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春暮花非花 倾国岂大吏 (2/3)
要摔倒,心想这一摔可是出了大丑,当真是又羞又急,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唐宁等人正目送那女子离去,眼见她将要摔倒,唐宁从花丛上一跃而过,在那女子方接地之前,堪堪扶住。
韦玄中等华山弟子齐喝一声彩,要知这花树虽然不高,但相距有两丈远近,一跃而过,殊非易事,华山弟子除韦玄中外都自度不能。
那女子含羞躬身道谢,要知在牡丹花会中摔一跤,那可是颜面尽失,今后声名可不大好听,再看唐宁一跃之间竟有这般远,当真非同常人,不觉再多看唐宁几眼,低头疾步入草堂去了。
一阵阴风扫过,紫衣女子到了近前,望着唐宁冷笑道:“小子原来是太乙门弟子,快讲那终南臭道士到了哪里。
”满园美女,忽然多了一位鬼魅般的人,更令人恐怖,登时不远处游客惊散,一名游客还尖叫一声。
这一下不要紧,满园游客不知原由,纷纷逃奔。
可怜一园牡丹,被人践踏得枝残花落。
唐宁见她声色俱厉,手中银箭已露出头,无奈道:“这位长者,在下并非太乙门下,也不知终南道长现在何处。
”
那紫衣女子喝道:“少罗嗦。
”对唐宁冷笑道:“太乙门的功夫别人看不出,我却看得一清二楚。
小子,既然你是太乙门下,那就怪不得我了,要怪你就怪那个无情无义的终南老混蛋吧。
”
常随她的小姑娘此时才到,站在一边,却看着袁聪。
袁聪见那小姑娘盯着自己看,也注目看她,一时两人相互打量,从头到脚看来看去,还真有几分相像。
唐宁心道此人与终南道长有过节,虽不知她的身份,但据那老者所言或许是武灵门的。
唐宁无甚江湖阅历,也不知太乙门与武灵门有何过节,只得道:“这位长者,在下确实不是太乙门弟子,太乙门是天下名门,在下若果然是,也是光彩之事,何须否认?”
那女子也吃不准,冷笑道:“名门个屁,既然你不承认,今日便放你一马,日后若知你骗我,嘿嘿。
”回身便走,自言自语道:“原来也是个软骨头。
”见小姑娘只顾盯着袁聪,喝道:“凤儿,还不走?”
那小姑娘一时惊觉,应道:“是,姑姑。
”也回身跟去。
唐宁愤然道:“在下虽不是太乙门下,却也敬仰终南前辈,长者若想欺凌太乙门下,尽可找在下。
”
那女子回头奇异地望着唐宁,奇道:“居然还有人会自己找死。
”怔怔望了一阵,纵身而去。
那小姑娘也回头,眼神少了嘲弄,却有几分佩服。
满地狼籍,皆是牡丹花瓣,随风飘零,唐宁长叹连连。
六人出得大街,身后却有一阵马蹄声响,到了前面停下,原是三乘马。
马上三位女子跳下马来,当中一位头戴帷帽,衣着小袖口胡服,便是适才那位女子,如今已改了装,另两位衣着看去应是丫鬟。
那女子近前来道:“唐公子请慢行,如蒙不弃,可到舍下小坐,略表谢意。
”
唐宁推辞一声,袁聪将他背一推,笑道:“去吧。
”
唐宁出于客气,问起那女子府上,才知是河南尹郑权之女。
唐宁失惊道:“府上可是有位郑奇公子今在长安?”那女子也吃惊道:“正是舍弟。
”原来此女正是郑奇的姊姊,其父曾任节度使,故而将郑奇入质长安,如今虽放为河南尹,但官职时有迁动,是以朝廷也不曾将郑奇放回。
唐宁这才到郑府,内里老夫人听说,赶来问东问西,心念幼子,感伤流泪。
唐宁见老夫人舔犊情深,也不禁添了几分伤感。
郑权只淡淡问了几句郑奇近况,托唐宁再见他时传话要他多读书、勤习武功、不忘国恩之类勉励之语,又问及唐宁出身,何时中举、何处习武等等,便不多问了。
唐宁等告辞出门,袁聪忿忿道:“这个郑大人也太冷酷了,看那老夫人想儿子想得多伤心,他却什么事也没有。
”唐宁道:“不是这么说,官场险恶,勾心斗角之间需要谨慎。
若显露伤心,被人告上一状,说心怀怨谤之类,便是一场横祸。
”袁聪不满道:“父亲想儿子,天经地义,还怕人说么?只怕是你想做人家女婿,才替他说好话。
”
唐宁怒道:“哪有此事。
”袁聪笑道:“那个郑大人问东问西,就差一点问你的生辰八字了。
唐宁啊,这么漂亮的小姐你都不想,那究竟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啊?”唐宁一笑不语,想起与韩公文郑奇一起玩笑时曾说要找仙女、才女、美女,仙女是第一位的。
袁聪今日到郑府,听闻郑奇却是长安剑宫的记名弟子,何尝不因此想起阎峰,只是时间久了,也渐渐明白自己不过是一厢情愿,那阎峰根本不曾对自己用情的,何况阎峰出身官宦,自然要寻一门贵亲。
心中不难过自然不能,正因心中酸酸的,才不断故意打趣唐宁,引他生气,心里才能平复一些。
今日牡丹花会,那些英俊少年自也不少,相貌与阎峰相当甚而在其之上者也有之,可见人间俊男也非阎峰一人,这些想法自然是赌气。
而那些美女个个明艳照人,袁聪难免相形见绌,自愧不如,这些想法便是泄气。
袁聪心中七上八下,千思百转,虽然也有说有笑,但决不是从前一般天真无忌。
一行人有说有笑到了伊阙,沿途拜会几个与华山派通好的江湖门派,也未得柳玄成下落,只答应帮助寻找。
丐帮弟子散布天下,人数众多,便想找丐帮弟子传话,结果东张西望,未看见一个乞丐,原来今日花会,官军将露宿在街头的乞丐统统抓起来了。
伊阙龙门口,龙门山与香山隔伊水对峙,河东香山上官军扎寨驻防。
河西龙门山却开凿了许多石窟,此时仍有数十工匠用绳索悬在半空开凿山石,叮当之声不绝。
伊阙集上果然有卖鹿肉的山棚猎户,这些汉子性情直率,买卖也很豪爽,从不斤斤计较,那猎物很快便已卖完,准备回山。
袁聪怂恿唐宁道:“那于三不是将什么标记送给了你,去试一试好不好用。
”唐宁道:“我们如今又不找于三,捉弄人家则甚。
”袁聪笑道:“又不是捉弄人,只说是于三的朋友,问个好,看看那标记是真是假。
”
唐宁便也有几分心动,这时见远远有一个山棚匆匆跑来,脸上乌青,倒似挨了人打。
卖肉的几名山棚一见,呼啦啦便操猎叉围上去询问究竟。
原来那山棚猎得一头鹿,准备下山来卖,却被叛军抢去,还吃了一顿饱打。
那些叛军正是去年驼山派李师道安插在东都平卢进奏院的数百名叛军,当时突围后便躲进西南深山中。
唐宁与韦玄中耳力极佳,听得明白,听见那几名山棚大骂叛军,有人便嚷着到伊阙军营告发,也有人担心官军围剿不力,反遭叛军报复,一时议论不决。
唐宁再无迟疑,上前打话,将于三所给的标记出示,果然那几个山棚认得是于三之物,甚是亲热,显然将唐宁当作朋友。
唐宁询问叛军情况,果然便是平卢叛军,其中还有几名和尚。
唐宁心道应是圆通一伙,这些人武功高强,官军未必便是对手。
韦玄中也认为应当谨慎行事,最好能纠集一些江湖正道的好手,河洛附近自然以少林寺为首,可到少林求援。
唐宁毕竟未经大事,韦玄中虽常走江湖,这种事却从未遇见,那些山棚不过是激于一时之忿,更是没大见识的,商量之下还是先到军营为好。
当下数人径投伊阙军营,东都留守吕元膺开帐接应,他去年得李愬传讯,才使东都暴乱未成,其中更得江湖人物暗中相助,是以对江湖人物也是客气三分,此刻听了山棚所言,抚须道:“若论用兵之法,便当趁夜色包围叛军,自可一鼓荡平。
只是那些和尚等江湖人物高来高去,却是难事。
”
韦玄中提议赴少林寺求援,吕元膺道:“少林寺距此有一百四十里,快马来回也要三个时辰,只怕是来不及。
”唐宁与韦玄中自度轻功难及快马,也点点头。
吕元膺道:“几位是江湖人,这洛阳城可否有功夫高的?”韦玄中道:“未听说洛阳城里有什么前辈高人,只有几家镖局,身手却也平平。
丐帮在洛阳倒有分舵,今日却未见一个丐帮中人。
”
吕元膺神色这才舒缓,笑道:“这却好办。
”原来今日牡丹花会,官军将乞丐尽抓了起来,反正牡丹花会已过,本来就要放人的。
吕元膺便传将令,由一名将军与韦玄中、唐宁前去放人,从中挑选高手,另一面集结人马,准备夜袭。
他也不懂江湖规矩,以韦唐二人的资历声望如何“挑选”丐帮高手?总之官大位尊,差遣人惯了。
韦唐二人与那将军乘快马奔回洛阳,到了狱中,只见满屋皆关着乞丐,在那里大吃大喝,心道这还不错。
原来年年花会抓花子,不管吃管喝,那些乞丐哪肯乖乖进来?还不是躲起来到花会捣乱。
所以每年牡丹花会,便成了花子过节,大家都是自愿进来的,只有外地流落来的花子不懂规矩,派十几个官兵上街就够了。
韦唐二人便留心看那些乞丐身上有无布袋,当下寻出一名二袋弟子,询问舵主所在。
寻到第六间,里面一个老叫花子懒洋洋的打个呵欠道:“是谁在找我的徒子徒孙啊?”听声音竟是老叫花子嬴不亏。
唐宁大喜,忙道:“嬴前辈,晚辈唐宁有礼了。
”
老叫花子呵呵笑道:“是小举人呐,没事跑到这臭哄哄的地方找老叫花子做什么?是不是想找老叫花子下棋啊?”
唐宁笑道:“不是下棋。
”取出孙山人的信件,又将准备上山围捕叛军之事相告。
哪知老叫花子一听,倒头要睡,说道:“不管,不管,他们抢劫由他们去,总是抢富人老爷,不会抢花子。
”那些乞丐哄笑不已。
那将军便要发作,韦玄中轻轻将他手腕握住,微一用力,那将军便说不上话来,心想这江湖人物果然有些怪异,再不敢发怒,忙堆起笑脸来。
唐宁知道老叫花子嘴上虽这么说,心肠却是极热,笑道:“上次嬴前辈不也帮忙了么?”
老叫花子嘟囔道:“莫提上次,事成之后那些当官的只知朝上领赏,老叫花子赏钱没得着一文,酒也没的一口。
真是叫我在徒子徒孙面前丢脸。
”
唐宁笑道:“那几十斤牛肉不就是赏钱么?”
老叫花子笑着坐起身来,又倒下道:“这回没牛肉了,不去。
”
唐宁笑道:“没有牛肉,倒有鹿肉。
”
老叫花子眼睛一亮,又道:“鹿肉也没什么稀罕,不去,不去。
小举人,你差点连小命都搭上,还管它做甚,要报仇吗?再回去和老道士学几年,我这个师父没用的哦。
”
那将军见唐宁再三邀请一个只知撒泼放赖的老叫花子,不知何故,也不敢多嘴。
唐宁心里明白,老叫花子这是在要挟他下棋呐,笑道:“好吧,事情了后晚辈陪老前辈下一整天的棋。
”老叫花子头也不回道:“三天。
”唐宁笑道:“三天就三天。
”
老叫花子一跃而起,说是跃起,其实腿不弯,脚不抬,只将手在地上一撑,原来斜躺的身子便直直的竖将起来。
丐帮弟子哄然叫好,此招乃是老叫花子生平最得意的招数。
老叫花子一挥手道:“成大,魏执法带着你的弟子,汪狗子,你们跟我走。
许长老暂时代管洛阳分舵。
”此刻俨然一帮帮主气概,浑无半点嬉笑散漫之色,帮众皆凛然听命。
那些不是丐帮弟子的乞丐,见丐帮好副气象,个个打定主意要加入丐帮了。
那成大是洛阳分舵的舵主,汪狗子虽只是五袋弟子,却是年轻一辈可造之材,加上执法长老及其八位弟子,人虽不多,却是十分精干。
唐宁将马让与老叫花子,老叫花子却不肯乘,唐宁和韦玄中只好下马陪他走路。
那将军见丐帮十几人排列有序,脚下行走极快,脚步却丝毫不乱,竟是训练有素,胜过官军,不由得心中暗自佩服,从此对叫花子刮目相看。
唐宁问老叫花子为何恰在洛阳,老叫花子笑道:“花会,花会,花子大会,有吃有喝,老叫花子当然要来赶热闹了。
”
一行人到达伊阙,官军已集结待发。
吕元膺见居然请动了丐帮帮主,不由得信心大增,当下由那几名山棚做向导,衔枚疾进,一更时分已悄悄将叛军在山中的棚帐四面包围,布置下绳网、长枪、挠钩,静坐待命。
三更时分,前哨摸近棚帐。
一通鼓响,官军齐声呐喊,杀入棚帐,放火烧棚,但见火光冲天,杀声彻云,叛军不及穿衣,便被斩杀,逃窜者落入绳网中束手就擒。
偶尔有几名叛军会些武功,三人一组,分攻上中下三路,官兵以多打少,很快便就地解决。
火光中,八九名和尚从棚中窜出,这些人果然武功高强,临危不乱,在一名白胡子老僧的指挥下,打倒数名官兵,向东突围。
老叫花子等人原先见官兵剿杀叛军,如瓮中捉鳖,并未出手,此时见那些官兵不是和尚对手,便迎上前去,捉对厮杀。
唐宁认出圆通,大喝一声,仗剑砍去,圆通借火光也认出此人便是在献陵被自己击伤的少年,当时未来得及再补他一掌,居然未死,今日真是冤家路窄,他知道唐宁功夫较自己相差甚远,也不以为意。
韦玄中担心唐宁,持剑夹攻,另一名华山弟子也来助阵。
待得唐宁一出手,与那日献陵时相比,对剑法的熟练与领悟不知上了几层台阶。
那圆通甚是吃惊,想不到这少年功夫大进,不敢小觑,冷笑道:“小子,你不是不承认是太乙门弟子么?如何又使这白云剑法?”
唐宁认真道:“使白云剑法又未必便是太乙门弟子。
”圆通也没心情与他磨牙,以一敌三,还可应付得来,但抬眼望去,叛军已经被官军捕杀大半,败局已定,心中便存着逃逸的念头,暗中寻找机会。
那指挥叛军的白胡子老僧名唤圆净,已有八十多岁,身手依然矫健,一面格杀官军,一面呼喝众人进退,飞箭到了他跟前,吃他袖风一扫,便偏到一旁,伤他不得。
老叫花子叫一声妙也,上前与那圆净接战。
这边魏执法抵住圆空,成大迎住圆明,那小一辈的方知、方觉、方悟、方生等被华山派和丐帮弟子围住。
吕元膺已指挥官军将叛军尽数捕获,四面团团围定,呐喊助威。
那些和尚虽知败局已定,仍奋力抵挡,一招一式竟大似少林武功。
老叫花子与圆净乃是双方首领,一面接战,另一面也留心场中变化。
那圆净使的是少林金刚掌,掌掌势大力沉,若被他击中,必然筋断骨裂,只是如此斗法,必然大耗内力。
老叫花子却不与他斗力,身如飞燕,四面翻飞,只是将圆净缠住不放,由他耗费内力。
那边圆空使一柄禅杖,以伏魔杖法与丐帮执法长老的六丁开山鞭法斗个旗鼓相当,二人都是硬碰硬的打法,兵刃相交,火花迸溅,怒目圆睁,呼喝如雷。
圆明虽使双手迎战成大的一对钢刀,却略占上风,只是叛军已全军覆没,圆明身处重围,自然气怯一些,此消彼长,一时也分不出胜负。
圆通迎战唐宁等三人,显然未尽全力,只有方字辈的五名和尚被华山丐帮十二名弟子合围,虽结成五行阵奋力抵挡,被攻破只在早晚之间。
吕元膺自然看不出武功高下,只见一众人翻来滚去,个个勇武,心道今日真是侥幸,若非一众江湖义士相助,只怕会遭大败,那老僧一步杀一人,连杀了我十数名官兵,实在可怖。
那带领韦唐二人去放乞丐的将军名唤王茂元,去年八月初围攻东都平卢进奏院时便是他奋勇登上墙头,杀死一名叛军,打开缺口,才迫使叛军突围,平素自认为勇不可当,今日一见,才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莫说那几位老僧和丐帮长老,便是这小一辈的弟子,自己便远远不是对手。
不单他这么想,那些军中大将勇士何尝不是如此,众人久经沙场,九死一生,但见今日这一仗,若自己上去,无疑是以卵击石,定当九死无生了。
当下官军退开几十步,张弓搭箭,将一众人围得密不透风。
再斗下去,汪狗子忽使怪招,一口浓痰喷向方知。
方知正奋力抵挡两名丐帮执法弟子的轮番进攻,哪里有余力来躲一口痰,心道脏便脏些,还是命要紧。
谁知那一口痰歪打正着,啪的一声,左眼上早着,登时看出去一片模糊,正想着是不是用袖去擦,微一分神,左腿上便着了一刀,跟着又挨一脚,忙就势着地滚开,躲开了搂头一刀。
五行阵顿时被冲散,十二名华山丐帮弟子将五名和尚分开来,两三人合攻一个。
那五名方字辈和尚本来一对一的功夫便与华山丐帮弟子差不多,全仗五行阵支撑,如今五行阵被冲散,便抵挡不住,不一会便接连中刀着剑,血染僧袍,仍奋力支撑,不多时方觉腿上再吃袁聪一剑,再也支撑不住,被一剑制住,官军忙拿挠钩拖去缚了。
围攻方觉的袁聪三人腾出手来,再去围攻那四人,方知已然肩腿受伤,抵敌不住,一见又有人上来助阵,心中大是慌乱,那汪狗子可不客气,趁他分神,一刀便将那颗光头斩下,此时“方知”,已经来不及了。
圆净见大势已去,长叹一声,便要束手待缚。
猛听官军身后阵阵惊呼,一名老者冲进官军之中,左手提着一人,右手随抓随扔,无人可挡,又是那老疯头。
登时官军一阵大乱,吕元膺呼喝约束不住,几名将军忙团团将吕元膺保护起来。
老疯头一冲进来,袁聪登时惊呼一声,面无人色,连手中有剑都忘了。
方生看出便宜,一刀砍来,袁聪茫然不觉,幸好一旁的丐帮执法弟子一剑格开,那两名华山派弟子大怒,一人一剑,从两肋将方生刺了个对穿。
老疯头冲进场内,袁聪忙藏身在那两名华山派弟子身后。
老疯头不曾看见袁聪,眼光却望见了唐宁,吼道:“华山小贼。
”将左手那人抛下,和身扑来。
唐宁与韦玄中等三人合战圆通本自吃力,哪想老疯头此刻出现,疯病又发,竟冲向自己。
老叫花子正与圆净接战,腾不出手。
其他人功夫高的魏执法正与圆空酣斗,成大得汪狗子相助,刚刚扯成平手。
余下一众弟子功夫与老疯头相差甚远,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老疯头已抓向唐宁。
唐宁不得不回剑自保,这一下形势顿时逆转。
在老疯头这等高手面前,象华山丐帮弟子这样的功夫人再多也毫无用处。
两名华山弟子忙上前相助韦玄中,抵住圆通,可唐宁形势危急,竟无人可助。
两名执法弟子冲上前去,却连老疯头衣角都够不着,眼见唐宁被老疯头掌风围住,顷刻便要遭毒手。
袁聪呆立在场中,原先她躲在两名华山弟子身后,此刻那二人去相助韦玄中去了,她便无处藏身,兼之被吓得头脑一片空白,再也挪不动一步。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