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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姓甚名谁的亲戚口中说出,有时也在街角牌桌,甚至不谙世事的孩童口中津津乐道般蹦出。
挣扎二十余载,话语之间的联结坚不可摧,字字无解。
又是红灯,眼前的一切蓦然停滞下来,失去颜色的阳光却没有失去威力,照得人发汗发昏,神情恍惚。
周景池觉得运气不好,迷信地拨开手机去看黄历。
话头还停在对自杀的理解陈述上,赵观棋安静到恍若无人驾驶。
红灯还剩最后十秒,赵观棋突然捡起掉落良久的话:“失明了也没关系。
”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周景池从晦涩难懂的字中抬起头来,觉得赵观棋是个立场不坚定的人。
疑惑中,赵观棋说:“瞎了还有导盲犬,再不济......”
他指着自己:“还有导盲棋呢。
”
“你?”周景池觉得好笑,“你要当我的导盲犬啊?”
“不可以吗!”赵观棋似乎当真了,“人行导盲杖,智能无比,假一赔十。
”
“屈才了。
”周景池微微摇头,想起父母缠绵病榻的时候,“一个人要当另一个人的眼睛,太累。
”
“我年轻,不怕累。
”赵观棋天不怕地不怕:“到时候我就拿根绳儿把咱俩套一起,我在前面慢慢走,你在后面慢慢杵棍。
”
听见这样毫无迟疑的信誓旦旦话语,周景池笑了,毫不犹豫的许诺与自信,是丢掉就很难再生的能力。
好意扑面而来,他牵起一对好看的梨涡,没有再反驳,只是无奈点点头。
赵观棋取胜,很开心,将电台里的情歌放得很大声。
跟着哼唱两句,周景池就继续看景,直至稳稳停住。
偌大的医院矗立眼前,周景池愣然:“这是哪?”
“柏城啊。
”赵观棋顺手替他解开安全带,“三小时,我的车技不错吧。
”
“出省了?”周景池愕然。
“你这什么表情,你还指望庆省有多好的医院啊?”
周景池缓缓下车,环视四周。
柏城地处内地最繁华肥沃的发展地带,也得益于地理位置的关系,月池在地图上和柏城挨得很近,比庆省的省会城市还要近上一半。
赵观棋泊好车,拿上车钥匙在前面带路。
有些紧张地跟着走进,熟悉的味道再次毫不客气地钻进鼻腔。
医院大堂内吵闹非常,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周景池猛地脚步停滞,瞬间想起了在医院挣扎的那几个月。
气味的回溯力实在不容小觑----药水的气息,呕吐物的气息,还有常年医药下那种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
无论单拎出哪种,都让他下意识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