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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女郎(3/3)

戴过任何东西。

     安设计出了她的购物中心,加进一扇天窗和成排的室内植物,省去了罗马水渠。

    她得了一个A。

     三月的第三个星期,安和耶慈可,还有其他几个人一起去听了巴克敏斯特·富勒[10]的讲座。

    之后他们都到广场一角的酒吧喝了几杯啤酒。

    安和耶慈可离开的时候大约是十一点钟,她们结伴走了几个路口,然后耶慈可转弯,朝着她那幢镶嵌彩色玻璃的迷人老房子走去。

    安一个人继续步行,小心警惕,一直沿着亮灯的街道走。

    她把皮包夹在手肘下面,在手里准备好收拢的雨伞。

    这一晚破天荒的没有下雨。

     回到住处,开始爬楼梯的时候,她忽然发觉哪里有些异样。

    是楼上,她意识到。

    绝对没错,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

    有奇怪的音乐声从相邻的房间里飘出来,长笛的高音在阵阵鼓点中升起,嘭嘭的闷响,嘈杂的对语。

    住在隔壁的男人在开派对,看样子是的。

    这对他有好处,安自忖。

    他有点事情做也好。

    她定下心来,准备看一个小时的书。

     可是吵闹声越发喧腾。

    从浴室里传来了呕吐的声音。

    这下麻烦了。

    安检查一遍房门,确定已经锁好,便拿出放在烤箱旁边碗橱里面的雪莉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然后,她关了灯,背靠房门坐下,在隔壁那家殡仪馆微弱的蓝色灯光中啜饮着雪莉。

    就算戴着耳塞上床也没用,她绝对睡不着。

     旋律和鼓噪变得更加震耳欲聋。

    片刻之后,响起重重的敲门声,然后是一阵大吼大叫,从安的暖气口清晰地传出来。

    “我要报警了!你听见了吗?我要去报警!你给我把这些人从这里弄走,你自己也给我滚出去!”音乐关上了,房门打开,踢踢踏踏地走下楼梯。

    接着又是脚步声——安分不清那是在上楼还是下楼——又是一片喧嚣扰嚷。

    大门砰地开了,呵斥声一直不停,响了一路。

    安脱掉衣服,换上睡袍,依旧没有开灯,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进浴室。

    浴缸里全是呕出的秽物。

     这一次,诺兰太太甚至都没等到安下课回来。

    清早她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她就把她拦住了。

    诺兰太太拿着一瓶下水道清洁剂,眼睛下面还泛出了黑眼圈。

    不知怎么地,这倒让她看起来年轻了一些。

    她的年纪大概没比我大多少,安心想。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她已经人到中年。

     “我估计你看见里面一塌糊涂的样子了。

    ”她低声说。

     “是啊,我看到了。

    ”安回答。

     “我估计昨天晚上你全都听见了。

    ”她顿了顿。

     “出什么事了?”安问道。

    事实上,她真的很想知道。

     “他弄了几个跳舞的女人过来!三个舞女,还有另外两个男人,挤在那间小房间里!我还以为天花板要从我们头顶上掉下来了!” “我的确听见了,听起来是有点像在跳舞。

    ”安说。

     “在跳舞才怪!他们上蹿下跳,听上去好像是从床上直接蹦到了地板上。

    灰泥一块一块往下落。

    弗雷德不在家,他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是为孩子们担心。

    就像那些刺青,谁知道他们在搞什么搞得这么激动?”她窃窃的声音暗示着某种祭祀仪式上的屠杀,幼小的吉米和拖着鼻涕的唐尼被当成祭品献给某个不知名的神灵。

     “你做了什么?”安问。

     “我报警了。

    呐,那几个舞女,一听说我要报警,她们就逃走了,我告诉你。

    穿上她们的外套就下了楼,出了门,一副若无其事的派头。

    她们肯定不想被警察找麻烦。

    不过其他人没有,他们好像不知道警察是什么意思。

    ” 她又顿住了,安问道,“他们来了吗?” “谁?” “警察。

    ” “哦,你知道的,这附近的警察总是要过一会儿才能赶到,除非他们恰好在门外。

    这个我心知肚明,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非打电话报警不可了。

    谁知道在等警察来的时候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能听见他们下楼,唔,所以我就抓起扫帚把他们赶了出去。

    我把他们一路赶到了大街上。

    ” 安看得出来,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非常勇敢的事情,实际上的确如此。

    她是真的相信住在隔壁房间的男人和他的朋友是危险分子,相信他们威胁到了她的孩子。

    她以一己之力把他们赶了出去,因为恐惧,也因为反抗而厉声怒吼。

    可他,只不过就是开了场派对。

     “天哪,”她轻轻地说。

     “一点没错,”诺兰太太应声道,“今天早晨我进去,拿了他的东西,把它们放在大门口,放在那里,他来拿的时候我就不用见到他了。

    我可吓不起,我一点也睡不着,就算他们走了之后也是。

    弗雷德真的不能再开夜班车了,我受不了了。

    不过你知道吗?他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一件东西都没有。

    只有一只空的旧手提箱。

    ” “那他的民族服装呢?”安问。

     “他穿着呢,”诺兰太太回答,“他就穿成这样沿着马路跑走了,像个疯子似的。

    而且你知道在房间里我还找到了什么?在一个角落里,堆着很多空瓶子。

    烈酒。

    他肯定已经酗酒好几个月了,而且从来没有扔过酒瓶。

    另一个墙角有一把烧过的火柴。

    他可能会把房子烧掉的,把火柴那样丢到地板上。

    不过最可怕的是,你知道他一天到晚借我的吸尘器对吧?” “没错,”安回答。

     “唔,他从来不把灰尘清理掉。

    所有的脏东西全都在那,在房间的另外一个角落里。

    他肯定就是把它们倒出来,然后留在那。

    我真搞不懂。

    ”到了这会儿,诺兰太太,与其说是气愤,倒更像是疑惑。

     “嗯,”安说,“这确实是很奇怪。

    ” “怪吧?”诺兰太太说,“老实说是很奇怪。

    不过,他一直都交房租,准时交。

    从来没有晚过一天。

    他可以把灰尘装个袋子倒掉,就像其他人一样啊,为什么他要这样把它们放在墙角呢?他又不是不知道。

    他搬进来的时候,哪几天是收垃圾的日子我跟他说得一清二楚。

    ” 安开口说,要是她不抓紧时间的话,上课就要迟到了。

    在大门口,她把自己的头发塞到塑料头巾里面。

    今天下的只是蒙蒙细雨,还没大到要撑伞的地步。

    她出发上路,快步向前走着,身边有两排车龙。

     她想知道他去了哪里,穿着拖鞋和花睡衣的诺兰太太把他一路赶到了街上,朝着他大呼小叫,挥舞扫帚。

    对他而言,她这副模样的可怕程度必定不会亚于她眼中的他,而且也同样令人费解。

    为什么这个女人会突然闯进来,这个疯疯癫癫的胖女人,打断这场全无恶意的殷勤待客,还乱打乱砸,拼命咆哮?他和他的朋友们原本可以轻而易举地制伏她,可是他们连想都不会这样去想。

    他们太害怕了。

    他们这是触犯了哪一条未曾言明的禁忌?这些冷漠又疯狂的人,接下来又会做些什么呢? 无论如何,他确实有几个朋友。

    他们会照顾他的,至少目前可以。

    这算是一种安慰吧,安猜想。

    但她真正感觉到的却是一种孩子气的怅然,因为她没有看到那些舞女。

    要是她早知道有她们在,她甚至可能会冒险把房门打开。

    她知道她们其实并不是跳舞女郎,她们十有八九只是几个斯科雷广场上的妓女。

    诺兰太太那样称呼她们,是一种委婉的表达,或者,也许是出自对于阿拉伯这个词语的下意识的联想,那个模糊不明的阿拉伯国家。

    她从来没有搞清楚究竟是哪一个。

    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要是见到她们就好了。

    耶慈可会觉得这整件事情都非常好笑,尤其是她背靠房门、在一片黑暗中喝雪莉酒的样子。

    倘若她当时有勇气张望一下就更好了。

     她开始思考她的绿色空间,走这段路的时候她常常这么做。

    那个郁郁葱葱的、完美的未来空间。

    如今,她已经知道,它还没开工就已经被取消了,它永远都不会建成,已经太迟了。

    一旦她拿到了学历,她就会回去,设计各种雅致的住宅大楼与综合商场,连同许多地下商场,以及保护人们免遭风雪侵袭的拱廊。

    不过,她可以允许自己最后再看它一眼。

     此刻栅栏业已消失不见,那片绿色无休无止地向外延伸,田野、碧树还有流水,一直到她视线的尽头。

    远远地,在罗马输水渠的圆拱下面,有一群像是鹿之类的动物正在埋头吃草。

    (关于动物的知识,她还必须再行了解。

    )人群在林间欢快地漫步,手牵着手,并不只是两人结伴,而是三人、四人、五人同行。

    隔壁房间的男人也在其中,身着他的民族服装,还有那些数学家们,他们都穿上了自己的民族服装。

    溪水之滨,有个男人吹起了长笛;而环绕在他的周围,花团锦簇的长袍加上淡紫色的拖鞋,赭红色的长发掠过健康的粉嫩脸颊,荷兰式的微笑荡漾在嘴角,跳舞女郎们舞姿蹁跹。

    
[1]设德兰毛衣(ShetlandSweater),以苏格兰北部设德兰群岛(Shetland)上生长的设德兰羊毛织就,花样质朴,柔软保暖。

     [2]圣地兄弟会,原名AncientArabicOrderoftheNoblesoftheMysticShrine(A.A.O.N.M.S.),现名ShrinersInternational,简称Shriners,由共济会(Freemasonry)衍生而出,始于1870年,总部位于美国佛罗里达。

    成员参加活动时均佩戴特殊的红色圆筒形菲斯帽(Fez)。

    至今在美国、加拿大和墨西哥共开设22家慈善儿童医院(ShrinersHospitalsforChildren)。

     [3]主日学校(SundaySchool),每周日(基督教称主日)开课的学校,常常在周日教堂礼拜前后上课,教授读写以及基督教义,始于18世纪的英格兰。

     [4]《金色之窗读本》(ThroughGoldenWindows),1958年美国Grolier出版社出版的一套儿童知识性读物,共十册。

     [5]引自苏格兰诗人RobertLouisStevenson的作品《外国孩子》(ForeignChildren,1885)。

    其中提到的苏族人(Sioux)和克里人(Cree)均为北美原住民族。

     [6]斯科雷广场(ScollaySquare),位于美国马萨诸塞州波士顿市,19世纪起便为市中心繁华地带。

    20世纪60年代彻底拆除改建,现为波士顿市政府中心。

     [7]榔榆,学名Ulmusparvifolia,英语称ChineseElm。

    榆科落叶乔木,秋季开花。

     [8]马德拉斯布(Madras),轻质棉布,夏季衣料,多呈格纹图案。

     [9]林登·约翰逊(LyndonB.Johnson,LBJ,1908—1973),1963至1969年为美国第36任总统。

    任内因越战不断扩大征兵规模,于1968年取消了大学研究生院在读学生可免服兵役的法令。

     [10]巴克敏斯特·富勒(BuckminsterFuller,1985—1983),美国建筑师。

    设计网格穹顶(GeodesicDome)结构,质量轻、造价低、强度高、工期短,现广泛用于体育场和大型广场工程。

    由他设计的1967年加拿大蒙特利尔世博会美国馆,又称“富勒球”,1995年起作为加拿大环境部运营的博物馆Biosphere对外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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