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书阁

首页 足迹
字:
关灯 护眼
首页> 凤歌鸾舞壁纸下载> 第三章 东岛三尊

第三章 东岛三尊(2/3)

反手一抓,几乎破了她的‘凝霞神功’,将她的腕骨生生捏碎。

     “冷公公!”朱微定了定神,勉强笑道,“乐之扬不是说了吗,他只顾跟我说话,一时忘了石鱼之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上天也有好生之德,冷公公,你怎么能因为一点小小过失,就要害人性命呢?” 冷玄按捺怒气,说道:“公主有所不知,这小子鬼话连篇,天知道他打什么主意?” “鬼话连篇?”朱微看了乐之扬一眼,后者摸着肩膀,一脸委屈,朱微不由冲口而出,“我看他很好的,句句说的都是实话!” 冷玄怒道:“你看他句句都是实话,只因你对他……”说到这儿,欲言又止,朱微瞧着他问道:“我对他什么?”冷玄哼了一声,说道:“有些话说出来不好听,公主自己心里明白。

    ” “我一点儿也不明白!”朱微不动声色,“就等冷公公指点迷津!” 冷玄盯着公主,脸色阵青阵白,狠咽了一口唾沫,忽又干笑道:“公主殿下万金之躯,何必跟老奴一般见识。

    时间紧迫,取了石鱼,早早回宫才是正经!我对这小子发怒,也全是为了公主!” “为了我?”朱微轻轻冷笑,“怕是为了你自己吧,冷公公,你诱拐我出宫,该当何罪?”冷玄一呆,失声道:“公主殿下,可是你百般痴缠,我才答应带你出宫……”朱微一笑,说道:“谁见我缠你了?到了父皇那儿,他信你,还是信我?” 冷玄又惊又气,更生出一股悔恨,只怪不耐纠缠,给这小公主一哭二闹,把她带出深宫,现如今出来容易,回去可就难了。

    他自觉落入圈套,只好忍气吞声,徐徐说道:“公主殿下,老奴一时心急,未免失礼,还望公主以大局为重,不要与老奴为难。

    ”朱微道:“好说,你不与乐之扬为难,我就不跟你为难!” 冷玄心中暗恼,斜眼瞅去,乐之扬背着双手,俨然找到了靠山,脸上笑嘻嘻的,不胜得意。

    冷玄气得心子发痛,恨不得飞起一脚,把这小子踢到河里喂鱼。

     没奈何,三人掉头返回夫子庙,才走百十步,乐之扬忽又说道:“走了老半天,公主殿下想必渴了?那边有个‘仙月居’,茶水好,点心更妙,坐在楼上,秦淮河一览无余,真是个天下少有的好去处!” 冷玄听在耳中,几乎气破了肚皮,可又不便出手责打,只好大声说:“时间太急,拿到那个东西才是正经!” 乐之扬忽然成了聋子,笑眯眯地自说自话:“可惜如今是白天,秦淮河的妙处都在晚上,公主难得出宫透透气,看不了第一流的热闹,至少也该看看第二流的风光,喝喝茶,吃吃点心,看看这一河的风景,也算是没有白来一趟。

    ” 朱微明白乐之扬的心思,知道他不舍与自己分别,千方百计地拖延时间,这两个半时辰,平日说来不短,此刻竟是去如飞箭,自己一旦回宫,怕是再也出不来了。

    想到这儿,心生黯然,也不顾冷玄脸色难看,强笑道:“你一说,我也有点儿饿了,如你所说,就去喝喝茶,吃吃点心!” 冷玄急道:“公主殿下……”朱微笑道:“冷公公,你别着急,我自有分寸。

    只不过,这里不比宫中,你我须得改改称呼,到了茶楼上,我叫你冷先生,你叫我小朱就得了!”冷玄道:“老奴不敢!”说着看了乐之扬一眼,两道目光恶狠狠的,恨不得从这小子身上剜下两块肉来。

     他心中尽管气恼,可也拗不过两个小的,无奈跟着两人来到“仙月居”。

     这茶楼高约三层,朱栏青瓦,面朝一川烟波,甚是轩敞雅致。

    时当上午,楼上冷冷清清、茶客全无,三人在三楼面河处坐定,讨了一壶明前龙井,四样上等点心,虽然不如皇宫里那么精细,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乐之扬笑指河上,说起若干风流趣事,朱微默默听着,只觉是耶非耶,如梦如幻。

    可惜但凡是梦,总有醒来之时,这样的时机,怕是不可再得了。

    她低头看着杯中的浮沫,忽然生出身不由主、沉浮难知的伤感。

     正忧愁,忽听河面上传来一阵清歌:“六代繁华,春去也,更无消息。

    空怅望、山川形胜,已非畴昔。

    王谢堂前双燕子,乌衣巷口曾相识。

    听夜深,寂寞打孤城,春潮急。

     思往事,愁如织。

    怀故国,空陈迹。

    但荒烟衰草,乱鸦斜日。

    玉树歌残秋露冷,胭脂井坏寒蛩泣。

    到如今,只有蒋山青,秦淮碧!” 这阕《满江红》唱得起伏跌宕,满河皆响,高昂处穿云裂石,低回处如绕指精钢,连而不断。

    一曲唱完,余韵悠悠,好似霜钟响于空谷,久久也不散去。

     朱微不胜惊讶,应声望去,只见一叶小舟从上游漂流下来,船头站了一个年轻僧人,身形挺拔,风姿俊秀,一身月白僧衣随风飘扬,好似流云飞雾,遮掩一轮朗月。

    朱微不由暗暗喝了声彩:“好歌喉,好风采!” 歌声惊动两岸,妓女们从水榭阁楼中一拥而出,见那僧人,均是挥手嬉笑。

    白衣僧也展眉一笑,左手袖袍飞卷,向那些女子频频示意。

     朱微大为惊奇,问道:“这和尚是谁?他出家之人,为何跟这些妓女这么相熟?”乐之扬笑道:“这和尚我不认识,可是听人说过。

    他自号‘情僧’,长年在这秦淮河边厮混,听说他琴棋书画,无不高妙奇绝,加上人才俊朗,歌喉动人,这河边的名妓,无不跟他纠缠不清。

    ” 朱微听了这话,心生鄙夷,说道:“他身为空门之人,怎能流连花街柳巷?什么‘情僧’,哼,我看该叫‘淫僧’才对!”口中鄙薄,心里却很惋惜:“可惜了这一身好风度,唉,若论歌咏之妙,十七哥也要逊他一筹!” 冷玄忽地哼了一声,说道:“流连花街柳巷,未必就是淫僧,端坐庙堂之上,未必就是君子。

    吕洞宾在《敲爻歌》里说过:‘道力人,真散汉,酒是良朋花是伴,花街柳巷觅真人,真人只在花街玩!’禁绝酒色,不过是第三流的道行,别看那些高僧大德,一脸的清高肃穆,满心的男盗女娼,一字为僧,二字和尚,三字鬼乐官,四字色中饿鬼!” 乐之扬听得有趣,笑道:“道行还分高下么?第三流如此,第二流又如何?” 冷玄道:“第二流的道行,见酒思饮,见色思淫,常为世俗所诱惑,却往往能够悬崖勒马,于不可能之处守住本心,这就好比行于独木桥上,桥下就是滔滔浊世,一步踏错,便为世俗所吞没。

    这一流的人物,尽管行走艰难,但终究胜过那些伪君子、假和尚。

    ” “第一流呢?”乐之扬又问。

     “第一流的道行,饮酒而不沉醉,见色而不滥淫,进得出得,来得去得,和其光,同其尘,出淤泥而不染,混同世俗而不沾红尘,就算流连于花街柳巷,也不会丧失赤子之心!” 乐之扬笑道:“这论调怪有趣味,那么敢问冷、冷先生,这和尚算是第几流?”冷玄笑而不答,抿了一口茶,淡淡说道:“你们两个,喝够了没有?”朱微还没答话,乐之扬抢着说:“还没够!”冷玄看他一眼,出奇的没有动怒,叹一口气说:“算了,反正也走不了啦!” 乐之扬二人面面相对,朱微怪道:“怎么走不了?”冷玄眉头一耸,沉默不答。

     乐之扬心知有异,掉头看去,白衣僧袖袍潇洒,身如行云流水,向“仙月居”款步走来。

     朱微与乐之扬对望一眼,均能看见对方眼里的诧异。

    悄没声息间,白衣僧上了三楼,近了看时,这和尚身量甚高,超出常人一头,四体修长匀称,肤色莹白光润,至于面容五官,更是俊秀得不似男子,如描如画,顾盼有情。

    看见三人,他微微一笑,仿佛花开月明,整座茶楼也无端明亮起来。

    乐之扬纵是男子,见这笑容,也不由面红心跳,偷眼看向朱微,少女也盯着和尚,眉间透出一丝迷茫。

     白衣僧走了两步,在角落处一张桌边坐下,朗声说道:“茶博士,来一壶君山碧螺春。

    ”声音清朗,有如玉石相击。

     不一时,茶博士奉茶上桌,白衣僧若无其事,自斟自品,正眼也不看向这边。

    冷玄却微微皱眉,手托茶杯,既不啜饮,也不放下。

     突然间,河岸边又起了一阵喧哗,乐之扬心生好奇,趴在窗边探头看去,河街上走来一个中年男子,身着银白长儒衫,头戴镂银珍珠冠,面容蜡黄透青,似乎有病在身,步子虚浮不稳,行走间偏偏欲倒。

     在他身后不远,跟着一群男女。

    有的袒胸露乳,分明是个屠夫;有的腰系围裙,袖子油晃晃的,大约是个厨子。

    这些人一个个大呼小叫,跑得气喘吁吁,可是不论如何奔跑,也赶不上病恹恹的银衫男子。

     乐之扬心中大奇,凝目细看,发现银衫男子身后,除了那群男女,还有许多奇怪东西,有杀猪的屠刀、挂肉的铁钩、炒菜的铁锅、烧火的铁棍儿,乃至于铁盆、铁铲、铁锚、铁锄……这些东西都如活了一般,有的连蹦带跳,有的噌噌滑行,还有的丁零哐啷向前翻滚,无论大小长短,全都围绕在银衫人身边。

     银衫人若无其事,步子忽慢忽快,慢时一步一尺,快时一步一丈,经过一家绣花铺子,铺子里嗖嗖嗖飞出一大蓬绣花细针,密密麻麻,好似群蜂出巢。

    乐之扬正要惊呼,银衫人将手一扬,脚边的一口铁锅托地跳起,叮叮叮之声不绝,漫天针雨不知去向。

    绣花铺的老板娘不知发生何事,给针上的丝线扯了出来,这一瞧,吓得目定口呆,扶着门框,双腿一阵阵发软。

     追赶的人群也觉不妙,先后停了下来,呆愣愣地远远观望。

    银衫人带着一群铁器,徐徐走近“仙月居”,抬头看了看招牌,举手遮口,咳嗽两声,左手向地画个圈儿,又是叮叮当当一阵响,满地的铁器跳跃而起,横七竖八地抱成一个铁球。

    银衫人漫不经意,伸手提起那个铁球,就像是提了一篮子糖果,摇摇晃晃地走进大门。

     三楼众人只听咚咚有声,整座木楼吱嘎作响。

    不一时,银衫人冒出头来,扫了众人一眼,将铁球向前一滚,来到一张桌边坐下,有气没力地说:“茶博士,六安瓜片一碗!” 茶博士面色惨白,贴着墙根下楼取茶。

    银衫人坐在那儿,呼呼喘着粗气。

    乐之扬见那无数铁器黏合成球,聚而不散,古怪之处匪夷所思,心中一时好奇,死盯铁球不放,冷不防银衫人一掉头,双目冷冷看来,乐之扬与他目光一遇,不觉浑身一抖,慌忙垂下眼皮。

     这时河岸边又是一阵惊呼,两岸房舍中冲出不少人来,冲着远处指指点点。

    乐之扬转眼一瞧,“呀”的惊叫起来。

    只见远处一艘乌篷小船,离水数尺,向着这方冉冉飞来,船头趴了一个船娘,船尾趴着一个艄公,两人面如土色,向着两岸尖叫挥手。

     天上飞舟!光天化日之下,出了咄咄怪事。

    乐之扬心子狂跳,看着那飞舟越来越近。

    突然间,他看出其中的奥妙,飞舟并非无所凭借,船下站了一个人,双手朝天,奋力托起船只,在他双脚之下,踩了一对高跷,形如长脚鹭鸶,大步流星地向这边走来。

     乐之扬失笑道:“这法儿有趣,有工夫我也试试!” “不知天高地厚!”朱微轻轻摇头,“人家做来有趣,换了你,一步也走不动。

    ”乐之扬怪道:“那是为何?” “你瞧!”朱微指着河上,“那高跷是大竹子造的,下了水一定漂浮起来。

    踩高跷的人一旦下水,双脚忽高忽低,一定东倒西歪,是以他扛了船只行走,连人带船足有一千多斤,好比压船的锭子,压得高跷深入水底。

    可是这么一来,比起平地又多了一层流水的阻力。

    高跷越长,阻力越大,没有千斤的气力,休想走得动一步!” “光有力气也成不了事!”冷玄慢慢说道,“这里面还有极高明的内家功夫,没有一等一的巧劲,就算不从高跷上掉下来,也把这两根大竹子踩断了!” 话才说完,一边的银衫人哼了一声,乐之扬转眼望去,那人只顾喝茶,正眼也不看向这边。

     高跷长得出奇,来人一步丈许,不一会儿来到仙月居前,忽地停下步子,将乌篷船轻轻一掷,丢在河上。

    竹子高跷失去船只压制,从河里浮了起来。

    那人借此浮力,腾空跃起,半空中拧转身形,“笃”的一声,高跷落在茶楼之前,刺穿了下面的青砖,颤巍巍地插在地上。

     那人“呵”的一笑,甩开高跷,跳进茶楼,丢下两根长竹竖在楼前来回摇晃。

     乐之扬细看来人,但见他年约四旬,瘦脸长须,穿一身斑斓花衣,衣带松松垮垮,眉宇间透出几分诙谐,乍一看,倒像是街边卖艺的杂耍艺人,决想不到他方才的惊世之举。

     花衣人扫了众人一眼,张口便笑:“施南庭,你来得挺早!”银衫人唔了一声,说道:“怎么只有你一个?杨风来呢?” 花衣人笑道:“我们来时打了个赌,我从河面上行走,双脚不能沾上一滴河水,他从屋檐上来,手脚不得碰到一片瓦甍,看谁先到此间。

    如今我先到一步,看样子,他的老毛病又犯了,这房屋层层叠叠,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座迷宫!”说到这儿,他掉头一笑,“瞧,他也来了!” 众人转眼望去,一个黑衣人身如龙蛇,在对岸的屋檐间上下起伏,他的手里拿着两条细细长长的白绫,好似两样活物,轮番缠绕屋角飞檐,一缠一晃,就越过一座房屋,下方有人看见,纷纷惊呼起来。

     转眼之间,那人来到茶楼对岸。

    花衣人笑道:“这下子有趣,看他怎么过河?”只见那人左手的白绫绕住檐角,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跟着身子晃荡,穿空跃出,跳到河水上方,右手白绫射出,不长不短,缠住了花衣人丢在河心的乌篷船。

    船只一歪一沉,那人身如旋风,滴溜溜蹿起老高,左手白绫挥出,又缠住了花衣人插在楼前的两根高跷。

    高跷应力弯曲,化为了一张弹弓,白绫好比弹弓上的皮筋,“嗖”的一声,将黑衣人弹了进来。

     “杨风来!”花衣人大呼小叫,“船是我带来的,高跷是我插下的,怎么全成了你借力的玩意儿?这也太没天理了吧!” 杨风来不高偏矮,两撇八字须稀稀拉拉,听了这话,两眼一翻,开口就骂:“明斗,你还有脸说,你跟我说,仙月居在夫子庙,我绕着夫子庙转了一圈,别说仙月居,狗日楼也没看见一座。

    你把我骗到夫子庙,自己却颠颠地跑过来。

    不算,不算,这一场赌斗不算!” 明斗笑道:“杨风来,两年前你不是来过吗?谁叫你自己不记得路?我说夫子庙,就是夫子庙吗?我又不是你爹,你干吗要听我的!” 杨风来一时噎住,气得两眼翻白。

    忽听施南庭叹道:“明斗,你这话强词夺理了,你明知道老杨是个路痴,你却乱指方向,不是使诈是什么?”杨风来连连点头:“老施说得在理!” 明斗笑道:“在什么理?兵不厌诈,将军打仗还要使诈呢。

    反正我先到一步,杨风来,愿赌服输,快把彩头拿来!” 杨风来嘀咕两声,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正要开盒,明斗一把夺过,笑道:“茶博士,取三只黑瓷兔毫碗,再把烧好的水提一壶上来!” 茶博士见了这几人的本事,早已神魂俱失。

    他应声拿来水壶瓷碗,明斗揭开盒子,拈出一小撮茶叶,丢在兔毫碗里,茶色苍青发白,看来无甚奇处,可是沸水冲下,楼中登时弥漫出一股奇香,半似茶香,半似乳香,可又不同于这两种香气,倒有一股子勾魂荡魄的韵味。

     施南庭盯着那茶,面露诧异:“这是什么茶?香得这么古怪?” 杨风来黑脸涨紫,没有出声。

    明斗却笑道:“我知道,这茶名叫神婴茶!是老杨从一个妖道手里夺来的!”施南庭怪道:“神婴茶?为何取这样的名字?” 明斗笑道:“顾名思义,这茶就如婴儿一样,喝着人奶长大的。

    ”他见施南庭还在疑惑,不由笑道,“老施你太方正,不知世事之险恶。

    明说了吧,种茶的妖道不知从哪儿得来的妖方,捉了许多正当哺乳的妇人,日日用乳汁浇灌茶树,茶树长出种子,复又种在地里。

    这么长了种,种了长,连长了九茬,才得到这样的茶香茶色,那妖道鬼迷心窍,认为此茶食乳而生,好比元婴童子,久喝此茶,可以得道成仙。

    ” 施南庭看了看碗中茶水,皱眉说:“那妖道在哪儿?”明斗一笑,回头看向杨风来,后者漫不经意地说:“他没成仙,倒成了鬼!”施南庭道:“你杀了他?” 杨风来道:“他抓走了乳母,饿死了婴儿,我凑巧路过,顺手管了一下!”施南庭点头道:“杀得好!”一边的茶博士听见杀人之事,吓得两股战战,几乎站立不稳。

     明斗笑笑嘻嘻,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赞道:“奇香流荡,回味无穷,好茶,好茶,没准儿再喝几口,明某就化成一阵风,直奔南天门去了!”杨风来“呸”了一声,说道:“你进了南天门,也是一只皮猴子!”说完端起茶碗,也品了一口,闭上双目,摇头晃脑,意似大有回味。

     乐之扬凑近朱微耳边,轻声说:“看上去挺好喝呢!”少女狠狠白他一眼,咬牙说:“你要敢喝一口,我、我一辈子也不理你!”乐之扬诧道:“这为什么?”朱微想了想,低声说:“妖道的妖茶,人喝了也有一股妖气!”乐之扬瞅她一眼,笑道:“妖气也未必,怕有一股乳臭气!”朱微被他说破心事,又羞又恼,啐道:“你要喝便喝,我才懒得管你!” “小兄弟要喝吗?”明斗忽地掉过头来,冲乐之扬一笑,“佳茗共欣赏,见面即是有缘!”说完冲一碗茶,手指轻轻一挑,“嗖”的一声向乐之扬掷来。

     碗茶平平飞出,似有无形之手从下托住。

    乐之扬正要伸手去接,忽听朱微喝道:“别动!”说着纤手挥出,指尖拂中茶碗边缘,那只兔毫碗风车似的旋转起来,碗中的茶水受了激发,冲起尺许来高,如涛如雪,晶莹亮白。

     朱微一碰那碗,一股潮红涌上双颊,不由得起身后退,“喀喇”一声,座椅靠背拦腰折断。

    少女去势不止,“砰”的一声又撞上了身后的一根圆柱,整座阁楼轻轻一震,木梁上扑簌簌地落下了许多灰尘。

     冷玄伸出手来,接住旋转不下的瓷碗,抿了一口,漫不经意地说:“奇淫怪巧之物,喝起来也没什么滋味!” 乐之扬还过神来,慌忙跳起,上前扶住朱微,急声道:“你没事吧?”朱微抿嘴摇头,长吸一口气,脸上的红晕徐徐退去,轻声说:“我还好!”乐之扬莫名其妙,说道:“怎么回事?那只碗发了疯似的……”朱微叹了口气,掉头注视明斗,轻轻咬了咬嘴唇。

     明斗笑道:“冷公公身在皇宫,稀罕玩意儿见多了,这杯劣茶,自然入不了你的法眼。

    明某流亡海外,穷得叮当响,除了这一身破衣裳,就没什么东西拿得出手。

    冷公公是大善人,善人做善事,还请可怜可怜我这大穷鬼,赏几个子儿给我花花!” 乐之扬一边听得吃惊,但听明斗的口风,分明认识冷玄。

    又联想冷玄之前的言行,不由暗暗担心。

    他扫眼看去,明斗一桌三人,杨风来一口一口地品啜碗中之茶;施南庭端然凝坐,两眼瞧着茶碗上的兔毫松纹,入迷的神气,仿佛碗中别有乾坤;至于明斗,始终嬉皮笑脸,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乐之扬心生迷惑,又瞧那个和尚,和尚笑如春风,目似星斗,冲着一楼人上下打量,仿佛一个看客,正瞧一场好戏。

     茶楼中的气氛微妙起来,冷玄忽地放下茶碗,叹气说道:“明斗,咱们多少年没见了?”明斗笑道:“不多不少,十五年!”冷玄点头道:“这么说,令尊死了也快十五年了?” 明斗的脸上腾起一股紫气,眼里嬉笑尽去,透出刀锋也似的锐芒,他龇牙一笑,涩声说道:“是啊,再过十天,就是家父的忌辰,万事俱备,只欠一样东西。

    ” 冷玄问道:“什么?”明斗两只眼睛死死盯着他:“那就是冷公公的人头!” 冷玄幽幽叹了口气,目光投向窗外:“令尊的鲸息功火候不浅,我若放他一马,死的可就是我了。

    冷某这颗脑袋,说来并不值钱,你若自忖武功胜过令尊,不妨随手拿去,当祭品也好,当夜壶也罢,都随你的便!” 明斗“哼”了一声,正要答话,杨风来腾地起身,高声叫道:“冷玄,我堂兄杨风柳也是你杀的吗?” “是啊!”冷玄不假思索,随口便答。

     “好阉狗!”杨风来面红耳赤,厉声喝问,“他的尸首呢?” 冷玄淡淡说道:“我只管杀人,尸体如何处置,不关鄙人的事。

    不过,圣上对付这一类刺客,大多剁碎了喂狗,正所谓路死路埋,沟死沟埋,狗吃了得副活棺材,令堂兄进了这口棺材,也算是得其所载!” 杨风来气得浑身发抖,一手指着冷玄:“狗阉奴,你少得意,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冷玄笑道:“杨尊主过奖了,我一个太监,有什么好得意的!”他目光一扫,点头说,“东岛四尊来了三个,看来冷某面子不小。

    不过云虚身为岛王,龟缩不出,实在叫人气闷,飞影神剑,光照东海,想必也是夸大之词。

    ” “放屁!”明斗伸出手来,连连扇动,“好一个醋酸屁!”杨风来也叫道:“云岛王没来,那是你的运气,看了他的剑光,你就是个死人!” “是么?”冷玄阴沉沉一笑,摸了摸无须的下颌,“那他为何呆在东岛,不来中土?呵,我倒是听说,他三十年前发了一个毒誓:一日胜不过西方那人,一日不出灵鳌岛半步。

    一过三十年,照我看,他这一辈子,怕也出不了灵鳌岛咯!” 东岛三尊的脸色同时一变,施南庭徐徐起身,目光转向冷玄:“东岛施南庭,领教冷公公高招!”冷玄叹了口气,说道:“施尊主,我久闻你是个谦谦君子,冷某一生最不爱杀的就是君子,再说了,你我并无仇怨,何苦定要分个生死。

    ” 施南庭淡淡说道:“在其位,谋其政,不得不尔!” “好!”冷玄一点头,“说得坦白!”又瞧其他二尊,“你们呢,一起上还是车轮战?” 施南庭还没答话,明斗抢着说:“我们三人同来,自然是一起上。

    ”冷玄皱眉道:“只有三人么?张
热门推荐

书友正在读: 辣手狂医 暗灵法医 综艺娱乐之王 极品公子 老千4:国士无双 我的重生画风不对[综恐] 铁掌无敌王小军 限制级特工 老衲还年轻 穿越者 陈二狗的妖孽人生 坏蛋是怎样炼成的 猎赝 男人都是孩子(无限关爱有限责任) 爱要说,爱要作 文娱新贵 古神的诡异游戏 祖宗们拿刀逼我做菜 我成了大佬的掌心人鱼 神仙超市 刑警荣耀 荒原闲农 绝命毒尸 沧浪之水 至高利益 重生之我是我二大爷 我女儿来自未来 我的女友是嫦娥仙子 透视高手 弄潮(掌舵者) 为了画漫画,我在全世界演剧本 人生何处不尴尬 商海谍影 男人都是孩子(无限关爱有限责任) 逍遥药仙 我成了大佬的掌心人鱼 余生有你,甜又暖 挂职 奇遇无限 神话烘炉 团宠学霸小姑姑[穿书] 我从小泡在蜜罐里 伏羲传奇 邪风曲 黄河鬼棺之2:尸变九龙坑 浩荡江湖 帝疆争雄记 风铃中的刀声 灵飞经(全) 太簇角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