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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哲轻轻摇摇头,满眼都是失望,说道,我方才给过你机会,你原本说你们没关系,现下又说是远房亲戚,我该信你哪一条?或者,我该问问,被收买的你们,是怎么分赃的?
涂佐柘紧张道,我没有跟他分赃,真的跟我没关系。
杜哲逼问道,分完脏,花完钱,现在撇得一干二净,你当真不仁不义。
可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撇清这种……无法撇清的关系。
那天涂佐柘除了会否认,其他的什么都不会说。
即便他一遍遍地解释与否认,不断地重复洗脱罪名的言辞,战战兢兢地据理力争,也只会换来杜哲一次次有理有据的驳回,斩钉截铁地给他定罪判刑。
他躲不开,避不过,也撇不清那个人与他的关系。
在杜哲循序渐进的逼问中,抽丝剥茧层层分析,他觉得,杜哲说的确实有道理。
他最终不得不承认,他涂佐柘,确确实实为杜哲父亲的锒铛入狱出过力。
杜哲让他明白且相信,是他亲手让爱人的父亲入狱,他们之间牵扯着毕生无法化解的仇恨,而他哪里来的脸,在那天的咖啡厅里还跟他讨了一块草莓蛋糕。
饱含自责的煎熬日益剧增,他有时想想也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对,但再想想杜哲的话,他就是不对,他就是罪魁祸首,他破坏了别人完整的家庭,让父子情深的他们无法团聚。
他有罪。
他罪大恶极。
他罪无可恕。
他罪该万死。
他罪有应得。
第15章
好几次涂佐柘从恍惚中醒来,坐在隔着铁栏高高的台阶边,睁眼只见楼下高叠的楼房,在暗夜中俯瞰城市渐渐熄灭的万家灯火,脚下轻飘飘的踩着薄云似的,舒缓的风萦绕在身边,被掏空扔掉的心,犹如悬空晃悠着的脚,踏不到实地。
柔柔搂着他的脖颈哭得撕心裂肺,小手用力拍打着他的后脑勺。
所有人性的弱点暴晒在初升的东方曙光,耳边有许多声音喊着让他跳下去,叫嚣着他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但他恐高,怕死,懦弱,去死也是不容易。
风过不留痕,却冷得他浑身一震,如梦初醒,被悬空的脚下虚浮吓得半死,头晕目眩地转身迅速放下柔柔,一遍遍地捏着她的脸颊说着对不起,担忧她留下心理阴影。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与杜哲重逢之前,吃得好,睡得香,即便杜哲的竹马白基禹差人来给过预警,多次警告不许他再踏足广宁市的土地,并且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杜哲永远不会原谅他。
但他还是相信,杜哲回来定会找他,只要他相信自己,即便有误会也能说清,之前的事情会一笔勾销,于是独自照顾柔柔,也不会觉得日子有多难熬。