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3/3)
的,是的,是的,被一位正义的天使毁灭,因为我一生中做过的各种邪恶。
世界上所有人都做过的邪恶。
难以忍受,恐怖万分。
我感到,我的眼睛从头颅里鼓突出来。
钳子痛不欲生地钳着我。
我的头歪向一侧。
让我死吧,上帝,让我死吧,我想。
对这一切来说死亡是一种解脱。
死亡,上帝,求你了,死亡。
我没死。
害怕一下子退走了,毁灭感消失,钳子松开了。
我可以呼吸了,先是少量,逐渐增多,最终深呼吸,深深地呼吸。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我颤抖着坐到床沿上,发作结束了。
我早就知道,它会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过去。
我只需要少吸烟,该死的香烟。
我胸口里的痛楚渐渐减弱,接着是胳膊里和手里的,随后是左脚里的。
我坐在床上,心想,很多跟我有相同职业的人都有这种症状。
人们大概称这为管理病吧。
在我来说不仅仅因为香烟,还有我繁重的工作。
还有家里的折磨。
休假也无济于事,没有大夫能帮得了。
一切都是纯植物性的,这点我坚信不疑。
我得改变一切,全盘改变。
可怎么改?我常这么打算,可是我没改过一点点。
因为我内心深处漠不关心,一点也不关心。
多年来,无论什么事、什么人都无法再让我开心,我不会让任何人开心,肯定不会。
我床边的电话响起来。
“我是夜班门卫,卢卡斯先生。
您怎么样了?”
“很好,”我说,现在我又能呼吸,自由讲话了,“好极了。
”
“真的?当真?”
“当真,”我说,“我对您讲过,齐默拉先生,一切都好了。
”
“这让我很高兴,先生。
我放心了。
我祝您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
“谢谢。
”我说完就挂断了。
两分钟后我睡着了,没有梦,沉沉的。
灯开着,我和衣而眠。
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直到次日上午十点我才醒过来。
窗帘拉上了,我看到电灯和我的皱巴巴的西服,撕破的衬衫,那盘硝酸甘油。
这真他妈的是一种好药,总管用。
我拿起电话听筒,要通楼层服务员,订了早饭只是两大壶茶。
挂断之后,我很快点燃了这一天的第一支香烟。
二
4
“罗伯特!”
我惊醒。
有片刻工夫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我的思想神游得那么远。
噢,是的,当然。
杜塞尔多夫。
卡琳。
我妻子现在绕过桌子来,挤到我的膝上。
描述我在香港的经历花了这么长时间,我对它的回忆却一定是匆匆忙忙,也许在一两秒钟之内就回忆了一切。
卡琳无论如何什么也没觉察。
她双手抱住我的头,吻我的脸,抚摩我的头发,抽泣起来。
“对不起。
我太对不起了。
为我说过的一切。
你是个好人,你爱我,这我知道,尽管有那一切,是的,是的,你很爱我……”她的晨服现在滑得敞开了,我看到她的雪白的肌肤和那丰满的乳房。
她疯吻我,在我的胸部揉搓。
我垂臂坐在那里,我的膝盖开始微微哆嗦,因为卡琳让我感觉到非常重,虽然她只有六十一公斤。
“你有病”,她接着说,越说越快,“你肯定有病。
你无论如何得去看大夫。
你向我保证?你得保证,罗伯特,求你!”
“好。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