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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地在他耳边轻语呢喃,留下最关怀备至的叮嘱,弥补了当时没能说出口的告别和最残忍的遗憾。
与此同时,影院的屏幕一黑,周遭的光亮乍然被吞噬殆尽。
漆黑的屏幕上留下了两行醒目的字迹。
「父亲没有第十天了。
」
「但只要我还记挂他,往后的每一天,都会是他的第十天。
」
催泪的片尾曲响彻放映厅,钟至从座位上起身,沉身蹲在他跟前。
“现在哭的话,没人看得见。
”
片尾还在滚动,夏斯弋低眸看向钟至,断续的光影在他眼底忽明忽灭,竟涌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真挚。
无处不在的黑暗剥离了他藏匿已久的防御,仅这一眼便足以震碎他薄如蝉翼的屏障,他崩溃地俯身抱住眼前人,放肆大哭。
钟至身子一滞,缓慢伸出手回拥夏斯弋,一下一下地抚动他清瘦的背脊,轻哄着道歉:“对不起夏夏,我该陪你一起记得的,以后不会了。
”
话音落下,夏斯弋哭得更凶了,后背也因抽泣起伏得愈加明显。
两人的拥抱成为唯一依偎的倚仗,泪水透过薄薄的衣衫打湿钟至一侧的肩膀,空调的冷风不断鼓动也未有片刻失温。
不知过了多久,片尾曲播放完毕,放映厅重新陷入沉寂。
失去了沉浸的情绪,夏斯弋卸磨杀驴似的推开钟至。
他盯着黑暗中钟至模糊的轮廓道:“今天的事,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钟至的声音比他的身形更加清晰:“我想说的话都藏在电影里了。
”
“说什么?”夏斯弋皱鼻道,“带我看父子电影,告诉我你想做我爸爸?”
“……”
一句话便击溃了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温情,钟至有些高血压:“夏斯弋,你是真的很煞风景。
”
夏斯弋却觉得还不够,他揪起钟至的衣服一顿乱蹭,抹去自己一脸丢丑的涕泪。
他继续挑刺:“还有,你刚叫我什么了?”
钟至的语气稍显迷茫:“你是说……夏夏?”
夏斯弋颇显嫌弃地长“咦”一声:“恶心死了,以后不许再这么叫我!”
至此,钟至终于领会到了。
夏斯弋不是什么都不懂,他就是故意破坏气氛,以缓解自我的不适应感。
钟至抖了抖外套,恢复了平日与夏斯弋相处的模式:“你蹭在我衣服上的就不恶心吗?给我洗掉。
”
“是你硬要凑过来的,我才不管。
”
夏斯弋起身离开座位,灯光乍亮。
他不知道现在自己是副什么鬼模样,但肯定很丢人,他落荒而逃,留下身后一身繁重的蜕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