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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脚步声紧随而至,与他并行。
钟至长“嗯”一声,似在思索:“我觉得你刚才的道歉不是很诚恳。
”
说话间,两人手背相擦,纱布粗糙的质感留存在夏斯弋的皮肤表面,唤回他一阵心软,他讷讷道:“那你想怎么办?”
“请我吃饭。
”钟至懒散地摊开他那只没受伤的手,“今晚就吃。
”
夏斯弋吸完最后一口粥,丢进垃圾桶,默许了他的提议。
·
黄昏才向天边镶开一层金边,钟至就带夏斯弋出了校门。
夏斯弋不信钟至是贪他这顿饭,总感觉他又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小九九。
而且一上车钟至就不知道在摆弄些什么,他心里难免犯嘀咕。
夏斯弋略有戒心地瞥过去,钟至竟干脆把正在操作的手机递到了他眼前。
屏幕上展示了两张临近开场的电子影票,没显示电影名。
夏斯弋一怔:“你要去看电影?”
钟至扬起唇角,笑得理所当然:“这话不太对,准确来说是你请我看。
”
刹车声阻断了夏斯弋的惊疑,钟至下车,转身扶住车门:“到了,下车。
”
路上的时间太短,夏斯弋的预防针还没打好,一只脚就踏进了电影院。
出示完凭证,工作人员引他们进了一间空荡的放映厅。
两人依号找到座位,一坐好灯光就熄了下去,无人再进。
周围蓦地暗下来,夏斯弋一时缺乏安全感,本能地向钟至那边靠近了些。
他正惊异于自己的反应,亮起的荧屏掐断了他的思绪。
夏斯弋出声问:“这是个老电影?”
钟至反问他:“看过?”
夏斯弋茫然地摇摇头:“没有,这片子叫什么?”
钟至:“《第十天》。
”
话音落下,荧屏上刚浮现的影片名随之消失,画面切到一间医院的病房。
年轻的儿子穿着病号服静躺在病床上,身旁的老父亲指节颤抖地削着果皮,锈迹攀延的凳子勉强支撑着他单薄的背脊。
悬挂在床头的病历卡上清晰地印着肿瘤科的字迹,俨然是一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间惨剧。
秒针沿着桎梏的中心不停旋转,在空荡的房间里刻下无可比拟的静谧。
“爸。
”倚靠在床头的儿子忽然开口,“我们出院吧,我还有一些心愿未了,不想带着遗憾走。
”
父亲削苹果的手没稳住,一段长长的苹果皮被截断,狼狈地跌落垃圾桶,留下沉重的“咚”声,宣告着放弃时刻的最终降临。
良久,他才从沉默中脱离,哽着声音轻应了一声“好”。
一滴耗尽气力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