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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吧。
他妈妈……算了,您看看其他孩子吧。
”
谢以就这样,在这座福利院里待了一年。
人老化的过程非常快,可能一夜之间,昨夜里还平整的眼角,就会横生几道深深的皱纹。
只是短短的一年,老院长不清醒的时间,从一天几个小时,变成大半天。
对着一院的孩子,本就势单力薄的几人团队更是有心无力,有时候一日三餐都照看不上。
那时候人人都说福利院要倒了,所有的孩子都会被转送进市区内那家规模更大、设施更好的机构里。
谢韵就是在这个时候,因为学校组织的一场形式主义的社会实践活动,来到了这所福利院。
他们一大帮人风风火火,架着各种摄影设施,车队在沿街堵了长长一排。
尘土飞扬的街道,布着绵潮青苔和霉菌的红墙,还有人行道上或有裂痕或缺一角的地砖,哪一样都不是一身公主裙的小姑娘该出现的地方。
她按照原定的流程,在每一个尚且看的过眼的场景里留下脚印,和跟着一起来的谢母一来一回地在镜头里对话、介绍。
在探望孩子们的居住间的时候,如以往每一个来福利院的人一样,注意到了角落里缩着的身影。
很瘦,瘦得好像只比他大几岁的谢韵都能一只胳膊把他拎起来。
明明脸上该有肉的年纪,下巴却削尖,下颌线都清晰可见。
眼睛颜色却特别浓,像玻璃球一样,又黑又亮。
谢韵站在门外,看着他,然后露出了个善意的微笑。
他却非常不给脸,在四面八方的摄影机下,直接把脸埋进了膝盖里。
谢韵示意关掉了摄影机,问这次的接待人员:“他叫什么名字。
”
“没有名字。
”那人回答,“没有名字,来的时候老院长给他取了名,他不认,叫那个名字他也不理。
但平时招呼他,什么‘嘿’啊,‘喂’啊,他会看你。
”
谢韵想了想,走过去:“嘿。
”
他没动。
谢韵又说:“摄影机关掉了,他们都在外面。
”
依旧不动。
谢韵蹲下来:“你抬一下头,我有话问你。
”
瘦小的身影闷了一会儿,似在纠结,然后试探性地,从臂弯里蹭了蹭,露出一双眼睛。
谢韵问:“你想出去吗?”
在外面等着的人不知道谢韵说了什么,又或是那个叫“嘿”或是“喂”的小孩做了什么,反正当天这位富商家的大小姐回去以后,就对着谢母提了一个要求。
“我想要个弟弟。
”
这对谢家来说不算什么事,抬抬手而已。
谢母这么多年自己也给贫困山区的孩子捐了不少钱,并且谢韵从很小就羡慕别人有兄弟姐妹。
领养一个,比生一个要方便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