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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过色彩斑驳的苹果皮,尽力勉强却连一道淡淡的水印都留不下。
出院的第一件事,儿子换掉了身上的病号服,连身上的病气都散了不少。
他和父亲一起完成了很多愿望。
比如去人潮如织的游乐园玩海盗船,眩晕到呕吐;比如买一堆零食玩具铺满卧室,打滚到精疲力尽;再比如买一个四层豪华蛋糕庆祝自己再也过不上的生日,却许着长命百岁的愿望……
他们每天做一件,沉浸在无与伦比的幸福中,任铺天盖地的悲情在身后追赶也毫无胆怯。
时间转眼来到与死神竞速的第九天。
两父子漫步在微雪的夜晚,莹亮的灯光铺在他们的肩膀上,安静而温馨。
路过街角时,年迈的父亲猛地剧烈咳嗽起来,掌间的裂纹承不住丰沛的血量,顺着他紧捂的手指缝粘稠渗出。
屏幕外的夏斯弋一惊,紧张地攥住了钟至搭在扶手上的手腕。
“不对,儿子全程的状态都太好了,真正生病的是父亲,对吗?”
钟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初雪浅浅铺满了街巷,儿子背着陷入昏厥的父亲,拼命赶往医院。
狭促的脚印留在身后,没入无限悲凉的风雪。
医院的仪器声再次从耳边响起,父亲艰难地睁开眼,他想起了一切。
几月前他确诊为癌症晚期,治疗期间老年痴呆症复发,误以为得了不治之症的是儿子。
彼时他已病入膏肓,继续治疗毫无意义,儿子便顺着他的错位记忆,借机完成了他此前未竞的心愿,以弥补他在旧时代里从未存在过的童年。
“原来要死的是我啊。
”老父亲缓缓伸出枯槁的手臂,爱惜地抚动儿子的发丝,竟笑了,“还好,不是你。
”
儿子紧紧抓住父亲无力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多拉住他一刻。
父亲努力睁着他浑浊的眼球,挤出最温馨的笑容:“你忘了吗?那些都是你小时候写进作文里的心愿,老爸以前忙,没有时间陪你,这是我最大的遗憾,而我最后的心愿,就是陪你完成以前的心愿。
”
儿子愣住了,眼泪后知后觉,脱闸似的往下流。
父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攥住儿子的手:“我的人生只是落幕而已,不要难过伤心,也许我只是即将开启新的征程,但无论我在哪儿,我都会永远爱你。
”
紧密的相握留不住逝去的灵魂,徒剩泣不成声的悲戚。
看到这,夏斯弋一直忍在眼眶打转的泪珠终于不堪负荷地扫落脸颊。
当年的一切太过突然,他一直遗憾于没能听到父亲的遗言。
此刻,那些言语好似穿越屏幕,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