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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现金,用来买一条关于克格勃的信息,不算贵。
气动管又发出响声,17号桌送来了一个信封。
络腮胡子再也没有看安德烈一眼,喝掉啤酒,结账,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走了。
安德烈收好信封,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继续坐了十来二十分钟,假装欣赏钢琴师醉醺醺的演奏,直到侍应礼貌地告诉他“鹈鹕”要打烊了,才付了钱,离开小酒馆。
他像平常那样回家,放上唱片,跟着旋律吹口哨,坐在床上,打开了信封。
一张纸条滑了出来,附带一张照片,一个高瘦的男人,站在某个无法辨认的建筑物门洞里,一只手探进外套里,不知道是准备拿香烟还是枪。
照片是黑白的,但纸条描述了陌生人的外貌,棕色头发,蓝眼睛,大约六英尺高,名字碰巧也是安德烈,安德烈·奥尔洛夫,官方身份是苏联驻巴黎大使馆的防务参赞,但种种证据表明这人大概率是个克格勃。
早在克格勃还叫“内务部”的年代,业内就有传言说莫斯科训练了一批“猎人”,专门在西欧活动,击落克里姆林宫不喜欢的鸟儿,不管这些鸟来自哪里,受谁的保护。
汉斯极有可能死在这位猎人枪下,三年前,安德烈被迫造访太平间的那个晚上,这位可疑的“防务参赞”恰好就在柏林。
而且,奥尔洛夫后天会再次途径柏林,妻子病危,他必须赶回莫斯科。
安德烈短暂地考虑过在机场拦住这位可能的“猎人”,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奥尔洛夫有正式的外交保护,就算没有,直接拖住一个奔赴重病亲属的人,实在是野蛮行为。
他留下照片,把纸条带到厨房去,在水槽里烧掉了,灰烬冲进下水道。
他当然把这件事告诉了霍恩斯比,写在报告最后一行,仿佛这个信息并不重要,是发出电报前三秒才想起来的。
确实,在那一刻,一个过路的苏联“猎人”并不显得十分重要。
照片存入相应的档案,从安德烈写在页边的笔记看来,原本是打算分发给监控组的,出于至今不明的原因,最后没有发出去,也许觉得没有必要,也许就是忘了。
奥尔洛夫的活动范围毕竟不在柏林。
安德烈更加没有理由向莱纳提起这件事,小羊只是小羊,不需要知道幕后的运作。
1955年2月,隧道修建完毕,中情局如愿以偿,把长柄勺伸进了莫斯科和柏林之间奔涌的信息流里,秘密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巨大的录音设备日夜运转,录下严肃谈话、下流玩笑、调动指令、抱怨、对骂和令人困惑的黑话。
隧道如此成功,以至于霍恩斯比一度认为,“麻雀”已经没有用处,安德烈是时候把他放归野外,再不联络。
安德烈也许同意上司的看法,也许不同意。
无论如何,他二月份还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