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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唐家三少娶的女学生是谁> 第06章

第06章(3/3)

西,他砸它干啥?假的呗。

    只要是真货见天日了,黑市上就有假货拿出来。

    有真的,假的才能乱真。

    自古不都是这样?假货还会不止一个。

    东一个、西一个,你就给弄迷了。

    ” “咋是个假货呢?”牛旦问。

     “连黑子是真是假,都难辨认,何况几百年前一件瓷器。

    ”梨花顺着自己的念头说。

    “我看,这狗说不定是黑子的冤魂。

    ” 大家都停下咀嚼,瞪大眼看着她。

    灯光照着她深深的两只眼。

    她带些促狭地一笑,这就是人们说的那种带几分鬼气的冷艳吧?这就是她姐徐凤品说的七分人间三分阴间的美貌吧?…… “既然黑子回来了,咱们审审它,让它说,咱栓儿上哪儿去了。

    ”梨花撕下一块单饼,唤道:“来,黑子。

    ” 黑子不动。

     “来呀!”柳天赐说。

     黑子不卑不亢地走过来,不卑不亢地接过铁梨花给它的饼。

     梨花说:“我问你,你是黑子吗?黑子可不跟我这么生分。

    ”她指指天赐,“还非得他答应,你才吃我的东西?我能毒死你不能?” 黑子朝她轻轻摇了摇尾巴。

     “你把你的少主人栓儿丢哪儿了?”梨花逗耍地跟黑狗说:“要不就是栓儿把你丢了?” 黑子张开嘴,舌头耷拉出来,两只眼显得愁苦悲伤。

     “你的少主人把你丢在什么地方啊?是洛阳啊,还是西安呐?……把你丢在客栈里了吧?那客找摆的是紫檀的床,描金的柜,红铜的尿盆儿,挂的是印度纱的帐幔,铺的是苏杭的绣被……这客栈里呀,婊子都跟天仙似的,一个婊子一夜值一亩好麦地的钱,是不是,黑子?你那少主人栓儿可有钱呐,从老墓道掘出来那个瓷枕头可是值半座洛阳的价呢……” 牛旦把筷子往桌上“啪”地一放。

     母亲朝儿子看一眼。

    又去“审”那黑狗。

     “你咋不答应我呢?我说的是真的,你就叫一声……” 天赐这时从桌子边上站起来。

     “你是说,栓儿把那个真鸳鸯枕卖出来了,所以黑市里就出来假货了?” “这只有黑子知道。

    ”铁梨花仍然一副游戏的脸,“那还得它是咱原先的黑子。

    冒牌黑子就不知情了。

    我看这黑狗也不像咱那黑子,跑来混吃咱的油渣,吃肥了就野出去了。

    ……你要是黑子,就吭气,啊?” “我的黑子我还能认不出来?”天赐说。

     黑狗马上胞回到他膝下。

     “黑子,过来!”梨花又叫。

    黑狗不情愿地走过来,一面回头朝天赐吐着舌头。

    “坐下。

    ”黑狗不情愿地坐下了,脸仍朝着天赐,要他给它做主似的。

     “你下巴下的一圈白毛哪儿去了?”梨花说。

    “没那一圈白毛,咋证明你不是个冒牌黑子?” 黑狗朝着天赐吐舌哈气。

    天赐站起来,走到黑子边上,摸了摸它的下巴,却摸到了那块伤疤。

     “就算你是黑子,你回来了,你那少主人栓儿是不是会跟着回来?谁绑了你们?”梨花说:“……栓儿这会儿是不是还给绑着呢?……” 这一说凤儿脸色变了。

    栓儿难道还给人绑在哪里,而黑狗挣脱了绳套回来报信?…… 牛旦又一次站起身,打算出门。

     “牛旦,你回来,咱看看这畜生是不是像天赐说的,是二郎神的神犬。

    ” 牛旦只好又坐下来。

     “黑子,你回来告诉俺们,栓儿发财了是不是?这小子怕你老跟着他,用根老粗的绳把你绑在那客栈,带上他的天仙婊子走了。

    那一个瓷枕头够他和多少个婊子花天酒地?……没准栓儿真会回来。

    腊月初三是栓儿的生日,他会回来吃他干妈下的寿面,带着金子银子翡翠珠宝,是不是?……”梨花对黑狗说道。

     黑狗慢慢走到她跟前,把下巴轻轻搁在她膝头,嘴里全是话,又什么也吐不出。

     柳凤呆呆地坐着,眼里又是希望又是无望。

    栓儿活着吗?会回来吗?会成个独贪了财富变阔了的阔佬回来接她吗?那她宁可他别回来。

    让她和憨厚的牛旦过他们喝红薯汤吃单饼卷鸡蛋的日子吧。

     “妈,您说的这是啥话?!”牛旦脸都气得拧上了。

    “您明知我栓儿哥不是那人!” “人心都藏肚里,你咋知道他不会变?!”铁梨花也硬起声气来,“你也保不准自己见财不变心吧?!” 天赐心想,她是叫儿子给冲撞火了,不然她从来不会跟儿子说这样的话。

     牛旦忍受不了他的母亲,把膀子拧向一边。

    “栓儿哥要不是回去找这牲畜,早一步过桥,就不会……”牛旦又愤又悲地说。

    “我先过了桥,回头叫他,别追那畜生了!……” “牛旦……”梨花唤了一声;“我老想问问你……” 牛旦不吱声了,等着母亲问他。

     “……栓儿没赌过牌吧?”她说。

     凤儿看看她。

    梨花婶明知道栓儿偶尔赌赌小牌。

    村里的小伙子闲了谁不会赌小牌玩?梨花婶显然要问的不是这个,话到她嘴边,她一定觉得难以启齿,改问这一句了。

    梨花到底是要问哪一句难以启齿的话?是栓儿有让她难以启齿的恶癖?她怕当着她凤儿和天赐问出来,父女俩更要埋怨她这位干妈在娶亲前瞒天过海了?…… “赌的就是烟卷啥的。

    那谁不赌?”牛旦盯着母亲。

     梨花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心思早不在栓儿赌不赌的事上了。

     各家的麦子都种下了。

    霜比往年下得早。

    清早起来打远一看,麦子地像盖了层小雪。

    铁梨花一早就蒸了柿子糕、枣馍,用蜀黍面捏了几个金元宝,用油炸了,装进篮子。

    她想趁村里人还没起来,赶紧把吃食送到盗圣庙,给盗圣爷柳下跖供上。

     昨天夜里狗咬得厉害,准是山上又下来八路了。

    八路在夜里下来毁一段铁轨,要不就杀个把汉奸,天不明还赶回山上。

    八路会在某某家下个帖子,说下回来就轮上这个某某吃枪子了,不过只要这个某某洗心革面,不再帮鬼子拉夫征粮,通风报信,八路可以饶了他。

    这村里的人没几个真见过八路的。

    因为八路想让谁见谁才能见着,不想让人见着他们,他们就跟任何一个赶集卖货拉车的一模一样,下了山便像水珠子混在一缸水里。

     铁梨花心里盼着八路哪天请赵元庚吃一颗枪子。

     她走进盗圣庙,嗅到一股异味。

    好像是红薯酒的气味。

    她慢慢往盗圣的神龛前走,看见红薯酒的气味从哪里来了——一滩子醉汉呕吐的秽物。

     她捧起一捧香灰,盖在秽物上,又找到一把结了蜘蛛网的扫帚,把那亵渎盗圣的东西清扫了,这才把供品摆上。

     她跪下来,眼睛朝盗圣像上面“盗亦有道”四个大字望去。

    这块木牌也刚刚油过。

    所以那被吐出来的红薯酒气味里掺了没有全干的油漆气味,闻上去才那么怪异。

    这个小庙在一点点更新,先是案腿、帘幔,然后是油漆。

    这一带以“盗”为生的人不少,趁着日本人、八路军、伪军、国军、土匪整日混战又把这盗业重新兴盛起来。

    盗得心虚了,便跑来找盗王爷保佑。

    铁梨花何况不是心虚了呢?她自己何况不是感到报应临头了呢…… 她闭上眼睛,想着自己在半个阳间半个阴间穿梭而过的前半生。

    曾经呼风唤雨的铁娘娘,在那发阴间财的十年中,也从没有一丝一厘背离过“盗亦有道”的训诫。

    她慢慢向盗圣伏下身。

    昨夜二更的时候,牛旦回来了,酩酊大醉的脚步穿过院子,在她门口停了一阵,才回他自己屋去。

    两个时辰后,他那酒意未散的脚步声又出了门。

    再回来时,脚步听上去木木的。

    他直接进了自己屋,睡了。

    她今早起来时他睡得正深,在窗外都听得见他的鼾声。

    她轻手轻脚进去,见他两只鞋上糊着泥。

     铁梨花从盗圣神龛前起身,用手拢一把刚才磕头披散到脸上的头发,慢慢走出庙门。

     太阳刚从两座山的凹子中间射出头一道亮光,远近的田垄上结的霜亮晶晶的。

     铁梨花想到那个张吉安。

    她有好一阵不见他了。

    听上河镇上的人说,那个尹医生走了之后他就没回来。

    他的房产也悄悄地都卖了,价钱卖得很便宜。

    或许他和那个日本医生有什么瓜葛。

    她过去自负得很,以为自己只消半袋烟工夫就能看穿一个人,看明白他肚里有几根坏肠子,弄懂他为人有几分好、几分孬。

    眼下她明白谁呢?她连自己都不明白。

     她要明白自己,就不会去探出那个巡抚夫人的墓,让栓儿和牛旦哥俩去掘了。

    她以为自己是做了事不后悔的人。

    可她眼下不是悔得直想咬自己一口? 远处传来几声枪响。

    不知谁和谁打起来了。

    枪响天天有,附近的镇上和村里天天有人死,有人跑,有人不明不白就没了。

    从她记事到现在,这一带就这样。

    她走下大路,走上麦地中间的小路。

    一个泥洼里有两只脚印。

    脚印印在小路上,上面的薄霜快化了,晶亮亮的一层水珠越来越大。

     铁梨花发现自己瞪着这些鞋印看了很久。

    鞋印在两丈之外没了:那鞋底上的稀泥给踩光了。

     她不想马上回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漫无边际地走着,心事也漫无边际。

    她是个女人,可下面要做的事情太难了。

    再难也得做呀。

     天可真好,狗们都躺在场上,肚皮露在外面,让太阳晒。

    老人们也都到场上来说话,晒太阳。

    哪朝哪代,哪儿响枪哪儿死人,狗和老人们还是得晒太阳瞎聊天。

    到中午,天暖得连命大的苍蝇都活过来了,在孩子们和牲口拉的屎上嗡嗡叫。

     铁梨花这时候走到了场边上。

    她后悔透了。

    要没有那个掘墓的邪念头,她现在也可以享受种麦后的闲睱,去县城看两场戏,去镇上剪一身衣裳料。

    才十年的安分日子就过腻味了?她身上是有她爸那一脉相承的邪性的。

     她像往常一样,淡淡地却一团和气地穿过村子。

     看到小学校的教室了。

    孩子们一字一顿的读书声一下一下抚拍着她的心,她舒坦了不少。

    天赐是对的,早卖那几亩地该多好,把张吉安的钱还清,不必动邪念去掘墓。

     这时她看见教室屋顶后面爬上来个人。

    是牛旦。

    他在给屋顶加草。

    过一会儿柳凤从教室后面绕出来,肩上扛个木梯。

     牛旦昨夜没睡什么觉,今天上午也不睡懒觉。

    这孩子生来瞌睡多,这阵倒勤谨了。

     铁梨花站在一棵柿树后面看着这一对小儿女。

    他们要真能配成双多好。

     “别脱衣裳!……”凤儿说:“这天看着热,咋也是小寒过后……” 牛旦又把解了一半的衣纽扣好。

     他俩该是不赖的一对。

     牛旦从屋顶上下来,凤儿给他扶住梯子。

    不知凤儿说了句什么,牛旦笑了笑。

    快要下到地的时候,牛旦一脚踩失,梯子一晃,牛旦赶紧往下一蹦。

    凤儿把他扶稳,手里扶的梯子倒了。

    牛旦更是笑了:他刚才是着逗凤儿玩的。

    凤儿给了他肩膀一巴掌。

     只见教室的门突然大开,黑子窜出来,窜到牛旦身上就撕咬他的衣襟。

    左边那片衣襟马上被扯烂了,它吐下烂衣襟,还要向牛旦扑。

     铁梨花听见牛旦的叫声不再是他原本的嗓音,尖溜溜的,听着像戏台上的小生哭腔。

    这不是自己儿子在叫:这是一个附在儿子身上的玩意在叫。

    铁梨花站在柿树后面,听得汗毛也乍立。

    一片干柿叶落下,她往旁边猛一躲。

     “我让你疯!……” 这是凤儿的声音。

     “别打黑子!” 这是柳天赐的声音。

     “它才不是黑子!咋连人都不认识?!叫我揍它!……”凤儿叫道。

     黑狗向梨花的方向跑来,看见她站在树后,愣了愣,冲进她怀里。

    凤儿的一只鞋扔过来。

     铁梨花从藏身的树后走出来,黑子却仍站在树后面,向柳凤探头探脑,嘴里哼唧着。

    凤儿一只脚跳着追过来。

     凤儿说:“哼唧啥呀?!就跟我咬了你似的?!以后再胡咬人,我打死你!” 黑狗赶紧夹起尾巴跑了。

    凤儿拾起鞋,一边往脚上套一边继续骂黑狗:“今天你别回来吃饭!再饥也没你饭吃!” 黑狗尾巴夹得越发紧,一面走开一面向柳天赐发出申冤的哼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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