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
“啥呀?”陈桃花低头一看,是一把小巧的,崭新的算盘。
珠子是黑色的,打磨得油光水滑,框是红木的,还带着一股好闻的木头味。
“今天去县里开会,路过百货商店,瞧见了,就给你带回来了。
”张耀的声音带着笑意,“咱们的‘陈会计’,不能总是在草稿纸上画鸡画鸭,得有个趁手的家伙什。
”
陈桃花拿着那把精致的算盘,手指轻轻拨动了一下算珠,“噼啪”一声,清脆悦耳。
这声音,比那卡车的喇叭声,更好听。
她没说谢,也没说不要。
只是站起身,把那把新算盘,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八仙桌上,就在账本和钢笔的旁边。
然后,她转身去厨房,端出了一碗早就温在锅里的,还冒着热气的鸡蛋羹。
“今天听刘老四说,你中午开会就啃了两个干馒头。
快,趁热吃了,补补。
”
她把勺子塞到他手里,自己则坐回桌边,拿起那把新算盘,开始一粒一粒地,仔细擦拭起来。
安宁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越是平静,越是让人心头发慌。
这天夜里,起了风。
乌云把月亮遮得严严实实,整个龙门山谷都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哐当--!”
一声巨大的,金属被砸碎的声响,划破了夜的寂静,从山上传来。
紧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叫骂声。
“谁!谁在那儿!”
“他娘的!人跑了!”
张耀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几乎是瞬间就穿好了衣服。
陈桃花也被惊醒了,她点亮煤油灯,手有些抖,但脸上却没有一丝慌乱。
“出事了?”
“嗯。
”张耀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你待在家里,锁好门,哪儿也别去。
”
说完,他从门后抄起一把开了刃的柴刀,拉开门,就冲进了夜色里。
陈桃花没有听他的话。
她没有跟出去添乱,而是走到堂屋,把那盏煤油灯放在八仙桌上,然后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灯光昏黄,映着她挺得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