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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灵飞经(全)> 第二十一章 危机四伏

第二十一章 危机四伏(2/3)

之扬,眸子里浮起一抹雾气。

    莲航性子最急,冲了上去,忽地劲风袭来,逼得她后退两步,抬头怒道:“赵见淮,你胜也胜了,还要怎样?” 赵见淮笑道:“既然老夫胜了,这个人就要归我处置。

    ”反手一招,“濮阳老弟,将这小子捆起来。

    ”濮阳钊应声向前,正要动手,忽听一声长笑,乐之扬弹身跳起,一张脸笑笑嘻嘻,几乎撞上了濮阳钊的鼻子。

     濮阳钊吓了一跳,瞪着少年,如见活鬼,赵见淮也变了脸色,冲口道:“你、你没事?” “你说呢?”乐之扬摊开双手,面露讥笑。

    赵见淮满心惊疑,盯着他上下打量,暗想方才一掌,就算击中大树的树干,也会留下痕迹,此人安然无恙,根本全无道理。

     他冥思苦想,不得要领,却不知乐之扬逆练神通,真气与众不同,常人中掌以后,血气反冲,伤及五脏。

    乐之扬真气逆行,血气反冲,逆逆为正,反而变成了顺势。

    他中掌之初,颇为难受,一旦变逆为顺,却又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畅快,大大减轻了中掌的痛苦。

     因此缘故,乐之扬恨不得多挨几掌才好,眼看赵见淮发呆,笑道:“赵堂主,还等什么,早打早完,大伙儿也好回家吃饭。

    ” 赵见淮听他中气充足,越发惊疑,他老奸巨猾,心里迷惑,脸上却不动声色,想了想,迈开大步,绕着乐之扬转起圈子。

     他一步一顿,乐之扬却觉背脊发冷,心中暗骂老头儿奸猾。

    原来,赵见淮如此转圈,可从任何方向出掌,乐之扬揣摩不透,自也无法聚集真气,抵挡他的掌力。

     赵见淮越转越快,乐之扬莫知所出,索性闭上双眼,听风辨位。

    说也奇怪,风声过耳,他的心里有如一面镜子,历历映照出赵见淮的行踪。

     转到第七圈,赵见淮脚下一顿,双掌齐出,砰地打中乐之扬的后背。

    后背命门所系,纵有逆气护体,仍是痛彻心肺。

    乐之扬喉头一甜,人已腾空而起,眨眼之间,到了濮阳钊头顶。

     “呔!”濮阳钊趁乱出拳,击向乐之扬的左胁。

    拳头着肉,他还来不及高兴,忽觉一股大力反激而回,濮阳钊一声惨叫,向后飞出,撞倒了一个盐帮弟子,落地之时,哇地吐出一口血水。

     他又痛又怒,抬眼望去,乐之扬稳稳站定,面皮涨红、双目紧闭,在他身后不远,赵见淮双手发抖,面色涨紫,望着少年不胜紧张。

     乐之扬一动不动,数十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忽然间,乐之扬张开双眼,转身笑道:“赵堂主,还有一掌,你打不打?” 赵见淮心往下沉,方才一掌,他的“伏虎功”运到十足,开碑裂石,不在话下,谁知乐之扬不但无恙,体内生出一股反击之力,震得他五内翻腾,受了不轻的内伤。

     他沉默时许,涩声说道:“赵某两掌无功,本该知难而退,事关钱长老的安危,我也只好硬撑到底了。

    ” “好说。

    ”乐之扬笑着招手,“你来。

    ”他连挨两掌,对手掌力越强,气血顺行的时间也越长,中掌固然难受,顺行却是大有乐趣,苦乐兼于一身,好比冰炭同炉,其中的滋味难以言喻。

     赵见淮一咬牙,纵身向前,右掌作势劈向乐之扬的胸膛。

    乐之扬一挺身,气贯胸腹,冷不防赵见淮变掌为指,嗤嗤嗤连出三指,点中了他的“膻中”、“神阙”、“气海”三处大穴。

     这三处穴道乃是精气所聚,一经点中,轻则内力全失,重则当场暴毙。

    乐之扬但觉中指处剧痛钻心,不由后退数步,身子摇晃不定。

     赵见淮一击得手,纵身跳开,拍手大笑:“倒也,倒也……”话才出口,忽又张口结舌,只见乐之扬摇晃数下,忽又稳稳站住,扬声笑道:“赵堂主,你这是干什么?给老爷挠痒么?” 赵见淮面如死灰,蓦地掉头就走。

    其他人也是垂头丧气,鱼贯跟出。

    一眨眼的工夫,来人鸟兽散尽,水厅中又空旷起来。

     三个女子如在梦里,莲航转眼看去,乐之扬双手按腰,兀自站立不动。

    她惊喜欲狂,忍不住跳上前去,拍他肩膀,大声叫道:“好哇,你这么大的本事,怎么也不早说……” 乐之扬随她拍打,身子摇来晃来,莲航话没说完,乐之扬左膝一软,忽地跪倒在地,喉间咯咯咯响了几声,“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三女均是骇然,岚耘慌忙扶起乐之扬,瞪着莲航怒道:“你要害死他么?” “谁害他了?”莲航不胜委屈,“我、我……”说到这儿,眼泪忽地流了下来。

    岚耘还要斥责,乐之扬缓过气来,摆手说:“不关她的事……”话没说完,体内逆气乱窜,一口鲜血夺口而出,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两个小婢又惊又急,齐声叫道:“乐公子……”水怜影一言不发,放下白猫,上前把脉。

    这一瞧,但觉乐之扬体内气机旺盛,势如洪涛,只是逆流汹涌、不依常道。

    水怜影想尽生平所学,也想不出这古怪脉象从何而来,按照内经医理,拥有如此脉象,此人早该殒命,但时下乐之扬虽然受伤,但却元气洪劲,并无衰亡之兆。

     水怜影想一想,取出一枚金针,扎入乐之扬的“关元穴”。

    金针刚一入体,便遇莫大阻碍,忽觉指尖一热,金针簌地弹回,其后带出一股血水,溅落衣袖上面,艳如三春桃花。

     水怜影拈着金针,低眉不语。

    莲航不胜愧疚,轻声问道:“小姐,他、他怎么啦?”水怜影回过神来,淡淡说道:“岚耘,你去我房间,将床头的玉匣子取过来。

    ” 不多时,岚耘取来一只羊脂玉匣。

    水怜影打开匣子,拿出一个水晶小瓶,瓶中盛着血红液体。

    岚耘看见小瓶,冲口而出:“凤泣血露!” 水怜影扶起乐之扬,将他抱在怀里,一手拧开小瓶,空气中登时弥漫一股奇香。

     “不成!”莲航看出她的心思,急得连连跺脚,“小姐,这血露是城主给你的灵药,不能随便送人吃的。

    ” “既然是药,就是给人吃的。

    ”水怜影撬开乐之扬的牙关,将一瓶血露全都倒了进去。

     乐之扬昏昏沉沉,神志却未泯灭,灵液所过,清凉一片,到了小腹深处,悠悠一转,忽又化为一团热气,循着气脉流走,四通八达,所过淤塞顿开,阳亢逆气也慢慢地平复下来。

    气机一平,乐之扬神志回转,但觉馨香萦绕,张眼望去,一张俏脸跃入眼帘,眸子凝如秋水,透出一丝关切。

     水怜影见他苏醒,猛地想起他还在怀里,慌忙放开少年,红着脸站了起来。

    乐之扬但觉异香满口,忍不住问道:“我吃了什么?” “凤泣血露!”莲航没好气说道,“这是城主采集千山灵药,运转周流八劲,日夜淬炼而成。

    花了十年之功,也不过炼成三瓶,哼,你倒好,一个人就吃了一瓶,你知不知道,这血露是小姐……” “莲航!”水怜影锐声喝道,“还不扶乐公子起来。

    ” “小姐。

    ”莲航撅起小嘴,还要再说,忽见水怜影脸色变冷,只好咽下话语。

     乐之扬何等机灵,一听便知根底,当下拱手说道:“水姑娘,承蒙馈赠灵药,实在感激不尽。

    ” 水怜影默不作声,伸手把他脉门,忽地皱眉说道:“奇怪,你的血气怎么还是如此混乱?” 乐之扬凝神内视,中掌之处隐隐作痛,回想方才的所为,颇有几分凶险。

    他硬接“伏虎功”,逆气化解了若干掌力,加上气血逆行、穴位不定,赵见淮连环三指也是无功。

    饶是如此,血肉之躯连受重击、大大受损,内伤牵动逆气,几乎惨遭大劫。

     意想及此,乐之扬问道:“水姑娘,你有什么打算?”水怜影叹道:“这儿是待不了啦,为今之计,只好去找家师。

    ” “秋前辈在哪儿?”乐之扬想起来意,忍不住发问。

     水怜影目光闪动,答非所问:“乐公子,你找家师,到底所为何事?”乐之扬叹道:“我有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须找秋前辈,托她引荐梁城主。

    ” 水怜影微露讶色,莲航忍不住讥讽:“你不是西城少主么?自己的师父还要别人引荐?” 乐之扬讪讪挠头,水怜影却说:“莲航,城主之事,岂可玩笑。

    乐公子先前所说,不过权宜之计,此间说,此间了,日后也不要再提了。

    ” 莲航吐一吐舌头,笑道:“我不说就是了。

    ”水怜影又说:“家师行踪飘忽,现在何处,我也不知,但本派之间,常以暗记联络。

    只要家师留下暗记,顺藤摸瓜,就能找到。

    ” 乐之扬大喜过望,忙说:“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出发。

    ”三女面面相对,岚耘问道:“乐公子,你的伤没事了么?” “好得很。

    ”乐之扬伸手伸脚,“上山打得老虎,下海踢得王八,姑娘要是不信,我背着你到紫禁城走一遭?” 岚耘脸皮子薄,闻言红透耳根,莲航却说:“大言不惭,你去紫禁城干什么?”乐之扬笑道:“种莲花啊。

    ”莲航怪道:“干吗在紫禁城种莲花?” “紫禁城里风水好啊!”乐之扬一本正经地说,“开花的时候,莲心里长出个小女娃娃,因莲而生,故叫莲航,牙尖嘴利的不是好人。

    ” “你才不是好人!”莲航挥拳要打,拳到半途,忽又想起乐之扬的伤势,一时高举粉拳,拿不定主意是否落下。

    乐之扬见状,哈哈大笑。

    莲航恨得牙痒,正想大声呵斥,忽听水怜影说道:“莲航,大敌当前,不要胡闹。

    ”抱起猫儿径自出门,其他三人慌忙跟上。

     水厅之外,盐帮的船只三三两两,看见四人,纷纷聚拢。

    莲航忍不住骂道:“这些讨厌鬼,真真阴魂不散。

    ” 岚耘也发愁说:“这下糟了,水路走不了啦。

    ”水怜影想了想,说道:“水路不通,就走陆路,马厩里不是有马么?” 四人前往马厩,路上经过花圃,水怜影忽地停下,找到一株半人来高的灌木。

    叶子细小如星,茎干上长满了密密层层的尖刺,枝条向下垂挂,长满了金黄色的果子,大小有如金橘,甚是光亮悦目。

     水怜影用手帕裹住右手,深入刺丛,摘下几个果子。

    岚耘忍不住问道:“小姐,你采‘姻缘果’干吗?”水怜影走出花圃,笑道:“此间如果被毁,也好留些种子。

    ”岚耘闻言,神色微微一黯。

    乐之扬小声问莲航:“这是什么果子?” “这是金玉果。

    ”莲航低声说道,“除了这儿和西城,天下再无第三个地方生长。

    你别看果皮金黄,里面的种子却是莹白如玉,古诗里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金玉果金皮玉瓤,正合诗中意境,故而也叫‘姻缘果’。

    ” 说话间,走近马厩,众人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岚耘叫声“不好”,赶到马厩,但见马匹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均是头开脑裂、一击毙命。

     众人无不心惊,岚耘素日养马,见状流下泪来。

    水怜影叹一口气,抚摸她的秀发,柔声说:“别难过了,马儿走得快,也没受多少痛苦。

    ” 莲航愤然道:“这些盐贩子真可恶,连马儿也不放过。

    ”乐之扬叹道:“他们封堵水路、杀死马匹,无非画地为牢,要将我们困在这里。

    ” “没那么容易。

    ”水怜影目透怒意:“没有马匹,那就步行。

    ”众人精神一振,乐之扬拍手笑道:“正该如此。

    ” 步行出门,走了百步,忽见前方林子中有人探头探脑,看见四人,忙又缩回头去。

     乐之扬心生警觉,一扬手,飞雪扑啦啦窜上天去,到了林子上方,不住盘旋绕圈儿,乐之扬辨识鹰语,说道:“不好,前边林子里有……” 话没说完,林中“咻”地飞出一支羽箭,飞雪略略一闪,让过羽箭,忽地收起翅膀,闪电般冲进林子。

     忽然间,林中响起一声长长的惨叫,白影连连闪动,飞雪冲天而起,身后跟着数支羽箭。

     白隼十分了得,俨然浑身是眼,竟在乱箭暗器中任意穿梭,一口气飞到百尺高处,羽箭、暗器纷纷下落,它却悠悠闲闲地绕了一个大圈,稳稳落在乐之扬的手背,众人定眼一看,飞雪右爪之间,攥着一只血淋淋的人耳。

     “好鸟儿。

    ”莲航欢喜道,“岚耘姐,它可为你的马儿报了仇啦。

    ”这时林中鼓噪起来,冲出一百多人,均是提刀弄枪。

    有人高叫:“直娘贼,鸟畜生抓掉了郑老弟的耳朵,快,拿住这些狗男女,一个也别放过。

    ”一边叫,一边追赶过来。

     四人转身就走,刚到水榭前方,赵见淮又带人冲了出来。

    乐之扬左右看看,大声说:“跟我来。

    ”说着奔向湖岸,这时几个盐帮弟子奔近,岚耘抓起铁莲子反手掷出。

    那几人惨哼摔倒,后方追兵大怒,张弓布弩,正要发箭,赵见淮一步赶到,挥掌打落弓弩,骂道:“射你娘么?射死了他们,谁去换钱长老?” 趁着对方投鼠忌器,四人沿着湖岸飞奔,不久人烟繁盛,到了湖畔长街。

    乐之扬回头望去,盐帮弟子纷纷停步,犹豫不前。

    莲航怪道:“他们怎么不追了?”乐之扬笑道:“这儿可是京城,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不敢胡来。

    ”莲航大喜,回头扮个鬼脸,气得对方暴跳如雷。

     湖边游人甚多,走了一百余步,莲航回头又瞧,忽道:“奇怪,盐贩子不见了。

    ” 乐之扬应声回头,果然不见了敌人,心中不由大为纳闷:盐帮宗旨“人犯我一尺,我犯人一丈”。

    知难而退,不似他们的作为。

     正想着,心头一动,忽生警觉。

    长街上人烟稠密,声响纷纭,但他“灵感”在身,洪声异响均能知觉,一应脚步杂沓、衣袂拂动,均是一丝不落,传入他的耳朵。

     乐之扬侧耳聆听,忽地拉扯岚耘,低声说:“小心那个磨刀的……”岚耘顺着他手指看去,一个磨刀匠挑着担子迎面走来,年过四旬,土里土气,担子左边挑着竹筐,右边捆着一方磨刀的砂石。

     岚耘不解其意,待要询问,莲航抢先说:“不就是磨刀的么?有什么好担心的?”乐之扬道:“他的步子不对。

    ”岚耘问道:“怎么不对?” “节奏不对。

    ”乐之扬顿了顿,“常人走路,大多随意,这人每走一步,都是深思熟虑。

    ” 莲航“嗤”的一笑,说道:“又胡说了,从脚步声也能听出心事么?那你听一听我的,看我心里想些什么……”正说着,磨刀匠穿过人群,走到近前,忽然身子一偏,扁担打横,俨然站立不稳,直直撞向莲航的肩头。

     这一下来势突兀,又在稠人广众之间,莲航猝不及防,竟而忘了躲闪。

    乐之扬眼疾手快,扣住她的手臂,大力一拽,横拖半尺,扁担擦过肩头,火辣辣一阵疼痛。

    莲航不及细想,扁担左边的竹筐凌空一甩,流星赶月一般撞向岚耘。

     岚耘向后一跳,躲开竹筐撞击,抓起花锄啄向磨刀匠。

    磨刀匠右手一翻,多了一把菜刀,当啷挡住铁锄。

    这时莲航赶来,挥掌拍向他的左胁。

    磨刀匠左手一挥,又多了一把剪刀,一开一合,铰向少女白生生的手掌。

     莲航急急缩手,飞脚便踢。

    磨刀匠不慌不忙,磨刀石向前一甩,莲航踢中石块,脚趾传来一阵剧痛。

     二女左右夹击,磨刀匠左刀右剪,应付自如,肩上的担子忽而在左,忽而在右,左右盘旋,上下翻飞,势如两面盾牌,在拦住对手。

    二女使尽解数,也难以占到上风。

     乐之扬一边掠阵,但见磨刀匠招式繁杂,节奏却很清楚,当下拔出玉笛,正想上前,忽听轱辘声响,冲出一个男子,上身赤裸,手推双轮小车,头也不抬,直愣愣撞了过来。

     乐之扬心中暗骂,拉着水怜影退到一边,不料推车人大喝一声,双手举起小车,向着二人横扫过来。

    岚耘回眼看见,丢下磨刀匠,攻向推车人身后。

    那人哈哈一笑,抡起车子迎上锄头,砰的一声,小车破碎,木屑横飞,一根木刺扎入岚耘的手臂,血如泉涌,顿时染红衣袖。

     岚耘咬牙忍痛,挥锄猛攻。

    推车人抓起两只车轮,舞得呼呼生风,锄头撞上车轮,发出叮当之声,原来,两只车轮竟是铁铸。

     铁轮劈头盖脑,岚耘招架不住,正惊慌,光亮一闪,真刚剑从旁挑来,叮的一声,竟削断了铁轮的车辐。

     推车人忌惮剑锋,闪身后退。

    乐之扬趁势而进,左手玉笛一挥,拨中一只铁轮。

    推车人虎口发热,车轮向右甩出,撞向磨刀匠的扁担。

    磨刀匠吃了一惊,甩起担子,想要挡住铁轮,冷不防剑光闪过,挑担的绳子断成两截,磨刀石嗖地飞出,直奔推车人的胸膛。

     推车人破口大骂,举起铁轮,砸碎石块。

    磨刀匠丢了石头,担子失去平衡,只好丢下扁担,瞪着乐之扬一脸怒气。

     乐之扬面朝二人,大声叫道:“莲航、岚耘,你们带小姐先走……”水怜影一怔,不及多说,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扶着她向前飞奔。

    才跑数步,身后呼喝声起,水怜影回头望去,刀光轮影,将乐之扬笼罩在内。

     忽听岚耘发出一声惨哼,水怜影转眼看去,岚耘肩头染血,对面多了一个卖宫扇的妇人。

    妇人年约四旬,眉眼生春,双手挥舞宫扇,势如野云飘飞。

    莲航纵身欲上,妇人咯咯一笑,双手一扬,两把宫扇脱手飞出,飘云闪电,快不可言。

     莲航只恐有诈,拧身躲开。

    宫扇势如飞鸟,滴溜溜转了一圈,又回到妇人手里,齐齐向前一挥,掀起一股香风。

     岚耘正当风头,嗅到香气,忽觉头昏,她心中咯噔一下,叫声“有毒”,人已瘫软下去。

     莲航看得发呆,忽觉身后狂风大作,她不及回头,反手一掌扫出,手掌所及,碰到了一个软绵绵、滑腻腻的东西,转眼一瞧,竟是一条花斑大蟒,蛇口怒张,冲着她咝咝吐芯。

     莲航武功再高,也是女子,乍见蛇虫,魂飞魄散,一时脑中空空,什么武功也想不起来。

     弄蛇的是个老者,打一声唿哨,大蟒疾如狂风,将莲航缠绕几圈。

    少女神魂归窍,用力挣扎,可是无济于事,老者一指点中了她的“五枢穴”,莲航摔倒在地,尖声大叫:“小姐,快逃……” 水怜影怀抱白猫,如痴如怔,弄蛇人呷呷怪笑,反手入袖,又抓出一条殷红如血的赤链蛇,蛇头向前一送,凑到女子眼前。

     水怜影仍是不动,瞪大双目,凝注蛇眼。

    说也奇怪,赤链蛇对上她的目光,忽地凶焰大减,收牙吐舌,意似困惑。

     弄蛇老者莫名所以,心中焦躁起来,发出咝咝啸声,激起毒蛇凶性。

    毒蛇应声昂头,方要出击,忽地血光迸闪,蛇头掉在地上,真刚剑斩断毒蛇,顺势而下,削去了老者一根手指。

     老者凄声惨叫,退入人群。

    水怜影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去,乐之扬脸色苍白,大口喘气,水怜影心头一沉,忍不住问道:“你受伤了?” 乐之扬微微摇头,转眼望去,一个男子抓着莲航正向后退。

    他纵身上前,举剑便刺,不意微风吹来,异香扑鼻,乐之扬脑子一空,手脚发软,当即反手挥剑,嗤的一声,剖开一把宫扇,扇后的妇人不意迷香无功,神气不胜愕然,乐之扬左脚突起,正中她的小腹,妇人坐倒在地,脸上一片血红。

     乐之扬头昏脑涨,扫眼望去,四周人影憧憧,莲航早已不知去向。

    他心往下沉,忽又想起水怜影,回头看去,一个屠夫越众而出,右手握着尖刀,左手抓向水怜影的衣襟。

     乐之扬救援不及,正觉焦急,忽听一声猫叫,水怜影的怀里蹿起一团白影,闪电般扑在屠夫脸上。

    那人惨叫一声,左手缩回,拼命抓向脸上的白猫。

     惨叫声中,白猫忽地跳开,屠夫满脸爪痕、深可见骨,一只眼珠脱出眼眶,血淋淋挂在脸上。

    他不胜其苦,丢了尖刀,倒在地上痛苦翻滚。

     北落师门一击得手,回到主人肩上,身如弯弓,颈毛如箭,蓝汪汪的眼珠迸射凶光。

     乐之扬望着白猫,不胜惊喜,这时人影晃动,推车人和磨刀匠双双赶来,扑向女子。

    乐之扬大喝一声,使一招“天元式”,平平一剑,刺向磨刀匠的腰腹。

     磨刀匠识得厉害,正要向后跳开,不意狂风压顶,飞雪扑了下来。

    磨刀匠慌忙举刀护头,这么顾此失彼,真刚剑乘虚而入,刺中了他的小腹,剑尖顺势而下,又在大腿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磨刀匠失声惨叫,推车人听的心慌,仓皇后退,不意轮子一沉,多了个白花花的东西,定眼看去,正是北落师门。

    推车人见过屠夫惨状,慌忙摇晃车轮,想要甩掉白猫,这一来章法大乱,玉笛长驱直入,点中他的心口,推车人“咕咚”一声,也摔倒在地。

     紧要关头,一隼一猫成了助力。

    乐之扬正想夸赞两句,忽然乌光一闪,飞来一只秤砣。

    乐之扬挥剑挑开,忽间一个掌柜模样的男子拎着秤杆冲了上来。

    秤杆熟铜打造,挑刺间暗合枪法,秤盘上下翻飞,使的却是流星锤的招式。

     乐之扬使一招“天冲式”削断秤杆,又使一招“飞影神剑”里的“浮光掠影”,玉笛架开秤盘,长剑乘虚而入。

    掌柜惨哼一声,倒退数步,站定之时,绸衫裂成两半,肌肤上多了一道血痕。

     这一剑再进数分,势必开膛破肚,掌柜心有余悸,双腿一阵发软。

    这时狂风大作,一个妇人举着纺锤扑来,乐之扬闪身让过,尚未还击,忽听刷的一声,飞雪纵身扑下,利爪所过,女子右手迸血,纺锤掉在地上。

     掌柜如梦方醒,扯着妇人退入人群。

    乐之扬也收起笛子,挽着水怜影大步向前。

    可是无论到哪儿,总是有人拦路:有厨子右手持锅,左手拿铲,能攻善守,有模有样;有老者挥舞两串草鞋,势如两条长鞭;另有采桑女子,挽竹篮,提桑枝,左刺右击,凌厉无比;更有算命先生,一手舞动长幡,右手摇动卦筒,筒里的竹签如有灵性,箭矢一般跳将出来。

     乐之扬寸步难行,但觉满街都是敌人。

    危殆之间,他的心神越发专注,灵感好比蜘蛛之丝、章鱼之足,四通八达、延伸不尽,觉出敌人节奏,立马奋力反击。

    飞雪、白猫一天一地,也是全力护主。

    三方合作无间,一路向前,眼看突出重围,乐之扬忽觉左脚一痛,低头看去,足踝上赫然蟠了一条小蛇。

     乐之扬又惊又怒,长剑一挥,斩断毒蛇,转眼看去,弄蛇老者站在不远,脸上挂着狞笑。

     蛇毒发作极快,乐之扬脚下踉跄,眼前一阵昏黑。

    敌人一拥而上,弄蛇老者忽地大声叫道:“且慢!”众人应声看来,老者笑道:“困兽犹斗,大家先别动手,等他蛇毒发作。

    ”众人心觉有理,停下脚步,将二人团团围住。

     乐之扬心中冰冷,回头望去,水怜影俏脸惨白,越发柔弱堪怜。

    乐之扬不由叹一口气,伸出手来,握住女子之手,但觉纤巧柔软、凉腻如玉,水怜影似要缩手,但终究叹一口气,纤指收拢,也将乐之扬的手紧紧握住。

     忽然间,远处传来一缕胡琴声,凄凄切切,哀怨断肠。

    众人一听,都觉鼻酸眼热,平生悲惨之事纷纷涌上心头,不知不觉,流下泪来。

     泪闸一开,悲苦更甚,但随琴声低回,有人渐渐哭出声来。

    哭声有如瘟疫,风一般四处蔓延,不过一盏茶的工夫,玄武湖边哭成一片。

    哭相各式各样:有的抽抽噎噎,有的向天哀号,有人捂脸悲泣,更有甚者,趴在地上,哭得直不起身来。

     这支曲子正是《终成灰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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