以说法也变了,说是什么要有戏,做大秘。

    ” “官场上的说法就是多,连你这样局外人都别想耳根清静。

    ”魏德正说着,忽然又笑起来。

    郑玉蓉说:“领导想起什么开心事了?”魏德正开玩笑道:“你刚才说什么要有戏,做大秘,可惜党内有不成文的规定,领导干部不得配备女秘书,你想做我大秘,可能性看来不太大,那你是不是可以做我的小蜜?” 郑玉蓉斜魏德正一眼,嘟着小嘴,装着生气道:“看您都病成这样了,还开得起玩笑,我不理您了。

    ”魏德正忙求饶:“是我不好,胡说八道。

    ”还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郑玉蓉快乐地笑了,说:“知错就改的领导才是个好领导。

    ” 魏德正难得病一回,吃了几颗安苄西林,在床上静养了两天,又有郑玉蓉无微不至的照顾,便基本恢复过来。

    郑玉蓉这才想起问魏德正:“我记得那天晚上,魏书记从外面回来时还好好的,怎么第二天早上就病了?” 魏德正本来想说,就是因为在她门口徘徊了两个多小时着的凉,才得了感冒,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说:“就是你唱那首《红豆》,将我唱病的。

    ” 郑玉蓉知道这又是歪理邪说,说:“唱歌也能将人唱病,那以后我要恨哪个了,就跑到他面前唱歌,唱得他一病不起,以解我心头之恨。

    ”魏德正说:“你那么阳光,有什么心头之恨?不过那天的《红豆》,你确实唱得太哀怨了,弄得我特别伤感。

    一伤感,免疫力跟着下降,我也就染上了感冒。

    ”郑玉蓉说:“魏书记那么乐观豪放,天塌下来怕是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竟然也会伤感,还染上了感冒,我才不信哩。

    ”魏德正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莫非我就没权利伤感?” 郑玉蓉乐道:“看来是我的错,不该唱这种让人伤感的歌。

    下次给您唱些欢快的曲子,让您精神焕发,不仅不会感染感冒,还会提高免疫力,抗病强身。

    ”魏德正顿时来了劲,说:“还下次什么?现在就给我唱一首,怎么样?” 见魏德正情绪高涨,郑玉蓉也兴奋起来,说:“那我将通俗唱法和民族唱法结合起来,给您唱首《美丽的祖国像花园》,怎么样?”魏德正鼓掌赞成,说:“我还从没听过用两种唱法唱的歌呢。

    ” 郑玉蓉于是唱道: 美丽的祖国像花园 花园的花朵真鲜艳 和暖的阳光照耀着我们 每个人脸上都笑开颜 娃哈哈呀娃哈哈 每个人脸上都笑开颜…… 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魏德正这是第二次听这首歌了。

    第一次是到机关幼儿园去揭牌,在于清萍的班上听课,于清萍弹琴,她班上孩子唱的,当时只觉得这种歌特别适合孩子们唱,现在出自郑玉蓉的口,又是清唱,想不到也别有意趣。

    魏德正笑道:“这支歌真好听,我从来没听到过。

    这是中国的歌曲还是外国的歌曲?” 郑玉蓉知道他在说笑话,说:“那就要看领导的意思了,领导说是中国的就是中国的,说是外国的就是外国的。

    ” 魏德正一脸诡谲,说:“我估计是外国的,咱们中国恐怕还没有这么高水平的作曲家,写得出如此优美动听的曲子。

    而且那歌词就是赞美外国的,好像还赞美了两个国家。

    ”郑玉蓉瞧一眼魏德正,知道他有高论要发,说:“何以见得?”魏德正说:“刚才你唱歌的时候,我可是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里,后两句你不仅唱到了荷兰,还唱到了美国。

    ” 郑玉蓉这下迷惑起来,说:“领导别冤枉我,我可没有唱到荷兰和美国去。

    ”魏德正说:“那你将后两句再唱一遍给我听听?”郑玉蓉说:“唱就唱。

    这回您得听清楚喽。

    ”然后唱道:“和暖的阳光照耀着我们,每个人脸上都笑开颜。

    ” 魏德正说:“是嘛,我确实没有听错。

    也怪不得,咱们国家资源无序开采,环境破坏厉害,空气污染严重,臭氧层穿洞,我们的阳光自然没人家欧洲国家那么灿烂,如果能照照他们的阳光,那该有多好!同时咱们虽然正在奔小康,可许多人还没摆脱贫困,读不起书,看不起病,即使做了富人,也得看官人的脸色,即使做了官人,还有更大的官罩着你,所以从下到上,从民到官,一个个愁眉苦脸的,不像人家美洲人那么无忧无虑,心情舒畅,生活幸福,他们的笑脸实在太令人羡慕了。

    因此你唱得还颇有道理:荷兰的阳光照耀着我们,美国人脸上都笑开颜。

    ” 郑玉蓉稍一愣,立即明白过来,笑得缩到了地上,一只手捧着肚子,一只手扬起来,朝魏德正打去,说:“您好坏好坏哟!” 因为郑玉蓉是笑着的,那您好坏好坏哟几个字音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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