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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砖的凉意透过衣服直达脊背,痒而刺痛。
我突然想起他在墓园那会儿跟我说的场景----他最后一次去老师家,听到了有人在老师家里高声争吵,还用吊销资格证威胁老师。
沈君颐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不明白。
”
那种感觉很难描述,我从没想像过,两个明明剑拔弩张的人,可以把话说得像老朋友叙旧一样平静而礼貌;我也从没想象过,明明两人说话连语调都没什么变化,但就是让你听得脊背发凉。
来人道,“看来沈律是一点教训都没吸取呢。
”
“是啊,我沈君颐就是再受十次教训也记不住。
再找人教训我十次呗,或者别费那么多事,下次直接让人捅死我得了。
”沈君颐说,“反正,在你们眼里,一个没什么背景,也没什么名声、头衔的律师,死了就死了,跟只蚂蚁一样。
不过也请你转告你们老板,我这里还有一些估计他不太想看到的东西。
我设了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确认的程序,如果我不明不白地死了,保不齐这些东西什么时候就直接发到纪委手里了。
”
这一次来人沉默了很久,“你是在威胁?”
“我是在跟你们做交易。
”沈君颐平平道:“你们应该清楚量刑的原则。
没有这份材料,十年而已;有了这份材料,死缓起步,而且还要带进去更多人。
我要的不多,要的也根本不是什么公平正义这些东西,就是要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而已。
这点惩罚,不过分吧?”
来人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沈君颐听上去很累,“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
出了这个门,你们要还想给我教训,随你们的便,但如果你们觉得这个条件能接受,我就当今天没见过你,行吗?”
来人还没反应,安谨言突然激动起来,身子一动就要闯进去。
我急忙一把拉住他,连拖带拽地看把他拖进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苏哥你干嘛?!”这小子,居然还对我怒目而视。
我说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要干嘛?
“你没听见那人在威胁他吗?”
“是啊,所以呢?你进去跟他殊死搏斗?你掐死他?”
我注视着他,他的脸因愤怒和吃惊而憋得通红。
张口结舌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道:“苏哥,你别骗我。
他其实不安全,是吗?”
我说也不是吧,至少在那些人被审判前,他们会有所顾虑,不会把沈君颐怎样的。
“那审判后呢?判决一旦生效,他手里那些没交出去的证据也就没用了,对吧?”
我说连审带判得好几年呢,到时候风水轮流转,或许这些人也就失了势,破了产,或许就不会对沈君颐构成威胁了。
“那他为什么不走呢?上次他师兄来,我听明白了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